第25章 18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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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加入你的生活，持续很多年的那种朋友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的心里无奈又苦涩。我怎么可能会在现在亲口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要离开你。
羽生一直在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好奇。就好像，只要我不给出一个答案，他就会耐心地待在这里一直等着我回答他一样。
我笑笑，告诉他：“羽生君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我的生活里吗？”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我打断：“好啦，快走吧，甘棠他们还等着呢。”
我拉着他往外走，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锁好门后，和甘棠一起坐在了后座，依旧客气地把副驾驶座的位置让给了孟恪言。
羽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默默进了驾驶座开车。
路上甘棠问起我是去哪家店吃饭，我告诉她是之前和羽生一起吃牛舌的那家。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聊的很开心，孟恪言他身为社牛很好的起到了带动气氛的作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总是聊着聊着就偏到我这里来。
比如说，本来一开始是羽生夸甘棠长得漂亮，甘棠状似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赞美，然后还要拉一下我说我也很好看。该死的孟恪言还要站出来说他可以保证，并且通过列举大学时期有很多人追我这件事来证明。
于是接下来就变成了孟恪言一人绘声绘色地用中文夹杂日语讲诉他所知道的关于我的故事，甘棠和羽生结弦两人很认真的听，而我在一边社死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场景。
“所以季凉是真的凭实力单身。其实听我和她同个学校的兄弟说，蛮多男生其实对她有好感的。但是因为她实在太会打太极，搞得后面都没什么人敢去追她了。”孟恪言喝了口橙汁，为我的过去做了个总结。
确实照他说的一样，过去的我秉持着只要对方不讲就可以装傻充愣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一有人和我告白，我就会用各种方式让对方打退堂鼓。
就好像我天然对恋爱这种事不感冒一样。
“凉子以前真的有这么受欢迎吗？”羽生笑着问我。
“这让我怎么回答啊，如果我回答是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不要脸？”我笑着反问他。
他倒是没继续问我什么，抛了个别的话题出来，继续和孟恪言他们聊天。
我和他们聊上几句，讲讲以前的事情。偶尔和羽生对上目光，也是故作镇定地看着他，等着他先把目光移开，然后我感受我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吃完饭以后，羽生送我们回去。
甘棠累了，想早点洗澡休息，于是拿了我的钥匙第一个进了家门。羽生让孟恪言进屋去拿行李，然后又以有事问我为理由单独把我留了下来。
孟恪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两人一样，点点头，缓步进了屋。
好了，现在这里只剩我和羽生结弦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羽生君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和我说？”
“哦，本来今天是应该上中文课的，结果耽搁了，那什么时候补上呢？”他满脸无辜的看着我，仿佛这真的就是那个让他单独把我留下来的理由。
我有一瞬间的无语，“就是这件事吗？那明天没问题的话就明天吧。”
“好。”他点点头，好像把话都说完了。
我们两个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我觉得尴尬，刚想说没事就先走了，他又开口道：“凉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你今天有点冷落我呢？”
“啊？有吗？”我觉得好笑又惊讶。
拜托，今天和孟恪言、甘棠他们聊的更开心的明明是你吧？
“没有吗？那是我多想了。”他顿了顿，又说，“奇怪，孟君怎么拿个行李这么久？”
“他肯定是以为我们两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谈，故意给我们腾时间吧。我进去催一下他。”
我快步走开，结果半道上又被他给叫住。
“又有什么事吗，羽生君？”
“关于今天下午那个问题，我想说，凉子也一直都在我的生活里。”他的声音干净又清楚，我听的很明白。
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心里有点发酸，不想再看他的脸，于是我只能胡乱点点头，然后匆忙桃进了屋。
孟恪言拉了行李刚好出来，见到我这幅落荒而逃的样子挑了挑眉，揶揄我：“怎么，他和你表白了？”
我白了他一眼，用手上的包揍了他一下，让他赶紧滚。
等他走后，我关上门，靠在门上平复了半天的心情。
一直在你的生活里吗？羽生结弦你怎么会讲出这种话啊，你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也是会离开的吗？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甘棠洗完澡以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刷手机，一直到我洗完澡回到卧室也是一样。
“在看什么呢？”我一边问她，一边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我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是我的ig主页。
“你怎么好端端地看我的ig啊！”我笑着凑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
“本来是看我爱豆来着的，结果没想到看到你更新了快拍就打算看一下。”
她点开我最新的一条动态，图片上是某个糯米团子稚拙可爱的中文字。
“这是羽生写的吧？”
我点点头。
甘棠又继续翻看着我的ig内容，大多都是一些风景照，或者是我画的速写之类的，偶尔参杂几张我的教学成果。羽生从未在这些照片里出镜，但是又好像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没想到你还更新了挺多。”甘棠关掉了手机，转头看着我，“来聊聊吧，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告诉她：“从来就没有开始，也就没有进展。”
“那他单独把你留下来都讲些什么啊？”甘棠皱起她秀气的眉，不解地看向我。
“就是问中文课的事情啊。还有，就是说……我一直都在他的生活里。”
听到我这么讲，甘棠沉思了一下，很认真地盯着我看：“凉凉，你知不知道，一直都在某个人的生活里，是一句很重的话？”
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苦笑，“我知道啊，可是我哪里会想到他会这么讲啊？说不定他就是和我开玩笑呢，咱就别放在心上了。”
“可是凉凉，你是真的不觉得他喜欢你吗？”甘棠没打算放过我，继续追问。
“真的不觉得啊。他诶，羽生结弦，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嘛。他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动不动就流眼泪闹情绪？”
我又像以前一样，用自己的语言去抹杀我心底里那份萌了芽的情感，企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看清现实。
“凉凉，别这么讲。”甘棠握住我的双手，很真诚地看着我的眼睛，“或许你这是当局者迷，可我是旁观者清。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以看出来，羽生他至少是对你有好感的。”
“他今天在机场的时候就一直都在看着你。吃饭的时候，那些话题也都是和你有关系的。大家在一起走路的时候，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你，和你走在一起。”
甘棠细细诉说着今天的事情，有很多我没注意到的小细节被她指了出来。可是我真的无法告诉自己，羽生结弦喜欢季凉这件事，哪怕我确实从心底里渴望这一事实。
于是我把手从甘棠手中抽了出来，语气平静又淡漠地说：“可是，我终究是要走的啊。”
见我这幅态度，甘棠也没话可讲，只好拉着我一起早点睡觉。
第二天早早地吃完早餐后，羽生去了仙台冰场，我和甘棠还有孟恪言一起去采购食材。
往常我的生日都会提前到十一假期里和朋友一起过，今年也是一样。甘棠和孟恪言打算后天就给我过生日，所以今天先看看菜，尽早准备。
中午在餐桌上说到这件事，羽生表示很开心，然后一直追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凉子真是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羽生君送什么都可以啦，心意到了就好。”我并不是什么特别在意生日礼物的人，所以这样回复他。
大概是看我表了态，羽生之后也没有问我什么了。
下午我给羽生上课，甘棠和孟恪言两个人说想到处走走，于是结伴出门逛了。
羽生上课期间倒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休息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地频繁看手机。想着我俩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于是我也就不可能和对待甘棠一样直接去看他在看什么。
“我记得凉子说过你喜欢大海对吗？”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我。
彼时我正在检查冰箱想着晚上做些什么菜，听到他这么问只是点了点头和他开玩笑，“怎么，难道羽生君是想送片海给我吗？我可以要整个太平洋吗？”
我从冰箱里拿了些肉出来先化冻。
“羽生君，今天晚上吃红烧肉怎么样？”
“可以，有点期待凉子的手艺呢。”
闻言我笑了起来，“别期待了，在国内的时候我一般不做这道菜的，因为不怎么会。”
“那凉子在国内都是怎么生活的呢？”他收了手机，来到我旁边。
我想了想，告诉他：“平时就随便做点什么别让自己饿死就好。隔两周就回一次妈妈家尝尝妈妈的手艺。”
“凉子没有和阿姨住在一起吗？”
我摇头，“大学毕业回到家乡之后没多久就搬出去了。”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他又主动提出来要帮我煮饭。
于是我就在一边看着他怎么量米，又怎么用白净又漂亮的手淘米。
“啊，看羽生君做家务也是一种享受呢！”我在一旁打趣，惹得他又臭屁地自夸了几句。
等甘棠和孟恪言两人回来后，我和甘棠做饭，两个男生就凑到一起去打游戏了。
“看得出来羽生和孟恪言很聊得来。”做饭的时候甘棠无意提起来。
“能聊是好事。”我正在给红烧肉上焦糖色，“不然两个人干瞪眼那得多尴尬。”
“确实。”甘棠附和我，接着又和我聊起来最近追的电视剧的剧情。
说起来，甘棠应该是我们四个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了，刚刚到达三十岁的站点。如果说三年一代沟，那我和她之间至少也有两个了。
结果非但没有什么代沟，两个人还相处的很好。她是我很好的工作伙伴，也是我很好的亲友。
至少在最早的几年，甘棠是我很想成为的那类人。努力工作取得成绩，经济独立恋爱自由，不会被父母指手画脚干预生活。闲暇的时候也会追星，培养爱好。
每次我和甘棠说起这些的时候，她都像极了大姐姐拍拍我的头，说：“可是我们凉凉也很棒啊，你不用去羡慕谁。”
我摇摇头，打趣她，“至少我羡慕你的家庭环境，对了，叔叔阿姨还缺干女儿吗？”
甘棠听后只是笑，没有多说什么。然而之后她却总是带我去她的家里，感受她的家庭氛围。
我是很感谢她的，她是拉着我不让我坠入深渊的众人之一，也是我的留恋之一。
吃过饭，羽生和孟恪言去洗碗。
甘棠拉着我窝在沙发上和她一起补她追的偶像团体的团综。
团综很好笑，是以前我这个圈外人士无聊的时候也会找出来看两集的程度。我和甘棠两个人都被成员们逗得咯咯笑，笑倒在一起。
“在看什么呢？”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起头，刚好和羽生的目光撞上。
羽生歪了一下头，好笑地看着我：“笑得这么开心？”
我马上收起了笑容，感觉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被当场抓包。
“呃，在陪甘棠一起看她喜欢的男团的团综。”我停了一下，往甘棠身边挪了挪，又问，“羽生君要一起吗？”
“可以吗？”他虽然这么问，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直接在我身旁坐下。
我强装镇定地喝了一口水，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发出邀请。甘棠看了我一眼，又往沙发另一端坐了坐，好让我可以和羽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孟恪言收拾完也过来加入我们了，眼见沙发没有位置，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团综是韩文，在坐各位谁也听不懂，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对谁都公平了，只是苦了羽生要努力看中文字幕。
从羽生加入我们以后，我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团综，虽然看他也是说说笑笑的样子，但我心里总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只是出于社交礼仪在这里陪我们浪费时间。
于是趁着羽生去厨房接水的时候，我也找了个要喝水的借口跟了过去。
当我进到厨房的时候羽生已经打开净水器在接水了，见到我来他只是笑笑说，“凉子也是来接水的吗？”
我尴尬地点点头，然后近乎机械地走到他身边。
“那个，羽生君，你会觉得无聊吗？”我鼓起勇气抬起头问他。
羽生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解：“凉子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是说，如果羽生君对于我和我的朋友们之间的娱乐活动感到无聊的话，是完全可以提出来去做自己的事情的，不用多考虑我们的感受……嗯，我知道这样讲听起来是很自以为是，但我也只是想让羽生君过得舒服而已。”
我的语言系统好像出了问题，我好像总是找不到能准确表达自己意思的词句，又生怕因为自己糟糕的语言表达能力而导致他误会。为此，我不免露出泄气的表情。
羽生早已经接好水，在一边静静听我讲话。可是当我讲完以后他却一直沉默，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误会我的意思的时候，我听到他无奈的叹气声，然后看见他用一种无辜又无奈地表情看着我，轻声问道：“所以，凉子是不希望我在场是吗？”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把头摇成拨浪鼓，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要赶羽生君走的意思，我只是……”
“好了。”羽生把一只手放在我的头顶上，笑道，“我明白凉子的意思。放心吧，不会无聊哦，和凉子的朋友们待在一起不会让我感觉无聊。就好像，凉子大多和我用日文交流，甘棠小姐也并没有因此抱怨过什么，对吧？”
“相反，借着这样的机会让我多了解凉子一点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很棒的事情。”羽生注视着我，眼神温柔，“刚刚凉子笑得很开心不是吗？这样的神情才适合你。答应我，以后也要像这样子笑，好吗？”
我被他搞得有点头晕，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他的手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答应他以后也要像这样子笑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我以前好像也是个爱笑的人呢。
真是讨厌，明明晚上没有喝酒，怎么感觉头晕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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