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含珠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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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顾昔君语惊四座,把下面听着的人弄得云里雾里,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忽然,一穿着干净利落,满身文雅气息的老者悠悠站起。捋着花白的胡须侃侃而赞:“这梦岳的文风跳跃,独树一帜,可谓与两位公子的性格浑然天成啊!
莫公子的诗词藻华丽,意境渲染婉约,点到即止。而顾公子的诗感情奔放自由,当真是直白洒脱,敢于抒发。妙哉妙哉!”
老者话语一落,座下宾客皆是津津乐道,品头论足,点首称赞。
顾昔君站起来牵强地对这老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管怎滴,人家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该谢还是要谢的。
而后她又盘腿坐下,对着慕珏尘轻声说道:“本以为万载前人们思想都质朴,纯净。真没没想到啊,这古人睁眼睛说瞎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刚才听到没?评论你那几句倒还好,起码也算是切切实实。我那诗的后半句就是临时起意,硬拼上的,哪里来的感情抒发,顶多算是押韵!”
“你还知道押韵!”慕珏尘闭上眼睛,暗暗叹气。他也是未曾想到,这次宋酉的有意为难,竟如此戏剧化的被轻松化解。
破脚道士立着耳朵听到顾昔君的一番叨咕后,则“噗哧”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这一举动,又马上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一旁蹭酒的破脚道士。
“这人穿成这样,怎么进来的啊?”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云家怎么会请这种人?莫不是不请自来!”
大半个殿内的人当时掩鼻侧目,满脸藐视,甚至是厌恶之色。
慕少卿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很是激昂欣喜。
他离开桌案,快速走到了道士眼前,深深崇敬一拜。而后语调恭谦的问道:“离砚大师,上次一别,已逾七年之久。未曾想您今日肯来在下的婚宴,少卿方才眼拙,实在是怠慢了!”
他的这番话,顿时就激起一片唏嘘之音。原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道,就是闻名遐迩的离砚大师。
传说这离砚大师,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黄泉末路。他本不出世,独自居于飘渺仙山之上。
却不知为何于七年前来到尘世一次。期间,一路上为几位有缘人卜了几褂,后来纷纷得以验证。这几位旦夕祸福,破解之法,算得是精准无误,真真是料事如神。
一时间,这些达官贵人们个个流露出后悔的表情,想想就为自己鄙视人家的举动而后悔。这要是刚才刻意亲近一下,有幸得了他的一褂点拨,岂不是整个家族都衣食无忧,此生无逾。
道士全然不顾旁人的窃窃私语,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少卿一眼,笑道:“无妨,既然以诗为题,贫道便轻吟一首,再送一褂于你。”
慕少倾当即弓腰九十度,态度虔诚恭敬,“有劳大师,在下洗耳恭听。”
顾昔君此时也不禁又重新打量起着道士,看来方才捕捉到他那须臾莫测的眼神,果然不是错觉。青铜变王者,就在一瞬间!
只见道士只手席地而起,甩了拂尘,边走向殿外,边口中大声吟唱。虽然走路不便,但看背影很有仙风道骨,羽化成风之意。
他口中念读,不肖片刻便飘出大殿,只余残音萦绕,经久不息。
“新月庭前醉,闲倚案堂歌。客叹三声悲,一悲爱别离,二悲悯众生,三悲长相恨。红妆子时卸,断弦人魂归。”
云鄞听完,马上就撒腿跑了出去。顾昔君还是一次看见他使了轻功。
“嘶……”
在场众人即刻凝眉细语,感慨万端,不敢放声喧哗。有人是脸上假担忧,有人是心里真担忧,总之是各怀鬼胎,百态丛生。
连顾昔君都听出来了,这诗。。。不吉利啊!
而伫立在那里的慕少卿,仍旧望着大门方向,紧紧攥着双拳,面色严肃至极!
云家家主登时出面,双手负后,故作轻轻状,紧了下嗓子后,严厉地大喊一声:“谁放他进来的?一个疯癫的道士,大喜的日子当众说这么不讨喜的话,真是不分轻重!诸位我们该继续就继续,不要理会!歌舞呢?快快呈上来。”
说着,他目光又望向站立不动的慕少卿,眼神半眯,“少卿,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敬酒!”
“岳丈教训得是。”慕少倾被叫回神,身形一颤,仍旧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五音六律,金鼓喧阗,很快就把刚才的不快彻底掩盖。
看着慕少卿走开的背影,顾昔君单手遮唇,靠近慕珏尘,“那个道士不只卜褂那么简单吧?明显示话里有话啊”
慕珏尘没有答话,静静看着手中的茶盏,轻轻用拇指来回摩挲,细细回味道士留下的诗。
顾昔君见自己又是自找没趣,随手拿果子吃了起来,自语道:“小云鄞平时看着挺软弱,但关键时刻,但维护家人还蛮有勇气,还挺护短的。”
当她再次抬头拿果子的时候,确是被吓得身子往后一蹿。
“卧……”
此时,她面前正正好好挤着四颗大脑袋,长发垂坠下来。
顾昔君仔细一看,是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宾客,正望眼欲穿,满屏堆笑地看着她。
其中一个裂开大嘴,露出黄牙,把脸又伸过来些,“两位公子,刚才那位离砚大师可都说了些什么啊?”
顾昔君明白了:呵,敢情是奔着这个来的啊,看这几人的架势,明显是希望得到所谓的那么一丁点儿的天机。慕珏尘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分明彰着不好惹,只好朝她问了。
把手里的果子扔进嘴里,她鼓着腮帮子嚼半天,咽了下去。少顷,故意满脸遗憾地说道:“散了吧,散了吧。那大师只喝酒来的,别的未曾透露半分。哎呀,早知道,我再多敬敬酒,得到些只言片语也好啊,哎。。
这一声哎叹的,众人也是黯然失色,十分惋惜,草草散去。
待这四位刚刚走开,云鄞却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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