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欠钱

陈老汉的家是一座典型的山沟沟土坯房。
外围的篱笆墙上，挂满了鲜红的辣椒，玉米，等等农作物。
陈老汉的老伴死得早！
家里就他跟陈阳两人。
因为陈阳是个傻子，所以这些年来，所有的家务都包在陈老汉一个人身上。
当陈阳带着孟雪出现在土坯房家门口的时候，陈阳心中感慨万千！
至于孟雪，只能怯生生站在她身后，偶尔会抬头偷偷看一眼……
“进去吧，别怕！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就行！”
陈阳一边带着孟雪走进篱笆院，一边对着身后的孟雪道。
孟雪点了点头，默默跟着陈阳走了进来。
刚进入院落，陈老汉就看到了两人！
尤其是看到孟雪竟然跟在陈阳身后的时候，他一下子跑了过来，嘴里大叫着：“憨儿，你咋把女娃子从牛棚放出来了？你不怕她跑了啊？”
陈阳望着老父亲道：“放心，她不会跑的！”
“真的？”
陈老汉半信半疑地望向孟雪。
陈阳点点头道：“是的！不信你自己问问她！是吧，媳妇？”
一句媳妇，不仅把孟雪叫懵了！
甚至就连陈老汉也惊呆在那！
孟雪迟疑半天，这才点了点头。
看到孟雪点头，陈老汉整个人更震惊了。
他瞪大着眼睛望了望长相美艳的孟雪，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傻儿子，嘴里忍不住喃喃道：俺憨儿都叫媳妇了？俺憨儿竟然这么快就将这城市女娃给降服了？我的老天，这还是俺憨娃么？
看了好大一会，陈老汉突然开心搓着老手道。
“不跑就好不跑就好！女娃子，俺还是那句话，俺是庄稼人，没啥那么多坏心眼！俺只有一句话，只要你好好对待俺憨儿，俺陈老汉发誓绝对不会亏待你！”
“憨儿，你快带着女娃子先进屋坐！爹今天开心，给你们杀只鸡好好补补身子去！”
一边说，陈老汉一边朝着灶火房跑去。
陈阳于是就带着孟雪来到了土坯房。
一穷二白的房间内，除了几张竹藤椅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就连左侧的柜子，都是掉了一扇门！
看了一眼房间，陈阳转过头对着孟雪道：“你先自己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就行！”
说完，陈阳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一个土炕！
上面盖着一个花被子！
望着简陋的房屋，陈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接着。
陈阳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所谓对策，无非就是搞钱！
钱是王八蛋，但陈阳比谁都清楚，在任何年代都需要这些王八蛋！
一九七八年！
正是经济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
这个年代属于遍地是黄金的年代。
只要有头脑的人，哪怕是捡破烂，都能成为亿万富翁，当然更别说陈阳这种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江湖！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啊！
与世隔绝的小山沟沟里！
到处都是深山老林！
山沟沟里边，除了穷山恶水，这上哪搞钱啊？
想到此，陈阳就开始忧郁起来。
就在忧郁间，陈阳不经意朝着左侧的半块破镜子一照，然后，一个蓬头污面，打扮得连叫花子都不如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眼眸里。
“我尼玛……这谁啊？”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陈阳一下子大叫起来！
外面坐着的孟雪，听到叫声，赶紧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陈阳指着镜子中，蓬头垢面的自己，他满脸嫌弃道：“这……这特么是我？怎么这么脏？”
扑哧！
孟雪一下子被陈阳逗乐了！
“你自己什么样子，难道不清楚么？”
孟雪一边说，一边望向陈阳。
一句话让陈阳无语在那！
是啊！
穿书传到这个山沟沟里的傻子身上，他都差点还以为，自己还是前世那个风流倜傥，身边花群环绕的钻石王老五了！
现在当看到自己邋遢成这个鸟样，陈阳简直想要一头撞死！
怪不得孟雪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怪不得，孟雪有时候特意距离自己远远的！
妈的！
原来因为这啊！
草！
“孟雪，你笑的时候真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笑！”
突然这时候，陈阳对着第一次露出笑容的孟雪道。
孟雪被夸，赶紧红着脸，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
屋外突然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公鸭嗓子的刺耳声音，传进了陈阳的耳朵中。
“陈老汉，你牛啊！都能花钱给你憨幺儿买媳妇了！那你欠我的钱，也该还了吧？”
随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满脸麻子坑的猥琐男人，背着个木匠包，正带着一群人来到了陈老汉的篱笆院落里边。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醉醺醺的身影，那人光着身子，露出黝黑的胸膛，他穿着一双水胶鞋，一边贼眉鼠眼朝着屋子里望，一边还不时挠了挠裤裆。
这是屯子里有名的一对老光棍：刘家兄弟。
其实刘家兄弟在屯子里，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家！
因为两兄弟是木匠，所以，周围村子的大小农具还有家具，都要依靠这两兄弟。
甚至有时候，就连死人用的棺材板都要靠这两兄弟！
因此，刘家兄弟可以说是屯子里的富人家了！
只不过！
这刘家兄弟的声誉实在太差。
除了他们喜欢调戏女人，还喜欢打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所有十里八村的人从来不敢把女人介绍给这对光身汉！
除了那个被打死的邻村哑巴女人！
“陈老汉，我日你先人！咋了，听不到我说话啊？”
刘家兄弟的老二：刘四两，看到陈老汉不出来，扯着嗓子便大骂起来！
周围的一帮看热闹的村民们大笑起来。
“来了来了！”
也在刘四两大骂之时，陈老汉赶紧从灶火屋里放下刚刚杀完的小鸡崽，一边跑出来，一边道。
“吆？”
“陈老汉，你这日子过得可以啊！又是杀鸡，又是买媳妇的，厉害啊！”
看到陈老汉手里的一手鸡毛，刘四两当下嘲讽起来。
陈老汉苦笑一声：“刘哥儿，你说笑了！俺这小半年都没进过荤腥了，所以今个才杀只小鸡崽给俺那憨儿补补！”
“得！”
“你杀鸡给你憨儿，那是你家的事！我今个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欠我的钱咋办？？”
原来。
陈老汉之前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再加上之前给陈阳治病，所以，这些年零零碎碎加起来借了这刘家兄弟差不多快二十多块钱！
虽然这二十多块钱在现在看起来不多，但在一九七八年，那个一斤猪肉只要0.7元的年代，这二十多块钱可是一笔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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