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贼王陨落

海贼王汪震拱手对李漾道：“李大人！事不宜迟，倭船众多，你们赶紧离开吧！我在来的路上部下了一些海底鸣雷，小心行船，余下的事，我来完成吧！”李漾正了正衣冠，拱手回礼对汪震说道：“汪船主，我们一同离去，倭船未必敢追，如何？”

        汪震眼神暗了下去，良久，“不了，李大人，余海上漂泊半生，倦了！”说罢便拉起李娘子的手，缓缓走向船头。李漾不再强求，对史世用道：“史兄弟，全速前进，须注意避开海面上漂浮的绳索，我们，回大明！”史世用道：“放心，我的这些兄弟们都是行船的行家。”大家欢呼间又听见汪震在疾风里呼喊“众人听令！”“有！”“目标倭船，准备迎战！”“杀！”

        来岛通总本来立功心切，见登船作战大败亏输，又折了副将山本鸟笼，气急败坏。但此时手上精锐尽失，又望见海贼王汪震的巨船，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待得大批后续战船赶到，立马上去招呼。来船为首的正是倭将九鬼嘉隆。九鬼嘉隆倭甲齐整，头戴金银牛角倭盔，立于船头，威风凛凛！

        九鬼嘉隆望见来岛通总焦急的样子哈哈大笑，挖苦说：“这不是来岛大人嘛？想必已立下首功。”来岛通总怒道：“不要开玩笑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你没看到吗？就在我就要取胜的时候，汪震来搅局了！”九鬼嘉隆按住腰间的倭刀往汪震的巨舰望了望说道：“好像还真是海贼王汪震的战船，有点麻烦啊，他什么意思？”来岛通总急道：“海贼王汪震又如何？他又不是当年老船主汪直！且他只来了三条船。太阁大人也说过，如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当除之。”正说话间，海贼王汪震的战船破浪而来，炮火齐鸣。

        一瞬间，就已有数条倭船被汪震他们击为齑粉！九鬼嘉隆急呼：“快迎战！攻击！攻击！”汪震的三艘巨船横冲直撞，冲入倭船阵里，石矢交下，柴火乱投。又有许多倭船被撞沉和焚毁。倭船则是依靠数量众多，把三艘巨船团团围住，用铁炮和大筒，不停的还击。时间一久，汪震他们还是难免陷入困境。

        李漾等人在船尾远远望去，只见后方海面上火光四起，杀声震天。李漾叹息：“汪震他们虽然船体坚固，火器犀利。但毕竟船少，久战恐怕不利，凶多吉少啊！”烈飞使出轻身功夫，三两纵便上到桅杆顶部，掏出远望筒望去。观察了一会说道：“战况激烈啊，汪船主他们被围数重，犹自还在横冲直撞呢！”邓姑娘说道：“我看汪震多半心灰意冷，此行只怕是一心求死。”

        只听烈飞又在上面叫道：“啊哟！不好，有倭船朝我们这边追来了！”原来是来岛通总看到在九鬼嘉隆与汪震混战之际，李漾他们趁机逃离，急忙领了十来条快船，全速追来。看样子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赶到。白斩冰把拳头攥的发响：“我看还得有一场硬仗！”张隆愤愤道：“看来这来岛通总阴魂不散，擒贼先擒王，一会接战时我跃入倭船，先格杀之！”周雷说道：“阿弥陀佛，一个人去把握不大，待贫僧与你同往。”白斩冰也道：“既然如此，我也同去！”烈飞从桅杆顶部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你们不要争了！跃入敌船偷袭敌将这等事情，你们去不得，就算杀的了来岛通总，也是十死无生。你们回的来么？若论腿脚灵便，轻身的功夫，还是得我来！”李漾打断他们：“兄弟们都去不得，待我想个好法子！”

        邓姑娘把鸟铳递给李漾，李漾为难的笑道：“邓姑娘，我对放鸟铳是一窍不通啊！”邓姑娘学着李漾平日里的口气打趣道：“在下锦衣卫千户李漾，弓马娴熟，又懂音律，才高八斗，出口成章。模样俊朗，身强体壮。十八般兵器，样样在行！”还学着李漾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原来李漾生性豁达，为人风趣，时常在人前如此自夸。只是被邓姑娘一字不差有模有样的模仿了一遍，语气神态又拿捏的颇为精准，看起来七分神似，八分有趣，九分怪异，十分好笑。众豪杰闻罢都笑到直跌脚。周雷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阿弥陀佛，像啊，像啊，真像！”

        李漾也摸着下巴哈哈大笑，邓姑娘喝道：“既不会放鸟铳，还不快帮我装填弹药？且看本姑娘来射杀敌将！”李漾拿着鸟铳摸来摸去干瞪眼道：“嘿嘿，邓姑娘，这个嘛，我也不会啊。”邓姑娘假装嗔怒：“这也不会，那又不通。本以为你是个英雄人物，原来只是个酒囊饭袋啊！”烈飞从李漾手里拿过鸟铳对邓姑娘说道：“我会我会，我来装。”又望李漾坏笑：“原来只是个酒囊饭袋啊！”

        不一会，倭船渐近，邓姑娘把鸟铳搭在船舷上，屏气凝神。左右白斩冰和烈飞拿盾牌护住，只露出枪口和瞄准的小孔。李漾拿着远望筒朝倭船的方向观望，只见一金甲倭将正也在用远望筒望这边，正是来岛通总。李漾放下远望筒高举手臂朝那边晃了晃。来岛通总从远望筒里望见李漾挥手，不明所以，正疑惑间，“砰”的一声，邓姑娘击发了鸟铳！

        只见来岛通总的战船“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发生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船上的倭兵被炸得乱飞！倭船也被炸成首尾两段。周雷惊呆了，喃喃道：“阿弥陀佛，邓姑娘，好…好…”一时语塞。烈飞接话道：“好神通啊！”说话间又是几声巨响，其他的几条倭船也接连爆炸！

        李漾喜道：“是海底鸣雷！哈哈，是汪震部下的海底鸣雷！”又感叹：“看来我们是脱险了，但海贼王汪震同李娘子他们定是凶多吉少了，我观汪震也是个慷慨的汉子，可惜了，可惜了。”

        海风吹起邓姑娘的秀发，斜阳在她脸上散下一抹霞光，看起来越发明艳。李漾一时思绪万千，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与邓姑娘相见时的情景，那是约摸大半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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