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独当一面的惚恍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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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把世间公平分给了人与妖。
如果所有人都日落而息，那这寂静而又幽暗的夜又属于谁呢。
...
落影崖一处洞中，几盏由灵兽油做成的烛在发烫。
借着昏暗的烛光，可以看到的是紧靠着墨瑶身披暗红羽氅的少年，他跟周围的孩子一起进入了梦乡。
墨瑶美目中流转的洞外夜与往常无异，尽数繁星。
如果有永恒，她想迷失在这夜里。
多少个夜，一直以来能令她安心沉睡的不是寝宫中的温床，而是无数堵山中石穴的冰冷石壁。
今晚有些不一样，墨瑶甚至出现了不曾出现的念头。
如果能换来与这陌生少年依偎的永恒，那她甘愿向妖邪妥协。
或许明日，也许后天，她能走出这白垩山，提着仇人的头颅走向至亲的坟墓。
但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累了...
...
...
洞外山崖边嶙峋的石壁上，嵌着两只不同主人的手掌。
境界稳固于衍象境多年的蛾妖赵毅与蜂妖秦烈悄无声息的攀上了这落影崖的顶峰，仿佛只差一步就能将垂诞已久的稚嫩血食吞入腹中。
赵毅对着秦烈那副布满奇异纹样的面具慢慢吐气，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秦烈用疯狂的点头回应着赵毅，不难想到那天青色面具下有着怎样疯狂的表情。
两位衍象境的大妖此时，跟两个在与大人捉起迷藏的小童无异。
不过，这两位可不天真。
赵毅已经抑制不住口中獠牙的延长了，口水从那由獠牙撑起的血盆大口边的息肉边肆意流淌。
“噗！哈哈哈哈哈！”赵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
墨瑶肃然起身，手中那柄细剑于鞘中猛然朝着两人冲去。
赵毅与秦烈两人快速拉开距离。
剑朝着赵毅飞去，那剑速大有不斩下赵毅头颅不肯罢休的势头。
赵毅一扇挥出，噌的一声，把剑弹开。
赵毅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压力。
“哒、哒哒、哒哒哒。”这阵不断加剧的短促声是墨瑶云银高筒靴与岩石摩擦发出的声音。
墨瑶拔起了嵌入石中的细剑，抢先发起了攻势。
赵毅盯着剑尖不敢马虎，似乎想体会这剑技的玄妙，被在身后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感受起了纸扇的凹凸。
又一剑蓄起。坑洼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痕，墨瑶朝着赵毅跃起。
赵毅舒展的眉头终于紧缩为一团。伴随着脖颈发出的“咔咔”声侧身避开。
“呼！好险好险！秦烈，你知不知道这女人的剑有多快！”赵毅捏着被斩下的一缕乌发对面具男子说道。
“哼。死了才好，死了我就能独享这大餐。”秦烈宛如一根利箭般朝着洞中飞去。
纵然万劫不复，亦将义无反顾。
墨瑶大惊，顾不得赵毅高高抬起的手，将手中的剑朝着身后秦烈掷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
墨瑶把脸转向了身后的飞剑，那柄她寄宿着她守护万民于妖邪獠牙之下之意志的剑。
如若知敌，此剑足矣！
剑起！
登楼叹月第一式，池中意！开！
虚空中留下的一道又一道剑影必须要由敌人的鲜血相衬！
“呃呜啊啊啊啊！”剑影与不断横扫而起的血珠覆盖了秦烈的身影，洞中的孩子们也被这怒吼惊醒，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而没了剑的女剑士直面衍象境大妖全力挥出的一拳，无可逃脱，只能把双臂呈十字状挡在头顶。
“咚！”
墨瑶狠狠的撞在了一堵巨石上掀起了尘雾。
浓烟中的墨瑶被这一拳砸得七荤八素，只能拼命挪动身躯，却呕出一团带着肉渣的浓血，内脏碎了！？
秦烈在血泊中缓缓爬起，残破的面具下漏出的独眼怒不可遏。
墨瑶只能抱着垂下滴血的左臂随秦烈一起站起来。
她左臂少了一块血肉，伤口深可见骨。
艰难移步的同时，她还在不断重塑着血肉，血肉中的脉络如舞动的细线一般缠绕在一起。
...
“呜！”一个头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刚忍不住啼哭就被她的哥哥捂住了嘴巴，这小男孩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坚毅，随着妹妹的目光一齐凝视着这位王国传奇女剑士墨瑶。
墨瑶屏息凝神，暗淡的自我空间中规律跃动的妖玉出现了色彩，激发着二十多道窍穴中的潜力。
“惚恍剑意！？或许你是第一个以惚恍境重挫衍象境大妖的女剑士！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我决定把你这臭婆娘切成肉块！”
“不过你这道重菜暂时留到最后吧，这些小孩儿先当作我恢复血肉的开胃菜！”秦烈的手向着一个张大嘴巴满脸泪痕的孩子袭去。
“墨瑶殿下！救救我！”孩子将脑袋埋于双膝，大声喊道！
漆黑的圆瞳刹那间竖立。
瞳色眨眼间漆黑化为粉红。
俏脸之上迅速凸现了黑色的血管。
墨瑶动了！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墨瑶再度握住了那柄通体乌黑的细剑！
当的一声，碎为两半的天青色面具与带着于上颚的半颗头颅一齐落下，秦烈那半颗头颅中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讶。
“怎么可能！我看到了什么！惚恍境斩了衍象境！？”欢呼雀跃的赵毅让墨瑶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与秦烈是否有着深仇大恨。
墨瑶把剑着向了赵毅，仿佛在对他说只剩下你一个了。
妖玉与窍穴共存，这强大的力量代价就是每道窍穴都在不断慢慢溃烂，最终妖玉将夺取元神对身体的控制，失去神志。
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
失去一半头颅的身躯动了，那身躯四处摸索着，墨瑶只能看着这一幕不能做出任何举动，对面的执扇男子正死死的盯着她。
她身后就是她的软肋，这群来自寒城的孩子，还有她想收养的少年。墨瑶白皙的下巴滴下一粒又一粒汗珠，她只能任秦烈拾起自己的头颅。
“女人！应该是孱弱小巧的！任由本大大爷吞食她们的生心活肝！你这般强大的异类，真的是女人吗！？”
“衍象境与惚恍境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即使是你这样的天才在只身面对衍象境也难逃一死！”
“你的血肉将化为我的养分在我的身体中永存不灭！你将死去！留下你的姓名吧！强大的女剑士！”秦烈现出本象，振翅于虚空之中。
丑陋的庞然大物。
扰乱大脑的蜂鸣。
令所有孩子都胃中翻腾，甚至有的都呕出了酸水。
以自身锋芒衍象，秦烈的底牌。
“千针万刺！”秦烈倾尽全力。
...
面对漫天的针雨，墨瑶慢条斯理的丢出了剑。
秦烈跟赵毅为之一惊，此时缴械意欲何为？
剑...
脱手而出的细剑仿佛活了!?
有多少根刺就有多少道剑影！
“噌噌！”
“当当！”
“呯呯呯！”
由剑影形成的剑障把无数针雨全部弹开。
剑尽意尽！竟无一剑落空。
这就墨瑶是与无数大妖搏杀中自创的无师之剑技“登楼叹月。”
意境要战胜象境了！？两位成名已久的大妖不曾有过的震惊。
他们不知屠杀了多少人族天才剑修，但他们的剑技绝对无法与这年青女子的剑技同日而语！
...
一身黑色的贴身武斗服把年青女子的线条凸显的优雅有致。
手握一柄细剑的婀娜身姿。
这背影正是王国万民所敬仰的女英雄第五王女墨瑶。
“墨瑶殿下！”
“真的是墨瑶殿下！”
“墨瑶殿下可从没输给过妖邪！”
“呃呜！我们有救了！”
孩子们欢呼着。
...
“哎，想不到秦烈也有黔驴技穷的一天。”
赵毅无奈的摇着脑袋叹息道，大有束手就擒的意思。
...
夜太深。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浅黄色的毒尘弥漫，微乎其微，不被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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