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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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琴原本以为从b市一高转来的新同学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劲，不说尖子生，最起码也会是中上游吧。再加上之前也简单了解过林觅的情况，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好学生，所以她才会那么上心，忙前忙后的就是准备要把她收进自己带的文重班。
可现在这个情况是她没想到的。
王语琴脸上有一丝挂不住，但还是安抚了林觅几句，“没关系啊，这只是个入学测，好好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林觅乖巧地点点头。
从教务处出来后，林觅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两只手伏在刷着蓝漆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最中央的花坛，现在是大课间，几个女孩子从旁边叽叽喳喳的走过，在讨论什么牌子的酸奶最好喝。
不一会儿，林母和王语琴也走了出来，王语琴后两节还有课，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母摸了摸林觅的头发，林觅小声地叫了声：“妈妈。”
林母看着乖巧的女儿，心里有些发涩，安慰地笑道：“别有压力，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林母又跟林觅说了几句话，月城二中离月牙镇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林母担心她不适应环境，办的走读生，每天下午放学后外公都会过来接她回家，让她放心读书就是。
林觅点点头，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母道：“不急，一会儿十班的刘老师来带你去班里，把你送走我再回去。”
“十班？”林觅眼睛睁大了些，嘴唇微抿。
“嗯，”林母叹了口气，宽慰她：“……其实学习是自己的事情，在哪里学不重要，重要的是肯不肯用心学。”
说话间，一个微胖的中年男老师从楼上走下来，热情地打招呼：“是林觅同学吧？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来晚了。”
林母笑道：“您就是刘老师吧，我是林觅的家长，以后孩子可就拜托您了。”
刘定国摆手笑道：“您客气了，后两节正好是我的课，先去教室熟悉熟悉环境吧。”
林觅乖巧地跟林母道别后，跟着刘定国往班级方向走。
十班在五楼，爬到最后，林觅都有些喘不上气。刘定国笑道：“以后得加强锻炼啊，上学也是个体力活。”
瞧了眼她穿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补了句：“中午吃了饭去教三一楼105领校服。”
到了十班门口，教室里没老师管着，学生们就乱得像一锅粥，喧闹无比，过道上还有几个学生在追逐打闹。
刘定国站在门口皱着眉，脚步刚一迈进门，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刘定国带着林觅进去，“说一下啊，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大家以后都要互帮互助知道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林觅，有新奇也有惊讶，林觅紧张的捏住了双肩包的肩带，下意识的在课堂里寻找周牧声的身影。
她打扮得简单休闲，干干净净的白色连帽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乌黑柔软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最吸引人的是那股淡然的气质，她的眉眼清澈柔和，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刘定国示意她自我介绍一下，林觅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大家好，我叫林觅，特长和爱好是画画，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咬字清晰，声音温婉清润，跟她本人一样的温柔。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盯着她，认真地问了句：“那你会画黑板报吗？”
此话一出，全班立刻哄笑一堂。
最后一排趴着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骂了句脏话，踢得桌子腿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教室里的笑声很快便收敛了些，只剩几个人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林觅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回了句：“……会。”
刘定国道：“太好了，我们班现在就缺一位会画黑板报的同学。”
这些班级里十班的平均成绩最低，班里混日子的大有人在，黑板报这种东西一向是应付公事的随便画画，学校里评文明班级一次也没有十班的份，班长张浩然有心把黑板报弄得漂亮些，奈何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拼尽全力了还是画得惨不忍睹，所以才会打起新同学的主意。
林觅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班里的黑板报负责人。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三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子，她还没有领教材，只能跟同桌先一起看课本。
新同桌很大方地把课本放在两个人中间，友好地笑笑，“嗨，同桌你好，我叫杜可可，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呀。”
林觅笑着道了声好，拿出笔记本，掀开扉页给她看。
杜可可往后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你初来乍到，刚才被吓到了吧？那个踢桌子是周牧声，我跟你说他可凶了，上周还在操场跟九班的打架了，你小心点，别惹到他。”
林觅转头往最后一排看去，少年懒散地歪在桌子上补觉，桌子太过靠前，挤得前排同学不得不直起腰端坐却不敢反抗，俨然一个混世魔王。
林觅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认识他？”杜可可睁大眼睛看着林觅。
她实在无法把乖顺文静的新同桌跟那个混混联想到一起。
林觅诚实地道：“认识啊。”
杜可可惊讶地说不出话，好奇的不得了，想多问几句，却听讲台上刘定国阴沉的声音传来，“杜可可，现在讲到哪一页了？”
周围几个同学探头探脑，小声地提醒她：“93，93……”
她磕磕巴巴地道：“93页。”
好在老师没过多为难她，杜可可把脸埋到物理书后面，偷偷做了个鬼脸。
上午的两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一响，班里同学们闹哄哄地往食堂冲去。
林觅回头去看，周牧声还在睡觉。
她走到周牧声旁边，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校服外套，叫道：“醒醒。”
没走完的同学都止住脚步，惊讶地看着她，搞不明白新同学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去招惹这么一号人物，隐隐感觉她已经离死不远了。
有几个同学八卦地站在原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周牧声，你别睡了，快醒醒。”林觅晃了晃他。
“操——”周牧声刚被吵醒，火大的不行，烦躁地拨开了打扰他的胳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谁他妈这么不长眼，给老子——”
那个“滚”字在看清来人后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林觅干净漂亮的脸近在咫尺，正午的阳光明亮温暖，温柔地勾勒了她的轮廓，他甚至都能看到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鼻息间充斥着清新好闻的洗衣液味道。
“喂，”林觅在他眼前挥挥手，“傻了？”
周牧声揉了揉眼睛，已然清醒了大半，虽然皱着眉，语气却温柔了不少，“林觅，你来我班干什么？”
林觅怀疑他失忆了，她没记错的话早就告诉过他要来这里读书了吧？
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道：“上学啊，快陪我去吃饭吧，我不认路。”
“嗯，走吧。”周牧声慵懒起身，随便抓了抓头发，带着林觅往食堂的方向走。
原本打算看好戏的同学们面面相觑，震惊得下巴快要接不住，换成别人这么做早被周牧声削死了，新来的到底什么路子？居然能让周牧声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还带着她一起吃饭！
学校食堂此刻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来的晚，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空桌，林觅留下来占位置，周牧声到前面窗口快速打了两份饭回来。
林觅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学校一共有三个食堂，他们来的是最大的一食堂，一共两层，楼上是专门给高三的学生用的，楼下有一排的窗口，林觅认真地看窗口上方的菜单。
“吃饭，来回看什么呢。”周牧声的声音打断了她。
“噢……”林觅便低下头专心吃饭。
周牧声轻笑一声，盯着她看，“你怎么跟我一个班了，没去重点班啊。”
暑假他去赵小川家玩，偶尔会遇到林觅跟赵小芙一起做作业，她成绩比赵小芙还要好一点，这样的人没去重点班真是奇怪。
林觅咽下口中的饭，眼神飘忽不定，不自在地捋了下耳侧的碎发，“入学测试没考好。”
“哟，新鲜，”周牧声摸了摸下巴，嗤笑道：“这学校的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还能出你不会的题？”
林觅有些不好意思了，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别这么说。”
周牧声漫不经心地吃着饭，目光却始终游离在林觅身上，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过了会儿，林觅挠了挠脸颊，终于忍不住摊牌：“……好吧，我故意的。”
那些题其实对她来说根本不难，但她就是叛逆的故意做错，到底在期待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想，离自己最熟悉的人近一些总归是好的……
一抬头就对上了周牧声深不可测的双眸，林觅急忙心虚地低下了头。
“嗯？”周牧声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故意考砸去垫底班，可不就是个傻子。
她支支吾吾地道：“我觉得、嗯……重点班太累了，我怕我承受不住……”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挺烂挺矫情的，周牧声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凑近了些，盯着她认真地道：“嗯，这倒是真的，重点班放学晚了一个小时呢，整整一个小时！”
林觅尴尬地笑笑，“是吧……”
吃完饭后，两个人走出食堂。林觅看了眼自己身上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的着装，叫住周牧声：“先别回教室，我要去教三领校服，你跟我一起去吧？”
周牧声回头，翘起嘴角问：“不认路啊？”
“认路，”林觅笑盈盈地走到他旁边，“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就想让我这个大帅哥陪你去？”周牧声逮到机会就厚着脸皮打趣她。
“不是，”林觅被噎了一下，突然正经地道：“不过我领完校服还要去办公室领教材，东西太多了我拿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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