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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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洗去风尘的贾瑞摊在大床上,慵懒无比,一边吃着从南方带回的荔枝,一边整理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一次出门遇到不少奇人异事,其中一件让他记忆尤为深刻……
数日前,粤州港。
港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繁华不逊于吴郡及通州。
有黝黑皮肤棕色眼睛的南洋人及雪肤碧眼的西洋人夹杂其中。
贾瑞甚至还看到留着寸头或者平头的男子,其衣着打扮颇类原时空现代打扮,据说来自海外。
梅雨季节已过,粤州奇热无比,只在中人那里走了一趟,储物袋里的冰就全部卖了个精光。
银钱到手,他才有余暇有心情在码头逛起来。
粤州港是大周货物流转中心之一,不少海外及外地的货商都来此兜售,有许多物美价廉的物产。
对于这些,贾瑞毫不吝啬,很是买了一些,像可可豆、未加工的宝石、珍稀木材、香料等等。
只要用储物袋带回京城,十倍不好说,两三倍利润还是有的。
当然,他不会那么干,与民争利,太出风头了。
一间接着一间的逛商行,贾瑞着实大开眼界。
这里甚至有一种从赤道地区运来的特色食品,一种用当地泥土做的饼。
后世说的“吃土”,竟然是有原型的。
这种土很纯粹,没有杂质,富含矿物质,的确对人体有益。
但即便如此,贾瑞也无法放进嘴里。
一直逛到红日西斜,贾瑞才意犹未尽的来到一处靠近码头的喜临门住下。
喜临门客栈作为码头附近最大的客栈,是许多无法容忍船舱逼仄的商人住宿首选,口碑不错。
挑了间上房,美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贾瑞便来到大堂用晚膳,顺便听听当地新闻,看能不能找机会再做几笔生意。
此时粤州饮食已经形成流派,一些点心虽然还没有现代那般精致,味道却也不错。
贾瑞点了些虾饺、肠粉,又要了份白切鸡、盐水鹅并两个素菜,边听边吃。
饭吃到一半,隔壁桌来了位衣饰华丽、长相富态的三晋人,一口方言让贾瑞有些失神,上辈子外婆就是三晋人。
这人约莫四十岁左右,油光面滑,身材丰腴,长得极是喜庆,指头上带着羊脂玉扳指,手里还搓着两颗玉球,不时发出“骨碌骨碌”的响声。
三晋人点了满满一桌菜,都是价格最高昂的菜品,只带着一个随从,就算同桌而食,也会浪费不少。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暗暗吃惊,更有人目光闪烁不已,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贾瑞对此也很不理解。这人一看就是个商人,且是常年在外行商的商人,竟然会不知道“财不露白”?不太正常,除非人家有依仗。
三晋人对旁人投射过来的一束束如火目光恍若未觉,不时喝上一盅酒,吃上一口菜,眯起眼来的样子看起来很惬意,就连身上紧紧裹住肥肉的绸衣都跟着顺滑不少。
贾瑞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而是往瓷碟里夹了一个虾饺、一段肠粉,打算激发体内“饕餮”血脉,试试与现代菜谱的区别。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形容萎靡、年近花甲的瘦削老人。
他衣衫破旧,满面风尘,看起来过得并不好,但书卷气颇浓,像是致仕的老大人。
这人径直走到满身富贵的三晋人跟前,用商量的口气道:“世侄,不知多年前老夫借给你的那笔银子方便还吗?”
三晋人不理睬,照旧吃饭。
老人见他态度冷淡,压住内心的怒火继续忍气吞声道:“孙某家业败落,不久就要离开此地返回家乡,无奈囊中羞涩,还请将过去借的钱还给我。”
三晋人仍是不理。
老人轻叹一声,语气颇为凄苦地道:“以前相交甚笃,每次你到我家中,我都让人当贵客热情招待,不想今天落魄了,你是这样的态度,老夫实在想不到。”
可惜三晋人还是不予理睬。
大堂吃饭的旅客不少,有些人颇有正义感,见老人低声下气地讨债,而三晋人一听就像忘恩负义之人,便有人站起来指责那个三晋人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看你穿着,应该十分富贵,为什么不愿归还老人的盘缠钱呢?真是无良。”转头又问老人:“他欠你多少银两?”
老人忙答:“不多,不过一百两。”
打抱不平的人看了看三晋人的衣饰,又看了看他桌上的菜色,轻笑道:“瞧你穿的富贵,莫非还没有一百两银子?你这餐饭都不下四十两了吧?”
三晋人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都入了货,没有现银。”
打抱不平的人道:“如果有人借你一百两银子,你会还给老人吧?”
在座其他旅客也有好事之人,见有好戏要看,纷纷起哄,表示可以做借钱的保人。
三晋人迫于舆论压力,很是无奈,只好同意借钱,心底却咒骂这些人多事,更心疼银子喂了狗。
打抱不平之人就取了一百两银子给了三晋人,还让他写了借条。
之后,这人还道:“今天这餐饭算我请了,权做个和事佬。”
三晋人听了,又有些高兴。
饭后,众人各自散去。
贾瑞回了房,可巧三晋人就住在隔壁。
五感极强的他就听三晋人翻箱倒柜一般在找东西,还不时道:“怎么少了整整一百两银子?”
这时,随从道:“还少了一块狐皮。”
贾瑞想了想物价,这狐皮约莫值四十两银子,正是晚上那一餐饭钱,不由有些失笑,没想到那打抱不平之人还是个世外高人。
这时,就听随从对三晋人道:“老爷,你并不缺一百两银子,为什么不肯还给孙老爷呢?”
三晋人恨恨地道:“当初姓孙的狗官见我家大业大,非要拿一百两银子入股我的商行,我难道缺这点银子吗?不过是个巧取豪夺的借口罢了。在他做官的十数年,他仗着官位每年拿我数千两银子的分红,还有脸来要账。也是老天开了眼,让他丢了官帽,让我有机会摆脱这个吸血鬼。”
随从惊道:“那老爷为什么不在大堂讲明?我见那些人都误会了老爷,以为老爷忘恩负义呢。”
三晋人愤然道:“那些年,我生怕姓孙的下狠手害了我的性命、谋夺了我的家财,花了无数力气巴结他,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说什么热情招待我,我在他家受的慢待数不胜数。只不过我懒得再计较罢了。这样的官又不是只他一个,谁知道在座的有没有牵连。随他去吧,他这把岁数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随从又道:“听老爷这么说,孙老爷应该不缺银子啊。”
三晋人冷哼道:“他被抄家了,流放到琼州。这会估计刑期刚满,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没想到。”随后,他又恨恨地道,“这些贪官恶吏就该像太-祖皇帝那会一样,剥皮填草、凌迟处死,居然还让他们活着安老,真真让人意难平。”
随从见三晋人气愤,也不敢再多说了。
贾瑞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那位打抱不平的青年居然为了一个贪官尽心尽力,就有些感慨。
凡事真得不能只看表面,谁能想到该受谴责的是老人而不是三晋人呢?
这样的事也让人警醒,凡事只看表面,实则谬也,谁知道他是人是鬼?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可不能只因为自以为是的正义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随后,贾瑞就移开注意力,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透风。
不曾想,窗一开就看见讨债的那位“孙大人”,正在客栈门口流连,迟迟不肯离去。
贾瑞很好奇,就悄悄盯着他。
不一会,客栈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从里面走下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银衣银靴,手里拿着柄折扇,不时打开,露出扇面上的四个大字,“风月无边”。
老人看见青年,跪倒就拜,拉也拉不起。
过了一会,不知道青年说了什么,老人面带不甘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似乎察觉有人盯着,银衣青年漫不经心地四周看看,只见一片黑暗,唯余客栈门上挂着的几盏大红灯笼释放着朦胧光团。
见没有发现,合上手里的扇子,他迈进客栈,要了个院子,带着仆从入住。
贾瑞正要将视线移开,竟又发现傍晚那个打抱不平的青年也从外面走进客栈,有趣的是他居然换了身衣服,样子还大变。
莫非这才是客栈正确的打开方式,总有不同目的的人粉墨登场?
不过他懒得看了,回到床上,思索着次日的行程,沉沉睡去。
翌日。
贾瑞是在衙役的呼喝声中醒来的。
昨晚住进客栈的银衣公子被盗了。
这让贾瑞想到了那位打抱不平的青年,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直觉。
贾瑞洗漱好到大堂吃早膳,一坐下就听有住客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了吗?昨晚闹鬼了。”
“真有鬼?我往来此地数年,都住喜临门,还从来没听说有鬼。”
就有人努了努嘴道:“呶,瞧那位。”
贾瑞这才见银衣公子气急败坏地站在大堂中央,有衙役低声下气地说着什么。
贾瑞仔细一听,原来这位公子昨晚把玩一颗刚从海商那里得来的夜明珠直至深夜,哪晓得居然被“鬼”偷了。
据公子说,他亥时入睡前将夜明珠放在窗边的桌上,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位身形窈窕,长着双白皙柔嫩、美如葱管双手的女人将夜明珠拿走。
他当时很想醒过来阻止,无奈身体沉重如铁,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今日一早,还以为是个梦,哪知仆人一检查,夜明珠果然不翼而飞,这才报了官。
这一查便查到申时,所有旅客都被层层盘问。
要是现代,贾瑞的假路引早被拆穿了。
差役颇有些水平,竟然短短半天就把案子破了。
原来昨晚装成女鬼偷盗的正是昨天那位为老者打抱不平的青年。
青年自诩侠盗,常常“劫富济贫”,他以为扮成女鬼就能让看起来风流的银衣公子不予追究失窃的事,哪晓得银衣公子并非看起来的“怜香惜玉”。
据说这位侠盗一路从北往南,同样的招数用了无数次,鲜少失误。
读书人、年轻的公子哥不都企盼着女鬼或者狐女与之相会吗?东西被女鬼狐女拿走,好意思找么?就因抱着这样的想法,屡屡得逞,没想到今天露了狐狸尾巴。
不过可惜的是,这人并没有抓住。
更有趣的是,在追查那位侠盗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位“孙大人”与之相识。
这让昨天大堂里的旅客个个大跌眼睛,羞愧不已,纷纷向三晋人道歉。
只是老者同银衣公子又是什么关系却没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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