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接受安排

这三个儿子全都遗传并优化了上一辈的基因，智商、相貌、气质、身材都堪称是人中龙凤。

        如今尉迟谦突然去世，令这对老夫妻一下子沉默苍老了许多。这个儿子是他们最疼爱的，要不也不会一再妥协，默许他去上音乐学院，容忍他去京漂……

        以尉迟家的实力，把尉迟谦从京都捞回来不费吹灰之力，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一边嘴上吓唬着要断绝父子关系，一边又默默地纵容着……

        可如今，这个儿子没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了，身为母亲的张冬伶，眼睛都哭肿了……

        华灯初上，尉迟靖的车就停在了这座尉迟公馆外。

        “我们到了。”尉迟靖的声音有些疲惫。

        林伊菲刚刚一路颠簸，有点昏沉，她闻声慢慢坐直了身体，喑哑地问：“这是哪儿？”

        “这是尉迟公馆，我带你去见爸爸妈妈。”

        “嗯？”林伊菲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欧式公馆，有些迟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尉迟靖盯着后视镜中神情涣散的林伊菲，心里一疼，声音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阿谦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你介绍给父母，但……”

        尉迟靖隐去后半句话，吸了口气，接着说，“就算为了果儿，你也该来见见他们。”

        林伊菲不说话了，只是迷茫地直视着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

        林伊菲心里不情愿，尉迟靖明白，可是他不放心林伊菲流落在外。昨天，他已经跟父母打过电话，试探过他们的态度，他们早已放下了一切成见，愿意接受并好好照顾林伊菲和果儿……

        “算了，我……”

        “走吧！进去吧！”

        两人同时开口，尉迟靖的话被林伊菲打断了。

        尉迟靖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他看着林伊菲死灰一般的小脸，只觉得心口裂出一道血口，有鲜血汩汩涌出，疼得他只能深呼吸。

        林伊菲自己拉开车门，抱着果儿下了车，春寒料峭的晚风吹得她身形一颤。尉迟靖见了立刻下车，脱掉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公馆里，尉迟良恭和张冬伶早已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院门的感应灯亮起，两位老人全都出门迎接……

        “爸，妈，我们回来了！”尉迟靖领着林伊菲和果儿进了门，介绍道，“她叫林伊菲，这是果儿！”

        林伊菲怀抱着果儿走近，看到了尉迟良恭和张冬伶。尉迟良恭虽年近六十，但王者气度与尉迟靖如出一辙。张冬伶则优雅端庄，尉迟谦的眉眼像极了她。

        林伊菲礼貌地向二位老人鞠躬问好，老人禁不住红了眼眶。尤其是张冬伶，原本红肿的眼睛又红了几分，她拉着林伊菲的手，哽咽着说：“孩子，你受委屈了！我们尉迟家对不起你……”

        林伊菲神情木然，但眼圈还是红了。

        这是尉迟谦童年生活过的地方，站在她面前的是他的父母。如今她走进了这里，可本该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却再也看不见了！

        “妈妈……不哭……”果儿看到林伊菲又要掉泪，从嘴巴里抽出湿漉漉的小手去擦林伊菲的眼睛。

        “这……这是……”张冬伶激动地看着果儿，颤抖着问。

        林伊菲亲了亲果儿的小手，憋住发紧的喉咙，喑哑地对果儿说：“果儿乖，叫奶奶！”

        “奶奶——”果儿奶声奶气地拉着长音。

        “乖，乖，奶奶抱抱！”张冬伶伸手抱过果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泪珠滚落在果儿的小手上，果儿懂事地给张冬伶擦去了眼泪……

        “还……还有我，我……我是爷爷。会叫爷爷吗？”尉迟良恭老泪纵横，这位驰骋商场几十年的呼风唤雨的人物，这一刻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爷爷……爷爷……爷爷……”果儿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忍不住兴奋起来，叫个不停。

        “嗯嗯，好！果儿真棒！”尉迟良恭抱起果儿，无比笨拙却又无比激动！

        “快，快，准备用餐，用完餐早点休息。”张冬伶激动地催促管家上菜，又吩咐佣人，“把林小姐的行李搬到她房间去！”

        “嗯？”林伊菲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尉迟靖，轻声问，“我住这吗？”

        尉迟靖看着她，敛了敛眸，轻咳了两声歉疚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帮你找房子，就先住几天吧！”

        林伊菲没说什么，垂下眼睑，抱着果儿随佣人上楼了。

        这天晚上，尉迟靖也没吃饭。他没住进自己房间，而是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的位置正对着林伊菲的卧室……

        公馆很大，三楼的三间卧室分别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三人长大后全都搬了出去，只偶尔回来住；二楼除了尉迟良恭夫妇住着主卧室，其余两间都是客房。

        张冬伶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她不想林伊菲整日睹物思人，所以，她没让林伊菲住尉迟谦的卧室，而是单独收拾了一间客房给她。

        客房里，林伊菲看着身边熟睡的果儿，轻轻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心疼地问：“果儿，这是爸爸的家，你看到爸爸了吗？”

        睡梦中的果儿摸了摸额头，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伊菲毫无睡意，只觉得喉咙干疼，这才发现一个晚上都没喝水，于是轻轻起身，下楼……

        “渴了吗？”沙发上传来一道清醒的沙哑的声音。

        她有点被吓到，但还是波澜不惊地小声应答：“嗯！”

        “坐着别动，等着！”

        尉迟靖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碗蘑菇蔬菜面出来了。

        “吃点吧！不光渴了，也该饿了吧！”

        林伊菲盯着热腾腾的面，喉咙发紧，她忍住情绪，轻声说：“谢谢大哥！”

        筷子刚伸进碗里，林伊菲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来，轻声问：“你吃了吗？”

        “我不饿！”

        林伊菲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又拿出一副碗筷，一边往碗里分面，一边冷冷地说：“太多了，我吃不完！”

        餐桌旁，两个人，两碗面，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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