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婚礼

疯子们排成排，在疯帽子的催眠下为杰罗姆和菲欧娜合唱起婚礼进行曲。

        菲欧娜挽着壮汉的胳膊走向杰罗姆，杰罗姆再从他的手里接过菲欧娜：“谢谢你，假爸爸。”

        稻草人作为本场婚礼的证婚人，他捧着圣经发言：“杰罗姆·瓦勒斯卡先生，你接受菲欧娜·茨密西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者健康，快乐或是痛苦，正常或是疯狂……”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杰罗姆打断了稻草人，“让我自己说吧。”

        他面向菲欧娜，看她穿着自己花了好几个晚上用抢来的边角料缝成的婚纱，这么廉价的材料在她身上都显得那么贵重，他牵着她的手，刚准备开口，就被哭声打断了。

        疯帽子在一边泣不成声，他抹着眼泪：“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我和我的爱丽丝，你们一定要代替我俩幸福下去，呜呜呜呜。”

        “别伤心了老兄，就算是入土我也会和她一起的。”杰罗姆再次庄重地望向自己的新娘，“菲欧娜，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其实没觉得有多好，你的黑发又长又直，有些渗人，但你说你要当我的朋友，你还夸我会画画，也许，我确实有点天赋，但没有人夸过我，直到你切下猫的尾巴送给我，我就感觉，oh，imeettheone（哦！我遇到那个人了）每个人都说我奇怪，除了你，你比我更疯，你帮我出头，还偷偷亲我。”

        “我什么时候偷偷亲你了。”

        “嘘，听我说完。我可能并不懂什么是爱，我不懂正常人的爱应该是什么样，但我就感觉有个东西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是它把我们俩捆在一起，或者它是毒药，让我只要看见你，就难以自抑地想要疼爱你，所以菲欧娜，我想要娶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无论疯狂或是正常，妈的，就算是我杀过的人现在全部复活来找我复仇，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说——我要娶你。”

        泪水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被杰罗姆接住了：“抓到了，哈哈，不要再哭了小哭包，哦，但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前半生爱哭的小姑娘，后半生都会很幸福，因为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光了。”

        疯帽子赞同地鼓掌。

        “我愿意嫁给你，杰罗姆。”

        稻草人宣布：“那我正式宣布，你们俩结为夫妻，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杰罗姆捧住菲欧娜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两个人忘情地吻着，无论疯帽子和稻草人怎么提醒杰罗姆。

        他俩只好转而提醒菲欧娜：“我们到饭点要吃饭了，瓦勒斯卡夫人。”

        菲欧娜这才推开杰罗姆，他意犹未尽，恶狠狠地瞪着疯和稻两人。

        “快吃饭，笨蛋。”菲欧娜敲了敲杰罗姆的脑袋，“这里面是空的没事，肚子可是得装点东西。”

        “好好好，听老婆的话，生活美满乐无边。”杰罗姆搂着菲欧娜要去打饭，她却在这时说自己要走了，“这么早就要走吗？那你今天还回来吗？”

        “嗯……不，我有点事情要办，回见。”菲欧娜小跑着离开了大厅。

        稻草人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我不觉得她会回来了。”

        杰罗姆没有生气：“刚结婚，有点恐惧很正常，等我们有了孩子她会更害怕的。”

        可是稻草人一语中的，她从那天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她食言了，她说过自己要再见他七次的，可是加上重逢的第一面一共也就三次，她是个骗子。

        这是杰罗姆经历过的，最痛苦的折磨，他在滴答流转的漫长时间里等待，等了无数个日夜，他吃不下睡不着，听到任何一点点声响都以为是菲欧娜来了。

        稻草人和疯帽子都不敢劝他，生怕触了他的霉头，疯帽子跟稻草人感叹：“爱丽丝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是非常痛苦，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她，那个该死的戈登却把她害死了！”

        疯帽子闷哼着：“我父亲以前也很爱我母亲，直到一场大火，我不懂爱，但他看起来比面对恐惧要更痛苦，要不我干脆用毒气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

        “我们需要他的越狱计划，你现在把他弄疯了怎么办。”

        “但他本来就是疯的。”

        疯帽子摆摆手：“这不是同一种疯，还是让我来帮他吧，帮他把这一段痛苦的记忆给忘掉，诶？要不干脆让他把那个对那个女人爱也全部忘了吧，这样比较方便。”

        稻草人没说话，疯帽子就当他默认了，但屋内的杰罗姆把他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他又想，是不是忘了就能不这么难受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因痛苦让步，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让疯帽子进了他的病房，听着他怀表的滴答声沉入了深深的催眠状态。

        那些快乐和痛苦的记忆都交杂在一起。

        “忘了吧，把她忘了。”疯帽子的声音则是这一切的画外音，“现实梦境有出入，把她的身影抹除。”

        眼前一片漆黑，有个声音在叫他：“杰罗姆，杰罗姆，救我。”

        “娜娜娜娜，是你吗，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娜娜，你要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才能救你。”

        “坏人把我带走了，你知道的。”菲欧娜的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杰罗姆突然惊醒，他冲向阿卡姆的档案室，掏出了他第一次来阿卡姆的时候收到的信，在这的确像是菲欧娜的亲笔信里寻找蛛丝马迹，但找不到什么破绽。

        他又想起了审判本，他对照着信件和本子的纸张，确实是同一种材质。

        “告诉我，阿卡姆死了的人的遗物会怎么处置？”

        档案管理员被吓得冒冷汗，他支支吾吾地说：“给……给他的家人。”

        “那为什么我的信都还全部在我的档案里！告诉我！”

        “因为你干的事情不合规矩，我们不能让你的家人知道我们任由你寄信收信。”档案管理员的牙床都在哆嗦，“我们，只把你一些贴身物品送还了你的家人……就像……你有一本日记……”

        杰罗姆不受控制地狂笑起来，笑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杰罗麦啊杰罗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整个阿卡姆。

        你看，外面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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