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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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家?"
壹号疑惑地问道,眼神之中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疑惑,但是未等何喻州回答,壹号却又是自语到
"家...好..熟悉..什么是...家...那到底..是..什么...头....好痛..."
壹号自语着,与刚才那令行禁止的样子不同,此刻的他,单手捂着头,像是失去平衡感般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撞倒了那被烧的漆黑的医疗床,
何喻州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去扶起壹号,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壹号捂着头，疼痛感愈演愈烈，他想起了很多，他似乎在一处战场上为了保护什么人端过枪，又似乎在一间屋子里戴着厚厚的眼镜读书，却还记得在一个贫民窟里与他人争抢食物，回去给一个独腿老人。
种种矛盾的记忆在壹号脑海中回荡着，迅速回忆起，却又转瞬之间遗忘掉，他似乎放弃了防备，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虽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一种强烈的，一种名为孤寂的状态，死死的包围着他，此刻的他，不再像是一柄武器，而是更像是一个......人！
"我好像...有过一个...家!"
壹号用那嘶哑的声音说到，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此刻而他，蜷缩在角落里，不再像是傀儡，反而更像是一个走丢的，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何喻州看着壹号，心中也是多了几分同情，他很难想象到失去家庭的孩子独身一人该怎么生存下去，但此刻，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何雨看到壹号的这副摸样之后，竟是向壹号走了过去，似乎是想安慰壹号
"小雨，别过去!"
何喻州慌忙地说道，看得出来，现在壹号的情绪并不稳定，一但壹号出手攻击何雨，仅凭现在他伤势未愈的情况根本来不及救援
“哥哥，别哭，小雨还在这，还有小雨陪着哥哥，小雨永远都不会离开哥哥的。”
但是何喻州没想到的是，直至何雨走到壹号的身旁，壹号也没有发起攻击只是任由何雨笨拙的安慰着他
“我...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我的家...”
壹号低语着，蜷缩在角落里，像是一只流亡的幼崽，这令何喻州很是惊讶，因为他很难相信现在的，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丝安全感的孩子，是刚才救他和何雨的那个反应迅速，判断力惊人的行刑者。
“爸爸，你能让哥哥到我们家里吗？”
何雨向何喻州问道，本想拒绝的何喻州看着何雨和那像只流失的小狗般的壹号，一时竟是没能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
“算了，小雨好不容易找回来，再加上这孩子对我有恩，要不，同意了吧，更何况等我实力恢复以后，就算这孩子失控，也是能够压制住的，至于那孩子背后的人们，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这孩子能出来，只能说明要么对这孩子不重视，要么，便是怀璧之罪了”
何喻州想着，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略掉了一种可能性并且对于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反常都忽略了去
他走过去，对着壹号说到
“孩子，你，想有一个家吗？”
何喻州问着，同时，何雨也是恳求般的看着壹号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何雨说着，然后便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壹号，水蓝色的眼瞳此刻更是多了几分水汽，大有一种壹号不同意就哭给他看的感觉，
壹号看着何雨，无神的双眼让壹号没有一丝属于人的色彩，但是当他听到家的时候，第一次出现了渴望的神采
“我...想找回...我的家...”
这是一种处于同意和否决之间的回答，何喻州有些迟疑，但是何雨并不理会这其中的，她只觉得壹号同意了，她真的有哥哥了，开心地大叫起来，而后拉着壹号的手准备跑出门外，准备带着壹号去看一下他未来的家。
何喻州看着这两个孩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苦笑了一声，拉着何雨，没让她跑起来，然后推开病房的门
“城主”
“城主”
......
刚出病房，门外的守卫立刻一一致敬，而医院的绝大部分人都在其中，他们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一种名为崇拜的情绪，毕竟，前些天何喻州近乎用性命去为月华城抵御兽潮的一幕，城中居民与士兵至今都历历在目，他们都没想到一个贵族，竟然会为了他们做到这般。
何喻州点头示意，而后他拉着何雨，何雨拉着壹号，这一大两小便开始往医院外走去
医院外，司机为何喻州三人拉开了车门，三人上车，壹号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
“老李，回家”
何喻州说了一声，接着，汽车启动，向市中心的一间宅子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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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缓缓停歇，停在了车库内
“哥哥，我们到家啦”
何雨拉着壹号，一脸兴奋的往不远处的房内跑去，这让何喻州很是无奈，总有一种被自己女儿抛弃的错觉
“小雨，别跑，再带着你哥哥摔着了”
何喻州无奈的说道，何雨呢，像是听到了，也有像是没听到，只是摆了摆小手然后接着拉着壹号跑进屋内，一路上还差点撞到一个仆人
“放心吧，少爷，小雨是我们这群人看着长大的长大的，是不可能让她摔倒的”
这时，司机老李笑呵呵地说到，微眯着的双眼看着何雨，像是在看自己家里的孩子一样
“更何况，她身旁的那个孩子，也不会让她摔倒的”
同时，他在心中默念着，何喻州呢，他只能无奈地说道
“老李啊，你们就宠小雨吧，迟早把小雨宠坏了”
老李依然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屋内，何雨领着壹号东奔西跑地给他介绍这一路上碰到的东西，时不时还夹杂几句跟旁人的问好
“哥哥你看，这个是电视，里面有好多好看的东西...”
“哥哥，给，这个是苹果，吃起来很甜很甜的...”
“小雨回来啦，没事吧，这些天在外面受苦了......”
“我回来啦，魏叔叔，安啦，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哥哥你看，这个是...”
......
何喻州刚进来，就看到何雨拉着壹号一路上事无巨细的给壹号介绍着家里的一切，多多少少有些无奈，看着壹号，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何喻州想着，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保护了小雨并且救过自己一命的孩子叫什么
“这...这就很尴尬了啊”
对于救了何雨和自己的这个孩子，自己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称呼他，没礼貌，实在是太没礼貌了，何喻州想着，同时向依然在拉着壹号乱逛的何雨走去，打算从何雨这里获得答案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处境。
”小雨，过来一下。”
何喻州说到，然后蹲下了身，看着何雨跟壹号说了几句没听清的话语，然后才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了过来，这看的何喻州嘴角又是一阵抽搐，总觉得觉得自己的小棉袄似乎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怎么了，爸爸”
何雨疑惑地说到，并不明白何喻州为什么叫自己过来
“小雨，你能告诉爸爸，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何喻州问道，同时心中安慰自己，自己的养的小白菜还没长好，怎么可能会离自己远去呢。
“名字？哥哥的名字...”
小棉袄思索着，像是在回忆什么，而何喻州也算是明白了，何雨也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何喻州只觉阵阵无奈旋于心头，总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是有点不太聪明，或者说有些单纯，居然回去这么信任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人，算了算了，事实证明，傻人总是有傻福的。
没能从自家小棉袄这里获得答案的何喻州只能认命了似地向壹号走去，
不得不说，这一次绝对是他有史以来的一次不小的黑历史（自认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救了自已一命的人的姓名
“孩子，你，有名字吗”
走近了的何喻州蹲下身，对着立在原地的壹号询问道，壹号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何雨的关系，对于何喻州，他的眼中并没有过多的防备，有的只是对于新环境的观察，和那怎么也去除不掉的，时刻都抹除不掉的，戒备
“名字？”
壹号略带疑惑地自语道，似乎在疑惑何喻州问什么要询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可当他细细回想的时候，却发现...
“我...好像没有...名字。”
壹号说到
何喻州则是很感惊奇，没有名字？
“这，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喻州想着，面对着连名字都没有被他们留下的壹号，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好，一种名为同情的心理再次上涌，他说到
“天佑，你，就叫天佑好不好，何天佑。”
“何天佑...”
壹号默念着这个名字，慢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何天佑...我叫...何天佑...我有名字了...”
壹号，不，现在应该叫他何天佑，何天佑小声地重复道，心中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更加深刻，他的脸上第一次绽放了笑容，一个在这个年龄段再正常不过的笑容，他第一次像是一个正常的，六七岁的孩子
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地极远的，一所隶属月影旗下的研究所内，一个研究员打扮的中年男子看着跟前的屏幕上的一段波段，放松的大笑起来，他一把抓过了身旁的通讯器说到，
“通知首领，关于壹号实验体的最终实验第一阶段成功，完美成功！”
原来，屏幕前的实验员正是提出关于抹除壹号实验体最后情感的最终实验的发起人，而屏幕上的是对壹号的心跳进行监控以清楚壹号心理情绪变化的仪器传来的波段，
他明白，对于这个仪器是肯定要被发现的，而它也是必须要被发现的，这个仪器的拆解难度不高，根据被拆解的时间段可以推测出目标家庭对于实验体的态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他们的疑心
研究员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今晚去找哪个女助理
至于现在，关于壹号的这项最终实验也可以说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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