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番外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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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是在某人温暖的臂弯里醒来的。
季凉睁眼看那人恬静的睡颜，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往年她都会和妈妈提前几天乘飞机去长沙，然后和舅舅一家一起过年。不过今年不太一样。
因为换了个更大的公寓，所以不必再去舅舅家过年，反而可以让舅舅他们来华亭好好玩一玩，见见许久未见的朋友。另外，今年的成员，多了一个他。
季凉其实挺感谢两边过年时间不一样的，这样两边的家人都可以陪伴到。羽生第一次知道过年时间不一样也是这么说的。
“起床了。”季凉轻轻推他，“今天要忙的事可多了。”
羽生很自然地搂紧她，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嗯，让我再抱一会。”
季凉不说话，只是乖顺地让他抱。等不得不起来了，他自然会松手。
事实也是这样，两个人最后被闹钟提醒时间，然后羽生不得不撒了手，起床换衣服洗漱。等两个人出房间门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早餐是舅妈和妈妈做的，两个人现在还在厨房里忙着。舅舅已经吃过了，正在客厅里群发着各种新年祝福。
“早啊，姐，姐夫。”表妹云舒看到两人出来后先打了个招呼，而表弟云漫只是随意地道了个“早”。
羽生笑着回复，拉着季凉坐在餐桌边上，然后去帮两人盛粥。
“姐夫对姐是真的好。”云舒笑嘻嘻地凑近，“如果我去旅游会不会也能遇见这么好的人呢？”
“旅游？”一遍的云漫嗤笑了声，怼道，“你以为你长得和姐一样啊？就你这长相，谁能注意到你？”
“说得好像你长得很好看似的。别忘了，我俩是双胞胎。”云舒白了云漫一眼。
云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没办法只得冲云舒竖起大拇指。
季凉看到两人互怼的样子笑了，什么也没说。倒是羽生在一边静静听着这边的动静。
现在的他日常的中文交流是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是在日常和季凉家人的交往中总是会打上各种中国方言补丁。
其实当初在见季凉的家人之前，他曾听季凉认真讲述过她家的情况。对于季凉舅舅和舅妈的故事，他一直都很喜欢。那种宁愿放弃自己本来规划好的生活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城市与对方一起生活，仅仅只是为了不让对方思乡。这样的爱情，他很是钦佩。
“云舒，你以后也会碰到一个很好的人的。”羽生认真道。
“还是姐夫好。”
“切。”云漫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吃过早餐后，所有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季凉和舅舅一起贴了春联，云舒云漫两人一起打扫了房子。等季凉贴完春联路过厨房的时候，她看到羽生在和妈妈交谈着，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她不由想起，当初两人的重逢到决定结婚似乎带了些孩子气的轻率。
第一次带羽生见母亲，母亲在惊讶之余是不满的。是对女儿草率决定人生进程规划的不满，是对这个陌生的异国男人的怀疑。
母亲知道羽生结弦是谁，所以在看到他与自己在一起时会惊讶。他是个异国男人，语言和文化都有隔阂，这样轻率地决定在一起，怕是会不幸福，这是母亲很久之后和自己讲出的顾虑。
但是当时的季凉只是纯粹以为母亲依然不想放过她，想像当初一样让她留在身边。她那时候也忘了，人其实是会不断成长的。
母亲当时是不喜欢羽生。羽生所取得的一切荣耀在她这里并不会加分，她对羽生谈不上热情，但也谈不上过分失礼。
但是看到羽生对自己真的很好，母亲也在一点点打消顾虑，慢慢地接受他。直到现在，也会真的把羽生当成一家人。
季凉曾经觉得自己不会和母亲达成和解，至少不会在近十年以内。但是人果然是一种不断违背自己想法的人。
如今回过头看，母亲当初的行为却也是促成了她和羽生的相见的一个原因。虽然往后的日子依然很难，但所幸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负重前行了。
以后会有这样一个人，笑眼弯弯，轻轻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嘿，把你的负担分一半给我吧，我会和你一起走下去的。”
一个下午，大家都在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云漫和羽生买了些仙女棒之类的回来，说是晚上想到小区的广场玩。
年夜饭吃的很热闹。因为舅舅一家都吃辣，季凉和母亲也不忌辣，所以每道菜都有很多辣椒。
季凉还记得羽生第一次陪舅舅他们吃饭的时候，被一桌子菜辣得脸都红了，过后他还偷偷问她:“是不是湖南的辣椒都不要钱的”
印象里，季凉也觉得那次的菜是要辣了那么一点点。之后舅舅和她解释道，“按理说是应该喝酒的，但是羽生他喝不了，所以就只能让他来适应这里的伙食了。小伙子可不得把胃变成中国胃，我当初为了你舅妈也是生生改了口味，习惯了湘菜。”
季凉哭笑不得，但也和舅舅解释了羽生的肠胃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日本人的口味不一样，所以吃不了太辣的。
那次以后，舅舅做菜时对辣椒的用量也有了度。不过现在的羽生也能稍微吃些辣了。
吃饭的时候是放着春晚做背景音的。
羽生当初知道春晚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下原来是和红白歌会差不多的存在，因此对春晚也很感兴趣。
不过季凉对春晚兴趣一般。偶尔抬头看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回消息，和甘棠，孟恪言他们互相发红包说着新年快乐。
羽生当初也被拉着创建了微信账号，然后被拉进了一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神秘群组。
不出意外，季凉猜，他明天应该是红包金额最多的人。不过，羽生结弦的东西也就等于季凉的。
年夜饭到尾声，大家都坐着那里聊天。
比如舅妈和母亲都对云漫有没有在大学里找到女朋友很好奇，舅舅则告诉云舒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羽生这样的。再比如……长辈们一致好奇自己何时能抱上外甥。
碰上这样令人尴尬的问题，季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曾经连恋爱关系都觉得恐惧，更别提这种仿佛能预见未来结果的事。
大概羽生也是觉得尴尬的，脸上的笑都僵了，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我朋友来找我了，我们下去放烟花吧。”云漫原本在沙发上葛优瘫着，突然放下手机站了起来。他看向羽生，问道，“姐夫，姐，你们要一起去吗？”
“嗯，我也挺久没玩了，怪怀念的。”季凉站起来，拉上羽生一起走。
“我也去看看。”云舒也跟了上来。
一行人提着东西出门按电梯。电梯间里，云舒好奇问道:“哥，你有同学是这边的吗？”
“有，但是关系一般。”
“那你在这边哪来的朋友”云舒疑惑。
“……你有没有过无中生友的时候”云漫看向云舒，不紧不慢地说完一句话，然后一副对方智商捉急很无奈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羽生结弦还在那里小声问季凉为什么这里要用“无中生有”这个词。
广场上，和季凉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大家都聚在这里玩小型的烟火。
几个人找了块地方，然后把烟花分了分，各自玩了起来。
季凉放着仙女棒，火花闪烁间让她想起再次见到羽生结弦的情景。撇过头去看对方，他也一样玩的很开心。
手机嗡嗡作响，季凉没办法只得放下手里剩下的烟花，到后边几乎没人注意的凉棚里的秋千上坐下看信息。
原来是甘棠在小群里表示自己又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个个都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下一秒，孟恪言也发信息说自己面临一样的情况。
“要不你俩搭伙过日子算了。”季凉回复道。
甘棠:快看快看，某个进入人生新阶段的人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孟恪言:也不是谁都能出门玩一趟就能捡个对象回来的。
季凉:……你们别这样，我也是在艰难还房贷的人好吗？婚姻并没有任何加成。
甘棠:？？？两者并不矛盾啊
孟恪言:虽然你也要还房贷，也是社畜。但是你已经迈入人生新阶段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默认是对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攻击
季凉:……
“在聊什么？”不知不觉间，羽生来到了她身边。
季凉站起来，笑咪咪地看着他:“没什么，虐单身狗罢了。”
羽生笑笑，没说话。
“不过你怎么来了，”季凉问。
“看到你不在，就过来找你了。”
羽生牵起季凉的手，两个人一起静静看着不远处在玩烟花的人们。
不知过了多久，季凉突然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情景吗？”
“也是在烟花下。”
羽生微怔，垂眸看向季凉。
也不知是谁先亲吻了谁，又或许是都被氛围蛊惑。在这一场缱绻里，少了些当初的青涩与忐忑，多了些沉淀过后的沉稳与美好。
季凉看看手表:“快零点了。”
“想好新年愿望了吗？”羽生轻轻搂着她。
季凉不说话，一双鹿眼里全是“让你猜”的狡黠。
羽生揉揉她的头，“我猜猜……新的一年想写出更好的作品？”
季凉点点头，顿了顿，又说，“还有。”
“嗯……想去北欧看极光？”
“不是。”
“想去佛罗伦萨看玫瑰？”
“不是。”
“环球旅游？”
“……也不是。”
羽生一连猜了好几个，但季凉都摇头了。
不可否认，有很多都是她的愿望，但那却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季凉看着表，感受着时间分秒流逝。
现在也许有很多人都和她一样，在等待着零点的到来。想着去年的最后一刻，新年的最初都是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度过的，多幸福又多幸运。
零点零分。
所有人都在说着新年快乐，所有人都在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季凉收回自己的目光，抬头看着羽生结弦。
她弯着眸子，笑意盛满嘴角的梨涡，“新年快乐，羽生结弦。”
“过去的一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新的一年，也请继续陪着我。因为你不仅是我的过去，你也是我的未来。”
“还有，关于我的新年愿望，很简单。”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年年无忧，岁岁有你。”
羽生勾起嘴角，紧紧握住她的手。
“很巧，我的新年愿望，和你一样。”
“年年无忧，岁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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