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今早我被塔楼的钟声唤醒，因为有些事情，我需要去路先生的工作室找他，

        他正在处理卷宗。

        其中比较重要的写在羊皮纸上，其他的则用普通纸，处理好了用火漆封存。

        我们讨论起女人的地位。

        我认为女人被圈养、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农耕文明的产物，

        游牧民族中女人的地位要高得多。

        同时表示，西方女权会不会更好，起码有过女皇的存在。

        路先生说，没有农耕生活不能形成城市，最早的城市就是在农耕生活上建立的，

        当然也有少数城市是狩猎形成的，比如在日本，但不是主体。

        中世纪时的欧洲女人，也不是很有权利，他们也可以被他们的丈夫们当做物品送出去。

        我一想也是的，成吉思汗打遍天下，就连出了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的中原

        照样没能躲过他的铁骑，但是没有文明文字，这样的文化很难传承，

        草原人民善于打仗，可惜不善于书写，善于打天下而不善于守天下。

        无巧不成书，我们正在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有客人预约，

        是位小女士，下午我们见到了她。

        只见她穿着一身刚时兴的职业套裙，头上是克罗歇帽，手拿一把小阳伞。

        一战后，由于男性数量的大幅度减少，女人的劳动地位得到提高，相应的服饰也发生了变化，

        在20年代时已经开始不流行繁复的装饰，而是变成宽腰桶式裙，或者男童式，裙摆的长度一再缩

        短，再加上大腿舞的流行，女人开始重视丝袜和皮鞋，也开始剪短发，戴钟形帽。

        不过虽然已经发生这样的变化，一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上门，实在少见，

        老板看了一眼她略微成熟的服装道：“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小姑娘怯生生答道：“我叫朱莉·菲舍尔。”

        “菲舍尔小姐，你有什么愿望？”

        安娜答道：“我想成为钢琴家，世界一流的钢琴家。”

        老板顿了顿，安娜还没等他回答，继续说下去：“路先生，我知道这很难，但一战之后很多妇

        女走上岗位，这给了我希望。我不想要只是当普通的钢琴教师度过一生、相夫教子，我想在世界

        舞台上绽放自己的才华、向世人展示我的天赋、我的音乐世界。”

        说完，她露出坚定的眼神和涨红的面孔，仿佛她这番话已经被人嘲笑过很多次，

        然而路先生却没有往常那样痛快地与她谈起交易条件，而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菲舍尔小姐，

        很抱歉，我不能完成您的心愿。”

        “为什么，先生，不是说来到这里什么都会实现吗？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

        我和弟弟从小学音乐，但为什么我比他弹得好，他就能上台演出，

        我只能在家里举办沙龙的时候弹给家人亲戚们听？为什么莫扎特的姐姐不能继续接受教育，

        为什么很多女人有音乐的才能却不能施展要被困在家里，相夫教子。

        为什么我的音乐能感动别人让别人落泪，却不能去音乐厅里举办演奏会，只能当作别人的娱乐节

        目？”“菲舍尔小姐。。。。。。”“对不起，我失态了。”

        “菲舍尔小姐，我不能实现你的愿望，天象我无法改变。但是你的后代可以做到。”

        “可是我并不想结婚，音乐已满足我的精神需求。”

        “并不一定是你的孩子，你的亲属后代都可以，

        “那么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您说。”

        “我希望那个孩子是女孩子。”

        “呵，可以，正巧你的侄女，在你姨母那一系，是非常有天赋的，现在刚两岁。”

        朱莉拿起手绢擦了擦眼睛，笑道：“好的，路先生，谢谢您。现在我做不到，但是希望以后能有

        更多的人做到。”“那么我们可以签合约了吗？”“好的，路先生。”她笑得明媚。

        《合同no26037》

        甲方˙抵押今生的婚姻

        乙方˙提供当事人外甥女索菲˙鲍尔曼的世界一流钢琴家演奏家成就

        [只乙方可见]隐形条约抵押甲方的后代

        注意事项：一经签字视为同意双方均不可反悔

        甲方不可赎回抵押物品

        乙方必须履行合同义务

        时效：接收方（受益人）此生寿命终结之时

        签名处

        呵，用自己一生的爱情去给别人的命运锦上添花，是值还是不值呢？

        不仅是婚姻，她连后代都不要了，这份决心也是……

        不过菲舍尔的觉醒还是一战后众多女性普遍有的。

        早些年女性确实不能做音乐家，是不会被培养的，或者即使写了作品也不会被公开，

        就像中国古代很多女性的诗词都只是在内宅，不能流传出去。

        音乐上得到世界承认的也是从舒曼的夫人克拉拉开始，那也是晚期浪漫时代了。

        如果没有这次的一战，女人的价值，不会得到空前的体现，

        没有战争，女人恐怕意识不到自己的价值。

        甚至在华国，如果没有战争，中原文化得不到发展，现在的中国人还是穿宽袍大袖、开裆裤。

        战争也是文化交流方式的一种，然而我想到那些无辜失去生命的人们心里还是意难平，

        为什么人世间的得到一定要以付出为代价，而这种付出有时候却是惨痛的。

        菲舍尔小姐走后当天不再有预约，晚饭我和路先生就在餐厅吃，

        屋顶上吊着巴洛克水晶吊灯，屋子中央是长条大理石桌子，奢华优雅。

        一开始我和他都是坐对面的，后来随着共同话题的增多，

        不知道是他提议的还是我主动的，现在我的那把椅子自动就摆在他左下手了。

        晚餐是维也纳猪排，把柠檬汁浇在猪排上口感会变得更清新，再配上土豆沙拉和葡萄酒。

        其实我不太爱喝酒，喝也是喜欢香槟那种，但是西方饮食文化里还不能不配，

        这传统是从宗教里来的，做弥撒时教堂也会有酒。

        不过好在路先生也比较挑剔，他选的酒都是口感味道极佳的，也不劝我多饮。

        再说回猪排，还有一种芝士猪排也口感不错，芝士夹在两片猪排中，外表被油炸后呈现出金棕

        色，餐刀一切热乎乎的芝士就从里面冒出来。

        唉，看多了这些交易，也是有点疲惫啊。

        如果能用美食治愈是最好的了，我抿了口酒，眯了眯眼。“喜欢这酒？”

        他问道，“哦哦，还不错。”

        他点了点头，“看来要多尝试一下，才能找到更合口味的。”“是啊是啊。”

        我埋首在猪排中。“饮食上还是多样化比较好，不过其他方面……”

        他看我吃得挺欢，就没继续再说下去。

        又是平常又漫长的一天啊。

        1草原人民更会打仗我是认同的，感兴趣的童鞋可以看看《狼图腾》，非常好看。

        2女主是20年代末到了风堡，现在还不到十年，也就是一战后二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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