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心

苏钰沉吟良久，换了个姿势，貌似不经意地问：“程知知是不是要转学了？”

        “你不吃饭就是为了这个？”苏嫚青一副了然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问问。您别多想。”

        “我说我多想了吗？”苏嫚青翻个白眼，“你这是随便问问？”

        “程知知转学可能是因为我。”虽然不愿承认，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苏嫚青拍了下苏钰脑袋，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呢，人转学还非得因为你？来，说说看，到底怎么个因为法。”

        “具体原因你就别问了。”苏钰转过脸，不耐烦地转着桌上的签字笔。

        苏嫚青看了苏钰几秒——有问题——语气不免认真了起来：“我没听说有人要转学，你搁哪儿听的消息？”

        “大家都传疯了，亏你还是校领导。”

        苏嫚青纳闷，平常有人转学她都知道，全市第一转学她怎么还能不知道？

        这不科学。她得问问张嫔。

        张嫔秒接，她还等着苏嫚青回去换个地方继续玩儿呢，结果对方一张嘴就问她：“程知知转学了？”

        “程知知要转学？我怎么不知道？”张嫔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要知道我还问你？”苏嫚青道，“我这不也听别人说的，所以来找你确定真假。”

        “没有。今天程知知父亲还来学校了，但不是因为转学。”

        苏嫚青的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通话内容苏钰听的一清二楚。

        “程知知又惹事儿了？”苏嫚青话还没说完，苏钰已经踏着拖鞋跑出去了。

        苏钰跑到厨房，自己打开砂锅，盛了一碗粥，三两口就吃完了。

        王妈进来时，苏钰已经在吃第二碗了。

        “慢点。别呛着了。”王妈哭笑不得，瞧着狼吞虎咽的苏钰，“没人和你抢。”

        苏钰点点头，把空碗递给王妈：“阿姨，再来一碗。”

        王妈照着吩咐又盛了一碗给苏钰，眼看着他大口大口吃完了，心道：看来是真的饿极了，竟然连蔬菜瘦肉粥也吃了！

        很快，一锅粥见了底。

        苏钰擦了嘴，笑着又回房间去了。

        苏奶奶过来瞧见了，诧异道：“今儿居然没挑食？”

        王妈点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遇着什么高兴事儿了，这平日里瞧都不瞧一眼，更别说吃一口的蔬菜瘦肉粥，竟然吃了一大锅。”

        苏奶奶笑了。

        王妈举着空锅子：“就连最讨厌的胡萝卜也一并吃了呢！”

        “果然挑食是因为没饿肚子。”苏奶奶怕苏钰饿肚子，所以他挑食就由着他挑，从来没强迫他改正过。

        “主要是心情好。”王妈笑道，“还是小姐对钰儿有办法。”

        “全家上下也就青儿不惯着他，他却最听青儿的话。”苏奶奶有些吃味的说。

        王妈不禁乐了，全家上下常常为了苏钰吃醋，也是挺有趣的。

        苏钰回到房间，苏嫚青刚结束跟张嫔的通话。

        “你最近多关心帮助程知知。”苏嫚青对苏钰道。

        “为什么？”苏钰低头摆弄他的电子产品，“你之前不是叫我少招惹人？”

        “程知知家里有点事，最近情绪不稳定，作为同窗，能提供帮助的地方要提供帮助。”

        “什么事？”苏钰停下手上的动作，想起程知知哭红的双眼，就猜测事情应该很严重。

        “程知知父母是医科大学教授，又是血液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前段时间，程妈到国外支援，疑似被感染，人在观察室，随时有生命危险。”苏嫚青道。

        苏钰心里一窒，怪不得昨天他对程知知说他瞧不上她，她反应那么大，他这不给人添堵么！

        “程爸昨儿接到紧急通知，也要过去支援。那边常年战乱，不被感染疾病，也会随时丧命。程爸觉着这事儿不能瞒着孩子，才去学校，又拜托张老师多关注她的情绪。”

        “那学习肯定也会受影响吧？”

        “程爸根本不担心孩子的学习，成绩好坏都无所谓，他只求孩子没事，能乐观接受现实，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钰没说话，高柏总说他不干人事，是个混蛋，这回还真就是了。

        “医生和老师最亏欠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苏嫚青语气沉沉，“程知知昨天哭了一天，孩子不小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非要去机场送程爸。这一趟凶多吉少，机场一别，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张老师没办法拒绝，但不知怎得就被人当做转学了。”

        苏钰没说话，也没心思再捣鼓手里的玩意儿。

        -

        周一。

        程知知早早到校，在补周五的习题。

        手里的笔没了墨，她换了一支，但不知怎地还是写不出，就连铅笔的笔尖也断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她和苏钰两人。

        苏钰把一切看在眼里，拿了自己的笔放到程知知眼前，又给她削铅笔。

        程知知头也没抬，橙子味已经让她知道是谁了，他来的比她还早，就很离谱。

        削好铅笔，苏钰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牛奶，放到程知知手边才离开。

        过了许久，同学们才陆陆续续进班。

        高柏撞了撞趴在桌上睡觉的苏钰：“听说你今儿来的特早？这是打算从良，决心好好学习了？”

        苏钰把脸转向另一边继续睡。

        他还不知道，班里早已传疯了，说早上一来，教室里就程知知和苏钰两人，一个埋头学习，一个埋头睡觉，就很诡异。

        高柏拿着校服在桌上胡乱蹭了两下，美名其曰擦桌子：“诶，苏钰，我跟你说啊，邢沅那小子太狗了。周五他就知道程知知不转学了，可他居然不讲。今天程知知来了，他才说他早就知道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钰猛然抬头，是挺气人的，邢沅居然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造谣的也气人。”高柏十分不齿，“纯属吃饱没事干。”

        高柏喋喋不休，苏钰被吵得脑仁疼，便走廊透气。

        走廊上没几个人，苏钰往那儿一站，对面楼和隔壁班的女生纷纷趴在窗口看他。

        苏钰很少站在走廊，他总是喜欢窝在他角落里的座位上，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就站了一小会儿，苏钰就打算进去，刚巧程知知走了出来。

        程知知走得快，头上的发卡掉了也没察觉。

        “程知知——”

        苏钰喊了一声，程知知没吱声，应该是没听见，头也没回。

        他把发卡捡起来，去追程知知。

        谁知，她竟然做了一件让他诧异不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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