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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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况怎么样？”
五个医生围着苏浅转了一圈又一圈，得出了一段长长的数据。
“不容乐观，首先她体内发现了荣氏蛋白，接着面部伤口的结缔组织瘤，最后是机械臂，而且她身上有一个矛盾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数据，“我看了这么多份血液样本，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
“老师，是什么？”张之深问道，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他的启蒙恩师。
“你看，这份血液中是检测出天赋者特有的洛基酸，如果我们加入3号抑制剂。”老人将手上的血液样本放在电倍镜下，屏幕上显示着那些洛基酸的运动方向，他加入了一滴3号抑制剂，周边洛基酸被迅速的吞噬了，接着全部消失。
“这说明3号抑制剂还存在缺陷吗？”张之深转动电倍镜的镜头，想再放大些。
“不，3号抑制剂通过了临床实验，已经可以面向市场投放，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还检测了她的头发。”
“老师你的意思是？”张之深觉得要是自己的想法是真的，那就不是神奇，而是疯狂。
“没错，她体内的荣氏蛋白不是机体产生，而是外界注射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光。
一丝奇特的光。
“看着这份血样。”老人往里面加入一滴荣氏蛋白，电倍镜上显示洛基酸又出现了！
哲也将军看着眼前的报告喃喃自语，不停抖动着手中的烟，那升起的烟雾笼罩住了哲也将军的表情，一切都这么微妙。
“就是说她目前的体质特别合适‘佛那图娜’？”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张之深偏偏头，躲过一缕烟雾。
“我方所造的‘佛那图娜’在肌肉部分远超普通人造肌肉，直径为0。1mm的‘神经’即可承重100g，相同体积下，比普通人造肌肉最强力量高出百倍。”
“那如果经过言灵加持呢？”哲也将军嘬了一口快烧到手指的烟，放在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机器人收集器中，这个机器人一天跟着他，哲也将军的吸烟量真的很大。
“这就需要将军与我们共同实验了，毕竟在战场上失去部分躯干的人不少，他们的抚慰金最多能买民用型，您知道那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痛苦，民用型只是拥有关节，那些东西利润不高，无法装载普通人造肌肉。”
“我并不能看出这和她适合‘佛那图娜’有任何联系。”哲也将军想再点一只烟，他看了看张之深，毅然点上了。
“因为我们考虑了匹配度的问题。”
“匹配度？”
“是的，将军，匹配度，人体极度排外，如果不是它自身基因序列存在的，任何强加上去的都会产生强烈的排斥。”
“你并没有直接说明。”
“事实上就是，她的洛基酸会被3号抑制剂吞噬，而能被3号抑制剂吞噬的只有荣氏蛋白，说明她的洛基酸与荣氏蛋白相同的，这一点，我的老师愿意用名誉担保。”张之深越说越兴奋。
“你是说她的天赋是因为有荣氏蛋白？”
“恐怕是这样的，我们会在之后做进一步测试。”
“那‘佛那图娜’？”
“‘佛那图娜’要求使用者天赋等级a以上，匹配度93％以上，并且有充足的‘养分’。”
“你们真是群疯子。”
“也就是说，将军，她很合适‘佛那图娜’。”
哲也将军开始在房间内踱步，那个机器人跟着他，就像一个陀螺一样。
“我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可发展性。”
张之深点点头，“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苏浅现在周围可不是医生了，而是一堆冰冷的机器，没有几个是《机械大全》里面提到的，更不用说《机械简史》，它们尖利得就像要在苏浅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学妹这是要为你更加仔细地检查，不用紧张。”
张之深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他单向观测着苏浅，并且关掉了扬声。
“老师可以开始了。”
那位老人点点头，抬手指向苏浅，“模拟形态。”
“模拟形态”能够完美模拟出预加载机械完成时的状态，被广泛运用于各式各样的机械产品测试，而开拓这一领域的人正是这位老人，模拟大师黄天磊。
在黄天磊老人的努力研究下，成功将“模拟形态”与光脑相连接，实时传输数据，并且实验数据真实可运用，光脑记录下演算模式，在机械领域为“模拟形态”天赋人群指明了一条新的发展之路。
张之深紧紧地盯着光脑的演算面板，纤薄的面板仿佛要被看穿，上面疯狂滚动着机械平铺图，实验数据，预备方案。
“天赋等级符合。”
“基础运转原料达标。”
“匹配度。”
听到这，哲也将军也探头看了过来。
“匹配度，97％，完美标准等级，建议进行装载。”
张之深握紧了拳头，这。
真是太棒了。
黄天磊老人转过头来，露出欣慰的微笑，他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自从他制造‘佛那图娜’以来，以为没有人能够驾驭，现在终于有人为他的遗憾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哲也将军再次点燃了一根龙皮烟，深深吸了一口，那里面的卡塞林已经在他的肺里转了一圈，或许下次可以再试试卡塞林贴？
“将军我想你知道其中的价值。”黄天磊老人放下手，看着哲也将军。
哲也将军眯了眯双眼，他好看的眉毛就像在飞扬着。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佛那图娜’的产生是偶然还是必然？”
他必须承认，科研人员在某种程度上都不是那么的理智。
“将军，是偶然，我在无意间将‘除硫’加入，改变了‘佛那图娜’的基础序列，造成了它对‘载体’的高匹配度与高养分补给。”
张之深低头，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弥补这个错误了。
黄天磊老人补充道：“‘除硫’本来是用于测试酸碱度的，没想到导致‘佛那图娜’的碱基对组发生改变。”
“那你想让我手下的每个士兵都去注射那该死的荣氏蛋白？”
“不，将军，我们可以使荣氏蛋白成为一种机械臂‘食物’，经过我们的测算，如果使用高压缩的荣氏蛋白，制作民用型的机械臂，那直至报废都不用任何能源补充。”
黄天磊老人手舞足蹈地展开鸿图，他已经看到了未来。
“军用型机械臂终生补充三到四次，荣氏蛋白的制造成本相比能源核，低得吓人！”
黄天磊老人现在直接踩在了椅子上，激动得抓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让军队的老顽固们同意还需要很多有力的数据。”哲也将军长长叹口气。
张之深和黄天磊老人交换了个眼神，“将军，这对丽娜小姐是有益的。”
一提到这个丽娜，哲也将军痛苦地把龙皮烟甩在机器人身上，那个机器人眼中的指示灯闪着红色。
“丽娜现在还有机会能治疗吗？”
哲也将军只要想到他那可怜的侄女，再如何得意都不能开怀。
“如果完成了‘佛那图娜’的完全版本，我有能力说，可以。”黄天磊老人从椅子上爬了下来，真想不到他那颤颤巍巍的身体是怎么做到的。
哲也陷入了沉思，他的侄女丽娜自小瘦弱，在那次灾难中被宇宙射线照射，获救之后她的手臂一直在萎缩，被迫截肢。
而哲也将军早年一直受了丽娜父母的照顾，在丽娜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成了丽娜的监护人，他可怜的小丽娜，每次都只能看着她痛苦得在翻滚，他可以抬抬手就断了一个人的一生，他可以动动嘴就能杀敌千万，他却不能为他的小丽娜做任何事！
“之深，今天就去看看丽娜吧，她肯定想你了。”
黄天磊老人一直知道那个小姑娘对张之深念念不忘，就这么建议到，知人善用也是一个优点不是吗？
“好的老师，之前丽娜也向我发出邀请了，这周末我就能去看她。”张之深很上道，也很有眼色，不然，做不成黄天磊老人的徒弟。
哲也将军正打算再点一根烟，听到这话，他把烟放下了。
“你说丽娜邀请你去家里？”
“我想是的，地址是这个没错吗？”张之深为哲也展示了他与丽娜的聊天页面。
“好吧，既然丽娜想，我是说你可以去。”哲也将军把龙皮烟放回了烟夹，里面已经空了大半。
黄天磊老人摇摇头，“将军，我不得不提醒你，大量摄入龙皮烟可是对你的肺部没什么好处。”
“我可以用技术再生，可以用言灵抑制它的发展，但是我却不能为我的小丽娜做些什么。”
黄天磊老人伸出颤抖的手，拍了拍这位地位崇高，此刻却脆弱无比的男人。
“我想丽娜会为有你这样一位叔叔而骄傲的。”
哲也将军听了这话，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忽然抬起头来。
“如果那个孩子，就是苏浅，她拒绝了实验怎么办？她甚至还是未成年。”
张之深笑眯眯地说：“如果她不愿意，那就逼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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