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芽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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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得到两家洗澡城的鸭鸭们现在拥有了三家洗澡城，鸭掌柜并没有独占坐享其成的结果，和鸭鸭们一起开会决议，将规模最小的鸭鸭洗澡城改成了鸭舍，专供员工们休息；稍大一点的小鸭洗澡城因为来路不正，小黑兔房租也没交多久，被鸭掌柜兑了出去，租金发给了其余四只当奖金，清时也拿到了一笔，别提多开心了。
之前出走小鸭洗澡城的鸭子们也诚心悔过了，重新从初级技师做起，单纯的鸭子们倒也没有怨言，继续勤勉干活。
生意红红火火，日子蒸蒸日上，只是牛气鸭临走前的话让鸭大师心中不安。
他摘下了呆呆的小毡帽，摸着她的秃头陷入沉思。
妖精们要找眉心有胎记的小鸭子，巧就巧在，呆呆这里是秃的，他还未老眼昏花，呆呆秃的地方，可不就是有点淡淡的粉色？
他还记得仙母猪看呆呆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呆呆就是他们要找的另一只鸭子吧。
他把忙碌的呆呆骗到郊外，单独问她：“好孩子，你如实告诉师父，你这头究竟是怎么秃的？”
呆呆睁着无辜的小眼睛，一脸懵，“烤鸭店起火，哥鸭带呆呆逃跑，被烧到。”
那是呆呆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一方面，她想念哥鸭，另一方面，就是哥鸭夹带她跑路的时候，火烧得她太疼了。
哥鸭……
那是个温柔的好鸭子，鸭大师不禁叹息，别怪他疑心，事实就摆在这里，天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小母鸭走失，鸭掌柜也丢了三天，小黑兔是妖精，明明可以去鸭国抢鸭子，却偏偏选择了开店打压的方式来寻找所谓的“芽”……
哥鸭恐怕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鸭大师决定将此事瞒下，知道的鸭子越少越好，既能保护呆呆，也能保护其他鸭子。
他狠了狠心，擦亮了打火石，“呆呆，别问为什么，回去后就说你的头不小心又被烫了。”
呆呆看着通红的打火石，还不知道鸭大师要做什么，迷茫地点点头，“烫了……嗯嗯……”
她乖顺地垂下头，任鸭大师掐住了她的脖子，让滚烫的打火石落在她的眉心处。
她很疼，但她相信师父绝不会害她，呆呆咬着牙、瑟缩着身体承受了这份痛苦，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胖脸滑落。
似曾相识的场景激发了她幼年的记忆，她想起来了……
哥鸭是故意烧她的头的……
鸭大师松开了翅膀，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用翅膀抱住了自己。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鸭子，哥鸭只带走了自己，还烧了她的头顶。
呆呆被鸭大师抱着回了家，被清时简单的处理过烫伤后，她不发一语，沉沉地睡去。
过了几天，她头上的烫包消去，鸭大师面色大变。
这、这……
本来她脑袋上的粉色胎记还不太显眼，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被他这么一烫，那里形成了一道崭新的伤痕，分外鲜红，和芽的天眼竟是一模一样！
鸭大师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他保不住呆呆了。
他再不能瞒下去，颤抖着找清时商议。
清时听完，脸色有些怪异，一向温文有礼的他竟拂袖而去。
鸭大师哑然，清时这是怎么了？
清时一连翘班三天，原因也没给一个，鸭掌柜气得不行，扬言一定要扣他的月钱。
呆呆沉默了许多，有小鸭子看到她在深沉的夜里，坐在后院的大树下哭泣。
清时消失的第四天，呆呆向掌柜请了一天假，独自上了山。
到了青山派，摇摇欲坠的草房里却空无一人，桌子上落着薄薄一层灰尘，他们用的东西都不见了。
偌大的山上，只有她一只小鸭子茫然无措，又孤独又渺小，她钻入草堆，“道士？”
她又找到了地窖，吃力地抬起盖子，跳了下去，盖子关上发出沉重的闷响，让她打了个寒战，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道士？”
她甚至还掀开了一口黢黑的大铁锅，想看看清时有没有藏在里面。
呆呆揉了揉眼睛，在山上跑来跑去，呼喊着清时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一声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树叶随着清风摆动，偶尔带回她的回声。
呆呆顿住了脚步，在太阳快落山的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清时他们都走了。
清时的不告而别在洗澡城引起轩然大波，最心虚的就是鸭大师。
他在集市上买来一本江湖英雄录，在上面翻找线索。
粗制滥造的书籍纸质粗糙，作者的画工也奇差无比，经常是一个硕大的脑袋配一个扭曲的身子，分不清画的是人还是怪物。
烛火摇晃，鸭大师戴着老花镜，总算是发现了点什么。
白松派掌门魏丈孟，画上看不出什么，但那把剑画得还算清晰。
这本册子上，大多江湖人士的剑都是黑色的，看起来比较酷炫，魏丈孟的剑倒是与众不同，是罕见的白色，并且在剑身上雕刻着挺拔的松树。
与清时的宝剑看起来十分相似，但也有不同，那就是清时的剑上还有一颗红艳艳的宝石。
那颗宝石，在搓澡大赛前夕给了呆呆护身，到现在也没取回，还在呆呆的脖子上戴着。
魏清时……魏丈孟……呆呆……芽……
答案呼之欲出。
鸭大师烧毁了这本书，他想，他知道清时为什么要走了。
他走到后院，正看见发呆的呆呆，她背对着他，小小胖胖的身体靠着树干，一动不动。
“呆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他领着小鸭子回了窝。
清时走了，是命运的捉弄，他也不知道未来还会再发生什么，但至少现在，呆呆要好好地活着。
没了清时，鸭子们都不愿意再睡在床上，曾经热闹的小榻上现在冷冰冰的。
鸭大师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着呆呆睡觉。
就连这床小被子，也是清时缝的，还有许多许多，呆呆的小衣服小帽子，几乎都是清时亲手缝制的，在无数个夜里，在昏暗的烛火中。
第二天起来，呆呆照例穿好衣服，准备去练武，奇怪的是，总是准时的鸭掌柜却不在。
清时刚走，伙伴的离开让小小的呆呆的内心充满恐惧，她害怕，鸭掌柜也会离开她，就急急跑了出去，正好碰上从官府回来的鸭掌柜。
“掌柜，去哪里了？”呆呆抓住他的翅膀，旁边一辆大马车路过，两只都靠里站了站。
鸭掌柜满脸沮丧，没想到还能出这样的事，“呆呆，别急，我去衙门报案了，咱们家，遭贼了！”
鸭掌柜想想就心疼，也怪自己疏忽，没有把钱藏好，这一大早的，他去清点银钱才发现，家中的银票竟然不翼而飞！
那可是几百两黄金的银票啊！
几百两！
他原本想把这些都给清时的师父的，好让他们去给呆呆的哥鸭报仇，这下可好了，小半年的积蓄都没了，白忙乎了。
他的鸭心都碎了，动他给孩子存的钱，还不如把他红烧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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