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让哪家野猪给拱了

褚夕一愣，然后紧张起来，话也支支吾吾的。江老师看了，安抚地拍拍褚夕的肩膀，“没事，不想说就不说。那你能跟老师说说你的梦想吗？”

        褚夕低下眼，扣着手指，如实道：“我还不知道。”她只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里就行了。

        “那你以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褚夕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说出来，可能会让人惊讶。“我，我想要成为一个，温暖开朗的人。”

        江老师没有半点意外，反而微微一笑，握住褚夕冰冷的手道：“那你有想过当老师吗？”

        褚夕忙抽出手摆了摆，拒绝道：“不行，一上台我就，就紧张，不是老师的料。”

        江老师又握住，给她暖手，“老师知道，我不是让你当中学以上的老师。你不是说想要当一个温暖开朗的人吗？

        那你可以试试去当幼儿园或小学老师，和小朋友们待在一起总不会紧张吧。而且小朋友们天真活泼又可爱，待久了，也许你也能多少开朗一点了，你觉得呢？”

        褚夕一时陷入了沉思。江老师也没有逼她。“你回去好好想想，人总是要有一个梦想，向着梦想的方向前进才不会迷失了方向。”

        之后褚夕想了几天也想清楚了，就当一个乡村小学老师吧。

        “真的想好了，老师也只是建议，关键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

        “嗯，江老师，我想清楚了。我，不爱说话，不适合太复杂的环境，当一个小学老师挺好的。而且，我的童年不快乐，我希望我教的学生，能够有一个至少在学校是快乐的童年。”

        因为这样，会让她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江老师还是温和的微笑，揉揉褚夕的脑袋道：“嗯，加油！老师支持你。”

        褚夕腼腆地笑了笑，很感激，“江老师，你真好。谢谢你让我找到这个梦想。”

        高中结束后，褚夕特意去要了江老师的联系方式。因为她高中没有手机，同班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她也没那么想要。

        只是特别想要继续和江老师联系，因为江老师是她人生路上的引路灯，她很敬重她。

        平常或过节时，褚夕都会跟江老师联系，知道她有个女儿，比她只小了三岁，跟褚安差不多大。褚夕也加了她的微信，联系不多，但也算朋友，知道她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

        ……

        所以褚夕想成为一个小学老师，不仅是因为想给小朋友一个快乐的童年。而是也想通过和小朋友在一起来让自己变得活泼开朗一点。弥补曾经那些我不曾得过的快乐，那会有被救赎的感觉。

        可是这么久了，她也只是在和小朋友时才会开朗活泼，和别的大人都不行。

        和其他人，她还是只会温柔的得体地笑着，自来熟的活泼开朗和自在交谈她还是不行。

        不过褚夕也释怀了，世界那么大，总也容得下一个不善交谈的她。就像杨绛先生在“独处相安”中的一句话：

        终不是那八面玲珑的女子，讨不了那四海八荒的喜，只落得围一炉寂静的烟火，与独处相安，与万事言合。以文字，以音乐，以花香浅草，以温暖纯良，做一个温暖的人，不卑不亢，清澈善良。

        褚夕认识杨绛先生也是因为江老师，那时候江老师看她只知道看课本，就给她说要多看一些课外名著，要以书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

        “不方便说吗？”副校长的一句话让褚夕从回忆中抽出。呼出一口气来，认真道：

        “没有不方便。只是因为，童年的一些遭遇不太好。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的小朋友，有一个至少在学校是快乐的童年。”

        副校长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和旁边的老师们对视一眼。之后没再问，只说等通知。

        褚夕看着这种情况，觉得可能又要被淘汰了。好像这种问题都是应该说：为报答家乡啊、报效国家什么的。她的这个回答，应该也可以的吧？褚夕叹气，也没再多想，大不了再找就是。

        ……

        到了中午，褚夕买了菜回来，做了午饭，和褚安一起吃。褚夕看了看对面吃得很欢的褚安，突然问道：

        “褚安，之前你说那个女医生是俞珅的，女朋友，那他们有没有过亲密的行为，或者俞珅有说过她是他女朋友吗？”

        褚安嘴里动作一顿，然后继续吃，不说，她姐做的饭就是好吃。边吃边说道：“我是没有看到过他们有什么亲密的行为。

        只是半年前，有一天晚上，很晚~俞队长接那个田医生下班。然后院里的有人看到了，以前俞队长对女人很凶的，却来接田医生，就在讨论他们是什么关系。闹得挺大的，没几天田医生就亲口承认说自己是他女朋友。”

        褚夕竖起耳朵，往前靠了靠，眼神眼巴巴的，又问：“之后呢？”

        褚安叹了一口气，她姐是被那个俞队长给迷惑住了。虽然她也觉得俞队看着不可能是那种人，不过这事涉及到她姐，她总要防范一下。

        “之后，倒也没看见那俞队和田医生走近过，同事们怀疑时，田医生都说俞队长工作特殊，很忙，不便来看她。”

        褚安看着她姐沉思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是这么看来，应该是那个田医生撒了谎。

        但褚安想到褚夕就只又见了一面就相信他了，还维护他，心中难免担心。还是提醒她姐道：“姐，你不能男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褚夕抿抿嘴唇，夹了一碟青菜，慢慢开口：“我知道，褚安。可我，想相信他一次。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尽管短，但我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褚安觉得她姐是被恋爱蒙蔽了双眼，心中也隐隐有些害怕，害怕她姐会被抢走。但是也不想跟她在饭桌上因为这事“吵”，只等自己上班后，再打听打听，无奈道：

        “行吧，但是姐，你在没完全弄清楚前，你可不要被他骗色了。”又戳了戳碗里的饭道：“财，姐你是没有，但是姐你有色啊，这可太有骗头了。”

        褚夕脸有点红，用筷头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说什么呢？你姐是那种冒进的人吗？”

        褚安赶紧捂住头，委屈地看着褚夕，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怕俞队长把持不住，来个霸王硬上弓嘛……啧，毕竟我姐这么漂亮，少有男人能忍住的。我可得看紧点，不能让哪家野猪给拱了。”

        听着她那抑扬顿挫，又恨恨的语气，顿时就笑出声来，“行了，俞珅他不是野猪，你姐我也不是白菜，ok？”

        褚安撇撇嘴，既然姐愿意相信他一次，那她也不对他冷眼了。

        ……

        下午一点，褚安难得放假，就拉着褚夕到了一个影剧院看真人版的一部青春偶像剧。买了两桶爆米花和矿泉水，做到位置上，安静地等着影剧上映。

        看了大约有一小时，褚夕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便也真的靠在座椅上睡起觉来，昨晚她想了很久都睡不着，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不对。

        而褚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见褚夕睡着也没有叫醒她，把旁边她脱下来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最近有些冷，不能感冒了。

        又过了半小时，迷迷糊糊间，褚夕听到了尖叫和哄吵声，身边的褚安也使劲地推着自己。

        “姐！快醒醒，发生火灾了！”

        褚夕瞬间清醒，看着人们争相往外跑，舞台已经被烧了很多，灯具也开始烧起来，立马站起来，拿起衣服又拉着褚安，就往外走，可是人太多了，人群拥挤着，都被推了好几下。

        褚夕脸色有些苍白，手心出汗，很怕会发生踩踏事件。然而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因为推搡，褚夕和褚安不一会儿便被冲散了。

        “褚安！”

        褚安被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回头很是困难，但褚安仍然回身想要往回走去。而褚夕因为被人狠推了一下，摔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被踩了好几脚，褚夕疼得倒吸一口气来，挣扎着往旁边挪去。

        不过还好因为走得晚，后面已没有多少人了，冬天的衣服也厚，倒没真的被踩伤。

        褚夕站起来想快点跑出去，可是烟雾真的太多了，已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褚夕甚至已经出现了头昏胸口闷的症状。

        这边褚安好不容易在人群少了一点后，想快点跑回去找褚夕。

        可是就在这时，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还一时挣脱不开，褚安气恼地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多年不见的人，愣了一瞬，之后继续挣扎。

        “俞默，你放开！我叫你放开！”

        褚安又气又急，另一只手拼命去拍打他的手臂，企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俞默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此时正不顾形象地打着他。费力地拉住，想把她带出去，声音冷漠道：“你他妈想进去找死吗？！”

        “你放开！我姐还在里面！”

        俞默看了眼身后的大火，然后毫不犹豫地道：“你先出去，我去找她。”

        褚安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还是挣扎着拍他的手，咳嗽了几声，“不用你，我，咳咳，自己找，你放开！”

        俞默扶住她的肩膀，大声道：“你冷静点！我说了，我去找，你先回去，不然就耗着。”

        此时的烟雾已经蔓延到这里了，不敢想象里面是怎样的景象。褚安停止挣扎，红着眼眶瞪他，声音哽咽：“你混蛋！”

        褚安简直被他气哭了，但又不得不放弃，转身往外边哭边跑，她得出去找救援。

        俞默看了眼她的背影后立马跑进去，找了起来。在高中时期俞默就见过褚安的姐姐，也知道褚夕这个名字。

        褚安出去，这时救护车还没到，消防车也还没来。看着人山人海的外面，一时有些迷茫，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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