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些简单却克制疏离的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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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雄魏给宋感清办了户口后，就
又在自己的东院里自立门户，悉
心照顾宋感清。
等着等着，离入学的时间要到了
，邓雄魏就带着宋感清去买在学
校住宿的生活用品，然后拿着一
大袋刚买好的生活用品带宋感清
去熟悉熟悉未来学习生活的环境
。
在学校里，邓雄魏指着一个个建
筑，走到一个个地方给宋感清介
绍，宋感清听得云里雾里，记往
后面一个，前面一个又忘了，邓
雄魏看她的样子也慢慢了然，然
后道：“现在记不住没关系，爸
爸回去后画在纸上让你记好不好
”，宋感清听了高兴地点点头道
：“好，我太笨了，哥哥说得又
太多了，我记不住，画下来好不
好，像哥哥教我写字那样”，邓
雄魏听了笑道：“感清不笨，就
是接触的东西太少了，以后慢慢
事物多了就好了。还有，感清，
爸爸说了好多遍，不要再叫爸爸
作哥哥了，知道吗？要习惯叫爸
爸，不然以后没人做你的监护人
，知道吗？”
“哥哥不可以吗？一定要喊爸爸
吗？可是哥哥那么年轻好看，就
是哥哥呀，我才应该喊邓爸爸邓
妈妈为爸爸妈妈才对”
“你的户口上我是你的法定监护
人，是你的爸爸，所以一定要习
惯叫爸爸，不然会被人笑话，知
道吗？还有，不要再提你邓爸爸
邓妈妈了，以后看见他们也不用
理，实在要理，就叫他们爷爷奶
奶就好了”，宋感清听了似懂非
懂地点点头，然后道：“那哥，
哦，那爸爸，我以后就住在这里
了，是吗？”
“是的，以后感清要住在这里学
习，一个星期五天，也就是一支
手的数，五天后爸爸就会来接你
回家过两天周末，所以以后感清
在学校要乖，好好跟着老师学知
识，回家后好好考爸爸。这里以
前是爸爸的小学，很多老师虽然
都老了，但是知识都很丰富，也
都很负责，一定会教好感清的。
爸爸以前在这里读得可厉害了，
都是全校第一，所以感清也要加
油，追上爸爸，知道吗？”
“好，我一定会好好加油，一定
会赶上爸爸的”
“那我们回家吧，回家爸爸给你
做好吃的，把小小瘦瘦的小感清
好好喂饱喂胖”，说着邓雄魏就
牵起宋感清的小手走出学校，往
家走去了。
回到家后，邓雄魏就开始做饭做
菜，天刚刚黑时就开饭了。吃完
晚饭后，邓雄魏带宋感清到自己
的房间，在长桌上给她画今天看
的小学大致轮廓图，一边看一边
在各个地方标名字，也一边教宋
感清读记。宋感清虽然刚开始一
头雾水，但慢慢地慢慢地也找到
了思路，学得越来越起劲，越来
越认真。过了银久很久，邓雄魏
觉得她实在是困了，就让她回她
那小房间睡了，自己则在她走后
，又陷入琢磨与深思。
九月一日，邓雄魏带着宋感清去
上学了。在热闹的学校里，他带
宋感清去报名注册，却遇到了自
己小学时的玩伴，互相调侃了几
句，正好对方的孩子都是同班同
学，且都是女儿，就带着孩子一
起去找宿舍，把两个孩子的宿舍
安排在一块，且让两个孩子同睡
一张床。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又
一起带着孩子出学校去吃粉聊天
。
九年后，宋感清进入高中，邓雄
魏也为了宋感清能够读上大学更
加拼命地工作。他在那过去的十
年里，当爹又当妈，也渐渐地理
解了邓父邓母的不易。在十年以
前，其实他也不是不理解，只是
对父母的行为有太多太多的敌意
与无奈，把他们想得越来越丑陋
，越来越复杂罢了。经历了生活
的各种不易后，才真正勇敢地去
面对自己，也面对家人。他也终
于意识到如果自己当时就是父母
，也可能会和父母做一样的决定
。可是反过来想想还是觉得不对
，自己的态度怎么就被生活磨炼
得变了呢？而且还变得越来越越
像自己的父母，不应该呀……无
论怎样想，他都始终不会去做父
母做过的事，因为他深刻知道那
终究不对，不愿不想也不该再犯
那样的错，所以始终坚定自己的
初心。
从宋感清十岁开始，邓雄魏就很
少去管她的私事，让她自己处理
。只不过十四岁时出了小小的意
外，让宋感清茫然，让邓雄魏尴
尬。那天是星期五，邓雄魏照常
开着小车去接宋感清，回到家后
，宋感清刚下车，邓雄魏就看到
宋感清坐的副驾驶座上用白棉做
的毯子都是血，他看得呆愣了许
久，才下车去问宋感清情况。对
于活了也快三十的他来说，已经
知道女生在那方面的情况并不奇
怪，就算没有过女朋友，也读了
那么多年书，虽然都是浑浑噩噩
，但总归也是知道一些的。他立
刻追上已经进东院的宋感清，对
她道：“感清，你在初中是不是
刚学过生物关于男女生生理问题
，应该清楚女生月事的情况吧”
，宋感清听了一脸茫然，不过还
是点了点头，邓雄魏又道：“那
你以前月事来过吗？知道怎么处
理吗？”，宋感清听了更不知所
措了，不过还是摇摇头道：“爸
爸，我，我月事没有来过，也不
知道怎么处理”，邓雄魏听了笑
道：“没事，别紧张，现在你月
事来了，去找奶奶问一下怎么处
理，现在就去吧”
“我月事来了吗？我怎么没有感
觉呀，爸爸”，说着无意识地将
手蹭了蹭屁股，才感觉到有潮湿
，也意识到一丝丝的不妙，又蹭
了蹭，然后抬起手来到面前，果
然都是血，她直接茫然无措地低
下了头，邓雄魏看了她的一系列
动作反应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笑了笑道：“知道了吗？你的
月事真的来了，所以现在去北院
找奶奶处理一下，哦，先去找一
下换洗衣物一起带去你奶奶那里
处理吧，让她好好教你，知道吗
？还有，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好好
计算时间，不然别人见了你会很
难堪尴尬的。尤其是男生，不要
让男生看到”，邓雄魏说完，宋
感清已经匆匆跑去自己的房间找
衣物了。找好后又匆匆跑去北院
。邓雄魏看着她的身影无奈笑了
，见她已经进了北院，他就又回
到车上，将被宋感清弄脏的毯子
拿下来。卷成小块。拿回自己的
房间清洗，洗着洗着，他渐渐意
识到那从小自己带着的孩子长大
了，慢慢地要从女孩变成女人了
。真快呀，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洗好毯子后，就去做饭做菜
了。可是做好饭菜后，还是没见
宋感清回来，于是他就跑北院叫
她，只见她和邓母坐在客厅里看
电视，还看得有说有笑，他不禁
呆愣住了，看了许久才回过神对
她们道：“感清，轩辕剑好看，
但是先回去吃饭吧，东院那个电
视也可以看的，现在都十点多了
，先回去吃饭吧。还有，妈，去
我那里吃饭吧，我煮了您爱吃的
鱼”，邓母听完才勉强应道：“
不去了，没安好心，刚刚感清也
在这里吃了，今晚她也住我这里
，我还有好多事没向她交待清楚
。你自己回去吃吧”，邓雄魏听
了直接对邓母感到无言以对，将
视线转到宋感清身上，然后道：
“真的在这里吃饱了吗？没吃饱
就先回去吃，吃完再回来陪奶奶
睡”，宋感清听了他的话，低着
头道：“我在奶奶这里吃饱了，
爸爸自己回去吃吧，我今晚就不
回东院去了，爸爸晚安”
“也好，好好让奶奶多教教那方
面的知识吧，那爸爸回去吃饭了
”，说着视线从宋感清身上又转
回到邓母身上，对邓母道：“妈
，那爸呢，他在这儿”
“你爸最近风湿严重，草草吃完
饭就睡了，你就不用叫他了，自
己回去吃吧”
“好吧，那你们两个晚安，我这
就回去了”，说完，邓雄魏就走
回了东院，一个人草草地吃了饭
，冲澡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了。而在北院的宋感清则在他走
后，也上了床，抱着奶奶慢慢睡
去了，一夜好眠。
宋感清上高中后，就只能一个月
回家一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能
回来。邓雄魏也早就给她足够的
伙食费，让她在学校里好好学习
。从她上高中后，邓雄魏也从来
没有来学校看过她，也没有再接
送过她。他告诉她要自己熟悉公
交车，曾经带她一一地去看了那
些学校通往家的公交车号和公交
车站或站牌，让她都一一了解。
他总是告诉他长大后要出去大城
市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是
一心要把她往外推的，她从来不
属于邓家，更不属于他。他对她
只有父爱，只有累积的亲情，没
有任何邪念。她当然也是一样，
只有对他父爱的依赖，只有累积
的亲情，没有任何邪念……
高一上学期准备放寒假那天早上
，宋感清用学校的公共电话给邓
雄魏拨了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
，于是她就直接打电话到邓母那
里，告诉邓母说今天下午考完试
就放假，但时间太晚了，就打算
先在学校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
自己坐公交车回去。邓母表示知
道了，又向她问道：“感清，你
告诉你爸爸了吗？”
“还没呢，奶奶，我刚刚打电话
给他，他没接，所以就打给您了
，爸爸回家了您就帮我告诉一下
他吧，我用学校的公共电话打的
，等下要去考试了，所以先挂了
，奶奶”，说完，宋感清就挂了
电话，握着电话呆站沉思了许久
，又抬起头开始按电话号码，电
话嘀嘀嘀的响了许久，还是没人
接。她无奈直接把电话听筒挂回
原处，就慢慢地走开了。
下午考完试后，学校门口都站满
了家长，各个班主任则在学校的
大操场上找到特定位置坐定，等
学生们收拾好东西，带家长去签
离校通知表，学生就可以跟家长
拿着回执单去递给保安，然后离
校回家了。宋感清在三楼教室走
廊上看着各个同学们被家长领回
家，心里空荡荡的。看了许久，
她转身回教室，收拾好课桌，就
背着书包回了宿舍。宿舍里还有
几个舍友在打包行李，舍友旁边
都是家长，家长都是提醒这提醒
那，不要忘带。装好行李后，她
的上铺舍友才看到，问道：“感
清，放寒假了，你不收拾行李吗
？”
“我今天不回去，你们走后再收
拾也不迟，不
过我没什么行李要带回去的，因
为我的衣物几乎都校服。把它们
装好放在宿舍就行”
“好吧，那我先走了，再见了”
宋感清看着一个个舍友都离开，
才从书包里拿出学校老师从周
日晚上负责保管到周日上午的
手机，把手机开机，等了一小
会儿，开机好后，她才不紧不
慢地去点开手机里的联系人，
找到邓雄魏的号码。她没有立
刻就拨打过去，而是呆呆地看
了许久，看得入了神。一个电
话拨过来的铃声打乱了她的思
绪，她慢慢地回了神，看清了
那串拨打来的号码数字，似乎
是不敢相信，她闭了闭眼，又
睁开，没有错，是爸爸的。她
立刻开心得要去按接听键，可
是手指刚要碰到那接听键，电
话就给挂了，她又失落得要拨
回去，可是还是不敢，不敢。
她又等了许久，电话才又打来
，她这次按得很快，立刻就先
开口道：“爸爸，我今天下午
考完试可以放假了，但时间太
晚了，今天就不回去了，我明
天再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感清，我是奶奶，不是爸爸
。你爸爸去接你了，他说在学
校里找不到你，打电话给你又
打不通，你现在在哪，给你爸
爸回一下电话吧”
“哦哦哦，爸爸来了吗？我现
在打电话给他，谢谢奶奶，奶
奶再见”，说完，宋感清就挂
了和邓母的电话，然后找到邓
雄魏的电话号码，立刻拨了过
去，邓雄魏立刻接了，只听他
在电话里道：“感清。你现在
在哪，我去找你”
“爸爸，我现在在宿舍”
“好，在宿舍收拾好东西等我
，我一会儿就到，先挂了”，
说完，邓雄魏就把电话给挂了
，让还有话要说的宋感清猝不
及防。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始
把床上的棉被装进袋子，然后
移到床头，将床尾的席子翻过
来盖住床头的棉被袋子，然后
又快速地打扫了一下宿舍。正
在拖地时，邓雄魏就到了，他
静静地站在门口看她认真地拖
地，一丝不苟地用卫生纸将拖
好地后地上的毛发捡拾到垃圾
桶里，拖好地后，他看见她进
卫生间开水，过了一会儿，看
见她拿着刚清洗好的拖把拿去
阳台晒。看她应该已经处理好
了，就打算要开口说话，话还
没说出囗，就见她拿起晾衣干
要出门口，他慌着要退离门口
，索性她看见他了，只能强装
镇定道：“都收拾好了吗？天
要黑了”，宋感清看他就愣了
下，听到他说话，才慢慢回道
：“都收拾好了，爸爸，我再
帮舍友们把她们忘收的衣服收
下来，我们再回去好不好，我
怕放假后衣服都被吹走了”
“好，你去收衣服吧，收下来
后爸爸帮你拿”
宋感清把衣服都收下来叠放在
一个大箱子后，给舍友们群发
了条信息就随着邓雄魏走了。
邓雄魏奇怪她为什么行李这么
少，只有一个书包而已，于是
就问道道：“感清，你没有别
的行李吗？书包里都只有书，
不带衣服回去吗？”
“不带了，爸爸，带书回去就
好，不然放假回来又重又累”
，说着，宋感清把书包拉链拉
好，拿起来要背在背上时，邓
雄魏却一手将书包夺过去，然
后道：“爸爸拿吧，你在后面
关一下宿舍门”，说完已经提
着书包往门口走去，宋感清看
了看他，笑了笑道：“爸，你
在门外在等我一下好不好，你
看宿舍又被我们踩脏了，我就
再拖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邓雄魏回头看了看她，笑着点
了点头，宋感清见了立刻飞一
般去拿刚清洗过的湿拖把，把
被他俩踩脏的地方拖了一遍，
又用干拖把拖干一些，关好后
门窗，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
，再把前门和前窗关上，前窗
留一点小缝，让风吹进宿舍，
就拍拍手，对邓雄魏道：“爸
爸，我们回家吧，等下先去班
主任那里签离校表，才能出学
校”，邓雄魏听了忙笑道：“
那你先走带一下路，你班主任
在哪”，宋感清听完已经走在
了前面，然后边走边回头道：
“爸爸，你已经一个学期都没
来接过我了，今天怎么突然来
”
“你开学和放假爸爸都会来接
你的，所以今天一点都不突然
。这学期学得怎么样，还习惯
这里吗？”，宋感清听了恍惚
了一下，才道：“我觉得很好
，一切都很好，一定能够考上
大学的。爸爸，你希望我考大
学选什么专业？”
“这个，你要自己想，爸爸决
定不了你。感清，现在好好学
习就好，大学专业等高三要填
志愿了再想也可以。而且你选
什么专业，爸爸都支持你，只
要你喜欢就好”
“好，以后再想，爸爸你看，
班主任在那里，我们快去吧”
出校门后，邓雄魏的车就停在
校门外，宋感清一下就钻进车
里，捂着手哈气道：“爸爸，
开一下空调吧，太冷了”，想
了想又道：“爸爸，你刚刚开
车来时都没开空调吗？你不冷
吗？”，邓雄魏打开空调才笑
着道：“爸爸不冷，急着来接
你就忘开了，一会儿就暖了。
”，说完将宋感清的书包放好
，才驱动车子，开回家。
在路上，宋感清无意间就看到
了自己坐的副驾驶座上挂着一
件女性毛衣，背靠上去觉得很
暖，但还是想着把它追会更暖
，于是就对邓雄魏道：“爸爸
，这毛衣我可以穿吗？我想穿
着睡一下”，邓雄魏听了她的
话，看了看她背后的毛衣，然
后道：“那是你许然阿姨的毛
衣，不可以穿，要睡就穿一下
爸爸的毛衣吧”，说着，邓雄
魏已经伸手从礼盒里拿出毛衣
，递给宋感清道：“接好穿上
，再把你许然阿姨的衣服拿给
我，我过后再送还给她”，宋
感清接过衣服，又把背后的衣
服拿给邓雄魏，然后才边穿衣
服边道：“爸爸，你和许然阿
姨发展得怎么样，这两件衣服
是情侣装，你买给她的吗？”
“我和她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以后她可能会是你妈妈，这
两件衣服是她昨天买的，刚拿
出来穿上就忘了拿走”，宋感
清听完愣了下，才笑着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她已经
搬来家里住了吗？”
“明年办婚礼，今年要过年的
时候她才搬来”，邓雄魏说完
继续看前方开车，宋感清则愣
了好一会儿才道：“爸爸，祝
你幸福，爸爸那么好的人终于
要和那么好的许然阿姨在一起
，一定要幸福”，说着歪过身
，背对着邓雄魏又道：“爸爸
，你说过如果我读完书，以后
找工作了，去哪都可以，我想
回我以前的家，去看看我的父
母、兄弟姐妹，在那里当一名
老师就好”，邓雄魏听了她的
话，也愣了一会儿才道：“你
不想去大城市闯吗？你那么聪
明勤奋，在大城市是可以发展
得好的”
“大城市不属于我，就像邓家
不属于我，爸爸也不属于我一
样，我还是想回农村去生活。
爸爸，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找
一找我以前的家吧，帮我问一
下奶奶也行，这个寒假我想抽
时间先回去看看，看一下他们
过得怎么样？”
“爸爸已经打听过了，你父亲
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你的两个哥
哥和姐姐也已经成家另立家门，
你母亲带着你的妹妹改嫁了，所
以没必要回去了，邓家才是你现
在的家，爸爸会好好为你的未来
考虑的，不用担心。你现在只需
要好好学习”
“好，我会好好学习的，爸爸，
我累了，想睡了，爸爸专心开车
吧”，说完，宋感清已经闭上了
眼睛，有几滴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她把自己蜷缩得更紧，更小，
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将皱紧的
眉头舒展开，陷入了浅浅的睡眠
。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邓
雄魏看宋感清熟睡，慢慢地停车
，停好车后拿上宋感清的书包开
车门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轻
轻开宋感清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他想叫她自己醒来下车，可是看
她睡得太熟，纠结了一会儿，才
又关上车门，自己提着书包往东
院去了。他的背影刚转身，宋感
清的眼睛就睁开了，她苦笑了一
下，看着邓雄魏的背影已经走远
了，才伸展胳膊，扭动脖子，然
后打开车门下车。宋感清刚走进
东院，就看到自己的房间亮着，
呆站了一会儿才走向房间，刚来
到房门口，就看见邓雄魏出来了
，两个人的眼神撞上，停滞了十
几秒，邓雄魏才转开视线走上前
道：“房间已经开了暖气，你要
不要先吃饭再睡”，宋感清也回
神道：“不吃饭了，我不饿，爸
爸，我想休息了”，说着宋感清
走进房间，邓雄魏也走出房间，
宋感清笑着回转身向邓雄魏挥了
挥手，然后道晚安，就关上了房
门。门一关上，宋感清就走去床
上睡觉，她没有盖上被子，只是
紧紧地贴着墙睡，瑟瑟发抖。她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面身子紧贴
的墙，一颗颗眼泪无声地落下，
慢慢地，无声变成哽咽，再变成
啜泣，最后她只能离墙越来越远
，退到滚落了床，然后跑去卫生
间痛哭，再跑进浴室用冷喷头浇
湿，和那喷头的水一起哭，过了
好久好久，她才将喷头的开关关
上，然后瘫坐在地上，又趴伏在
地上蜷缩起身子。
第二天。邓雄魏做好早饭后来到
宋感清的房门前敲门喊宋感清吃
饭，可是怎么敲怎么喊都没有人
应，他心里着急着要去拿钥匙开
门，可是手一碰到门把手，门就
开了。他震惊她竟然连门都不锁
，更担心她出事，就立刻打开门
进去。看见卧室里没人，又匆匆
跑到卫生间，还是没看见，才看
向紧闭的浴室。他松了囗气，才
对着浴室门内的人道：“感清，
沖澡好了就去吃早饭，爸爸先去
工作了”，说完，准备要走，却
没有听到里面的人回应，没有淋
浴水声，应该是冲澡好了呀…想
着，他又再说了一遍，还是没有
回应。他瞬间感觉不妙，再说了
一遍，才慢慢走到浴室门前敲了
敲门道：“感清，你在浴室里吗
？你冲澡好了吗？回应一下爸爸
好不好？”，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能将手伸到门把上，轻轻
将门打开，慢慢地，慢慢地就看
到全身湿透的女孩蜷缩着身子正
迷迷糊糊地睡着，眉头紧皱，满
脸愁容，满脸苍白。他吓了一大
跳，立刻将门甩开，跑到宋感清
面前蹲下，然后把她抱起来，走
出浴室。把她抱到床上，正要放
开去帮她找衣服换，她却伸出手
把他环抱紧了，还颤巍巍地喃喃
道：“冷，冷，雄魏哥哥，冷，
我好冷，不要走，我不要你当爸
爸，不要雄魏哥哥当爸爸”，说
着又颤巍巍地迷迷糊糊地紧抱着
他睡了。邓雄魏听了无奈苦笑，
过了一会儿才把轻轻把她紧抱的
手拿开，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
后迅速下床去她的衣柜找她的衣
服。把衣服拿到床上，慌乱想了
想，才跑出房间去，径直去北院
找来了邓母。让邓母帮宋感清换
好衣服后才抱着宋感清出房间门
，然后去医院。
宋感清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地躺睡
了两天，才醒过来。她醒过来时
看见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样温暖，那样熟悉，那样让她
留恋。她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轻轻地将他抱得更紧更紧，细细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又进入了梦
乡。再次醒来已经天黑，她还是
躺在他怀里，他静静地看着她刚
刚睁开的眼睛道：“感清，好多
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
将她放开，然后下床坐到另一张
床上，又道：“你奶奶刚刚来看
你，给你带了粥和汤，还热着呢
，爸爸给你盛”，说着已经站起
来，走到桌旁，背对着宋感清将
桌上装着粥汤的隔热器打开，拿
出勺和碗为她一勺一勺地盛上。
宋感清看着邓雄魏一系列的动作
和语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
觉得有淡淡地苦涩，看着他的背
影一会儿，她才坐起来道：“爸
爸，这里是医院吗？我怎么会在
这里？”，邓雄魏端起碗回身，
边走过来边温柔道：“你生病了
，天那么冷还洗冷水，还一整晚
不换衣服，直接睡在浴室里，以
后别这样了，知道吗？爸爸不会
抛弃你的，永远都不会”，说着
坐到床上，将碗递给宋感清道：
“吃吧，我们明天就出院回家”
“好”，说着宋感清慢慢伸出手
要去接碗，邓雄魏看她那么虚弱
无力，才道：“爸爸喂你吧，坐
好就行”，说完将碗伸到自己面
前，开始喂宋感清。宋感清乖乖
坐好，看着他一勺一勺小心地喂
自己，她满足地享受着，笑得灿
烂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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