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逢

菲欧娜没有想到，杰罗麦的表情能比阴霾的天还要黑，他在门口顿了许久，欲言又止地样子让菲欧娜甚至想敲他的脑壳。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今天的遭遇。

        “他们的父母一起过来找我，好在他们并没有联系上我的怀尔德夫妇。”杰罗麦的眼神一直落在地板上，“他们好像这件事情必须闹大，必须找人负责。”

        菲欧娜理解了杰罗麦的意思，但她还期待着转折，可是那句“but”始终没有从杰罗麦粉嫩的嘴唇中吐出来。

        她捧住杰罗麦的脸，逼迫他和自己对视：“你想我走吗？”

        杰罗麦的沉默好像剜心的利刃，他躲闪着的眼睛也像一根根扎在菲欧娜心尖上的银针。

        “我没错，你知道的吧。”菲欧娜试图从杰罗麦的认知里找到一些慰藉，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也许，菲欧娜应该打个电话给维克多，麻烦他一点“小事”，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会在后天之前搬走，明天我会去找那些女人，告诉她们我和你再无瓜葛了。”菲欧娜放下手，走回房间的路特别漫长，拖鞋打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也十分刺耳。

        她很想骂杰罗麦一句懦夫，但人总不能在享受黑夜的庇护时，嫌弃黑夜不能看清前方的路。

        她该去哪儿呢……

        第二天，她穿着朴素站在校门外，即便如此，特殊的面孔还是为她吸引了不少注意。

        那几个女生走出校门，她也迎了上去：“我今天就会搬走，请你们不要再打扰山德了。”

        金发妹依旧不依不饶，她刁难到：“但是你得赔偿我那位姐妹的相机。”

        “你知道我没钱。”菲欧娜抬起头对上金发妹的眼睛，“不要以为我不想鱼死网破，给自己和山德都留条后路吧，接受我的道歉。”

        不等她们想出什么刻薄的话，菲欧娜就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杰罗麦捧着一束青色的鲜花站在客房门前：“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菲欧娜绕过他打开门，拎起收拾好的行李大步离开。

        她走在路上，觉得箱子又重又大，找了个咖啡馆歇脚打开一看，竟然满满当当塞满了衣服，明明自己只随意拿了几件。

        她很想将箱子里的衣服全部倒掉，但想想看自己的情况也是实在不舍得。

        她再次合上箱子，精神恍惚地走在街上，行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但这光天化日之下见不得人的买卖也在照常进行着。

        一个头发枯槁的瘦高男孩兴致冲冲地走到菲欧娜面前。

        “你是娜娜？你一定是娜娜。”

        菲欧娜皱着眉，加快了步伐。

        “呜呼~那小子为了你把哥谭的角落都跑遍了，你竟然就在这。”

        菲欧娜无视着男孩的碎碎念，手里却突然一轻。

        男孩抢走她的手提箱：“我来帮你，你要去哪儿？”

        男孩挑眉的欠揍表情成功点燃了菲欧娜的怒火，但她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马戏团最新搬迁的位置，据说还翻新了，小红毛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男孩嫌弃手提箱沉，就把它抱到了怀里，“跟我走，姑娘。”

        这人的外形实在让人很难信服，但几个关键信息又让菲欧娜无法质疑。

        走回马戏团的路上，菲欧娜在脑子里还原着这几个月以来杰罗姆的生活。

        他也许真的在漫无目的地寻找自己，一想到这个，菲欧娜有些歉疚，毕竟前几天还在和杰罗麦亲密无间。

        等到了马戏团，见莱拉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把她扔给变态的深仇大恨，她是不会忘的。

        菲欧娜心知肚明男孩在青春期的变化有多大，但在见到杰罗姆后还是有些错愕，他有些瘦了，但脸上的雀斑淡了不少，那双眼睛在瞥到她时，闪烁着菲欧娜喜闻乐见的光，那是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杰罗姆在看到菲欧娜后，一张小嘴巴开开合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什么都不出来。

        “不急，慢慢来。”那个带菲欧娜来这的男孩放下手提箱，“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男孩拒绝了杰罗姆硬要塞给他的钱，转身离去。

        杰罗姆手足无措地给菲欧娜倒好了热水：“小心烫。”

        “快半年没见你了。”菲欧娜寒暄。

        “没有半年，五个月零两个礼拜三天。”杰罗姆挠挠头，“我真蠢，在哪儿都找不到你。”

        “现在见到了就好。”

        杰罗姆坐到菲欧娜的旁边：“可以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吗？”

        菲欧娜摇摇头：“就当我是迷路了吧，不要再问了。”

        杰罗姆乖巧地点着头，菲欧娜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杰罗姆自然地躺倒在了菲欧娜的怀里，开始说起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恶作剧。

        莱拉在此时带着酒气推门而入，看到菲欧娜的一刹那瞬间清醒，菲欧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状，说出了那句自己准备好的话：“好久不见，我都忘了发生过什么了。”

        莱拉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菲欧娜只好发出请求：“今晚我想和杰罗姆出门，你愿意借我们一点钱吗？我想科尔先生应该给你留了不少。”

        晚上，他俩伴着月色散步，杰罗姆不停地说着自己在审判本上填上的画作，菲欧娜却始终不能沉浸到两人的对话中去，思绪飘得老远。

        两人拿着钱看了电影吃了晚餐，她觉得和杰罗姆的相处就好像冬天待在壁炉旁取暖，总是不自觉地越靠越近。

        她开始期待起杰罗姆和杰罗麦的“不同之处”，鬼使神差地挑了一家旅馆。

        “我们假扮旅客去住，好不好？”菲欧娜提议。

        “娜娜总是能想到最有意思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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