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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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举司马怜为相！
宇文潇眼眸一暗，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他原本以为，司马怜要攫取丞相之位，会是通过不堪手段，因而派了护卫保护任晋。
万万没想到任晋竟有这样一段往事，被他拿来做文章。
不管任晋是否做了杀人之事，于百姓怒火，于为官之责，他都会被罢免。
而罢免之后……
司马怜——
宇文潇盯着那自若立于官员之列的司马怜，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只觉得满身的火气撒不出来。
即便自己努力了两年，却还是搬不倒司马怜的主力，也动不了他一分一毫。
“臣以为司马太尉堪受此重任！”
一道清朗的声音蓦地出现。
陆檀之神色怡然：“司马太尉年少入仕，为官从无错处，且深受天下学子爱戴，朝中无官员比他更适合担任丞相之位！”
话音落下，那些属司马一/党的官员纷纷站出来附议。
原本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尚书令苏蔚在短短时间之内，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他忍不住站出来痛斥：“陆大人说他司马怜是朝中最适合的，那我苏蔚呢？！更何况司马怜什么脾性，你我清楚得很！”
苏蔚向来如此心直口快。
他作为楚室老臣，最看不惯的就是司马怜这种凭借权力招揽官员，自成一/党与皇室抗衡之人。
若往大了说，这便是乱臣贼子！
陆檀之倒是轻笑，不紧不慢道：“苏大人已经如此大的年纪，朝中之事只怕是有心无力。”
“你！”
苏蔚气得脖颈青筋暴起，转过身抬手直指着他：“陆檀之！你莫要如此猖狂！”
“嗤——”
陆檀之全然不觉这里是肃穆的朝堂，竟是笑出声，矛头对准宇文潇，“陛下以为臣提议如何？”
朝堂之上一片无声。
苏蔚瞪直了眼睛，恨不得上前把他打趴下，“你！陆檀之！你究竟还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苏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臣所提议，皆是为了大楚江山着想啊～”
他面色轻松，像是在说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
“够了！”
宇文潇怒吼一声，下面才终于安静下来。
皇冠流苏遮住了他阴沉的面孔，瞳孔里早已布满了血丝。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司马怜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朝堂之上逼着他上位。
“陛下！”
苏蔚憋红着脸恳切地望着宇文潇，年迈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万万不可啊！”
万万不可。
宇文潇怎能不知，丞相之位若给了他会是什么后果。
“嘿！”
陆檀之不禁斜眼睨着苏蔚，说出的话一点都不顾忌：“你这老头儿，陛下还未开口，你这么急作什么？”
“你！”
苏蔚气得呼吸都不畅了，身旁的官员赶紧扶住他。
苏蔚气得骂他：“竖子！竖子怎敢！！”
陆檀之并不在意他，继续追问：“陛下以为如何？”
宇文潇的手指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事到如今，他还能以为如何。
今早上朝之前，裴轩突然传来消息，郭右带领京军控制了城门布防，行动迅速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京军二倍于禁军……
宇文潇脸色阴郁，目光落在司马怜身上，默然出声：“司马怜，你意下如何？”
司马怜始终勾着一抹笑，“但凭陛下吩咐。”
“呵！”
宇文潇冷笑一声，撕破了脸皮：“今日之事，早在你预料之中，又何必要通过朕！来达成你的目的？！”
朝中官员皆是一震。
虽然都心知肚明陛下和司马怜是对手，却也从不敢想，两人会到如此针锋相对的时刻。
司马怜依旧笑着，温润君子一般。
在他眼里，即便镇北侯投入了小皇帝那里，小皇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颗突然变重的棋子，只是需要多费些心力罢了。
不过既然是棋子，他这执子之人，又有何要怕的？
如今镇北侯在外征战，无暇顾及长安，他便可以腾开手先把长安完全握在手里。
之所以这两年任由小皇帝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过是想让这天下……变得有趣些。
只见司马怜从官列之中施施然走出，站在大殿中央，恭敬行礼：“臣愿任丞相一职，为陛下分忧。”
“好……”
宇文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好的很！”
他骤然从皇位之上站起，速度极快地下了高高的台阶，站到了司马怜的面前。
两人对视间，宇文潇只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默然和嘲讽。
两人身高相近，一红一玄。
一个神态自若，一个额间青筋泛起。
宇文潇敛下眼皮，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司马怜衣襟之上的灰。
凑近了他压低声音道：“司马怜，你且等着，朕今日看你高坐楼台，明日、送你下坠深渊。”
缓缓地，尽数入了他的耳。
司马怜的眼尾勾着，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好，臣等着。”
宇文潇退后一步，抬眸睨着他，猛然转身挥袖，语气含着愠怒：
“退朝！”
正午。
明乾殿。
宇文潇看着眼前的御膳，眼眸深深，筷子放在那里，一动也未动。
裴轩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他愣神的模样。
“陛下。”
他不禁出声提醒，“陛下，这些菜再不吃就凉了。”
门外的日光照进来，落在宇文潇的脸上，瞳孔泛着浅浅的棕。
他回过神，看着桌上的饭菜，自嘲一笑，“裴轩，朕这两年所做的努力，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司马怜想要的，想做的，朕还是没有办法阻止。”
他垂着眸，睫毛微微颤动。
明明是天子，却有着说不出的落拓。
裴轩沉默着，他也不知该如何说。
陛下这两年的努力他全部看在眼里，可谓是宵衣旰食，无一日睡得安稳。
“裴轩——”
宇文潇稍稍抬起眼皮，“外面如何了？”
“陛下，郭右的京军把控城门，并未入城。”
“嗯。”宇文潇淡淡应了一声，“皇后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裴轩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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