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次面世

“又是该死的马戏团，他们就不能不整幺蛾子么？”哈维叉着腰在戈登局长的办公桌前踱步。

        戈登扶额审阅着摊开在凌乱办公桌中间的一张哥谭日报，头条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马戏团十人命案，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也是头痛，市长那边一直在给我施压，与其花费时间来催我，还不如去管下这些媒体。”戈登抬眸对上哈维的眼睛，“杰罗姆的狂热粉们这几天又都在东区游行，宣称杰罗姆将卷土重来。”

        戈登奉上苦笑，今日天气转凉，他中气十足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他拿起放在凌乱的卷宗中的咖啡杯，刚凑到嘴边，热气就模糊了他的镜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眼镜的？哈维记不得了。

        他突然灵光一现，把杯子轻轻放在一旁，用两只粗糙的大手捧起报纸，仔细盯着照片上混乱的场面嘀咕道：“这有点不太对劲。”

        戈登将报纸递给哈维，指着照片的一角，哈维眯着眼睛仔细瞧着，照片马戏团观众席角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神色自若的女人。

        女人长发如瀑，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亚裔，她神情淡漠，对眼前的血雨腥风视若无睹。

        女人的左手边坐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少年，镜头只照到了他的侧脸，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因为照片的轮廓模糊，哈维只好摘下眼镜用镜片对准，当他终于看清的一瞬，差点没背过气，他看看报纸上的男人，再看看戈登，他依稀记得这对疯子兄弟给哥谭带来的灾难，但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两鬓发白，戈登那双写满了固执的眼睛也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灰，照片上的人却丝毫未变。

        戈登没有说话，哈维只能打趣到：“哥谭真是个不让人安息的地方，祸害遗千年，他怕不是要整到天崩地裂才罢休。”

        戈登听后点了点头，叫哈珀警员进来，吩咐了她寻找照片中的女人，又依次叫了几个人安排工作，再然后便瘫在椅子上，目光空洞。

        哈维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句能安慰人的话来。

        东区的游行遭到警局镇压，消停了几天，可还不到一个星期，奈何岛又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游行，迫于警方的施压，媒体不情不愿地撤下了那则新闻，销毁了照片，可还是有有心人拿这个做起了文章，把这个当做杰罗姆卷土重来的有力证据。

        硕大的雨点拍打着行人的雨伞，低矮的建筑压抑在浓浓的阴霾下，街道两旁的积水不住地流淌着，站街女依旧摆着自认为最具魅力的姿势，招呼着客人，空气中弥漫着异常浓重的泥土气味，巷子里有流浪狗和发酵的垃圾，两栋房屋中间的间隙里，时不时能看见抢劫和斗殴事件。

        一个矮小的男人杵着一把黑伞，一瘸一拐地走在街道两侧的人行通道上，皮鞋践踏着水洼，配上蓝黑色西装，活像只企鹅，水滴打湿了裤脚，却只有稀疏的雨点落在他的肩膀上，他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男人，各举着一把大伞，站街女朝着他们微笑，可小男人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终于，小男人在一幢哥特风格的老旧房屋前停下，伸出细长的手指叩了叩门。

        门内的人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在确认来者何人后，便将门大敞开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以为十年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奥斯华嗅到了女人发丝上的清香，情不自禁地将手覆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女人邀请奥斯华坐在了一张软过了头的皮质沙发上，后者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拥抱，前者就已经为他与他的保镖沏好了茶。

        “菲欧娜，你的孩子呢？”奥斯华终于想起自己来这的初衷。

        “在楼上睡着呢，昨晚哭了好久，他毕竟还是孩子。”

        “是孩子，但也是男人，也到了他保护母亲的时候了。”奥斯华望着菲欧娜的倦容，当年心中的疙瘩就已经松了一些。

        奥斯华示意了一位保镖，他随即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

        奥斯华接过枪，又捧起菲欧娜柔嫩的手掌，稳稳当当地放在她的手心上：“保护好自己，我的甜心。”

        菲欧娜有一半亚洲血统，五官平整柔和，那双碧蓝的眼睛，无论岁月如何流转变幻，都透露着波澜不惊的颜色。

        他抓住菲欧娜的另一只手盖到枪上，再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接受我迟到的帮忙吧，当年的小企鹅什么也帮不了你。”

        菲欧娜微笑着，这个笑容让奥斯华回忆起了童年时那个独具一格的女孩，外向却不失优雅，总是扎在孩子堆里做孩子王。

        “你可不要这么说，是我自己选择藏起来，我虽然在南边隐姓埋名躲那么多年，也不是不晓得哥谭有多少奇闻异事，你自己过得也不算特别舒心吧。”

        “可是我”奥斯华摇了摇头。

        “嘘。”螺旋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菲奥娜立即做出噤声的手势。

        脚步声愈发接近，直到那从楼上下来的人终于露出了面孔，那双熟悉的脸上挂着漠然的表情，那是杰罗姆不会有的表情，至少奥斯华没见过，他的眼眶下有着浓厚的黑眼圈，肤色惨白，雀斑点缀着他精巧的五官。

        他简直是杰罗姆复刻出来的，除了那双眼睛的颜色，找不到一点他母亲的基因所留下的痕迹。

        奥斯华的两名保镖也看出了端倪，他俩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还不自然地抓了抓脑袋，却也不敢紧紧盯着这小杰罗姆看。

        菲奥娜开始对奥斯华介绍：“这是我的儿子他叫杰瑞米·茨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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