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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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晚晚看在她充满痛苦的双眼，愣了愣，“阿萨……你是爱着兰斯吗？”
“……”阿萨看着她，冷笑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木晚晚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如果她的离开，会害死另一个女人，那么她，要不要走？
她的自由，建立在另一个人的死亡之上，这算是真正的自由吗？
“阿萨，你要不要跟你我一块走？”
“……”阿萨顿了顿，然后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走？你以为我疯了？”
“可是…………”
“我活着还是死了，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留下还是离开，那可就由不得你了。”阿萨的语气带着讽刺，“怎么，不想走了？”
“当然不是！”
“那好。”阿萨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再等一个小时，我就送你离开。”
木晚晚抿了抿唇，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她目光带着忧虑，难道，阿萨真的爱着兰斯？
如果真的深爱，又怎么能忍受爱人拥抱着别的女人？
阿萨的心，到底有多痛苦？
木晚晚心里有点堵。
阿萨虽然说的漫不经心，好像对死亡并不恐惧，可是，死去，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人在世界上的存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离开之后，这个世界上，将没有阿萨这个人。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喂。”
静默中，阿萨冷冷开口，“别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我还用不着你同情。”
“额……”木晚晚尴尬的收回眼，“我并没有同情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另一个人的死亡之上。”
“假仁假义。”阿萨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回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尽给我找麻烦。”
她语气实在说不上太好，木晚晚有些心虚的看着她，阿萨虽然话说的冲，但是没有在兰斯身边，她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并不像兰斯的杀戮机器了。
她此刻眉目鲜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模样，木晚晚无法想象她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死去。
“你不用担心。”阿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或许他不会杀我。毕竟我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几年了，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他或许会绕我一命。”
可这也只是或许。
木晚晚没有说话，她看向窗外，原本明媚的阳光此刻已经被乌云密布，沉甸甸的布满整个天空，窗外吹来的清风也有了潮湿的味道。
要下雨了。
阿萨看了一下手表，然后道：“出吧。”
阿萨是兰斯的贴身保镖，并且也是跟在他身边的红人，她出去跟外面的保镖说了一声，兰斯少爷命令她带木晚晚出去见面，然后就有人亲自开来车给她了。
木晚晚坐上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梦幻一把的感觉。
她已经做好了千辛万苦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容易的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许是她表情太不可思议，阿萨看了她一眼，耻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没有啊。”木晚晚整了整表情，开口道，“只是觉得出来太容易了。”
她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别墅，轻轻松了一口气。
离开的太容易，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可思议。
竟然就这么容易逃离了。
而能做到这样子的，只有一直跟在兰斯身边的阿萨。
“你以为我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么。”阿萨开着车，边回头嘲讽她，“我带走你，他们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有时候，她说出来的话，就是兰斯说出来的话。
没有人会去质疑阿萨对兰斯的衷心。
就连兰斯也不会怀疑。
而恰恰就是所有人不会质疑衷心的阿萨，背叛了兰斯。
阿萨想到这里，在心里自嘲了一声。
她无法想象知道了真相的兰斯会是什么表情。
她甚至没有准备能活着回去。
兰斯不允许背叛，不管是谁，就连多琳他都不会允许。
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保镖。
行驶了十来分钟，就开始下雨了。
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淅沥沥的雨滴敲击在挡风玻璃上，然后被雨刷擦去。
兰斯的别墅是在山上，只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市区，她们如果想要离开，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雨渐渐大了起来，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木晚晚一直看着窗外，心跳，莫名的在这雨声中渐渐加快。
她像是有了一种直觉，对危险来临的直觉，她莫名的不安。
手指轻轻压在心脏上，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的跳动，她轻声道：“阿萨……”
阿萨转过头看到她紧张的脸，嗤笑了一声：“你直觉倒是挺灵敏的，你是小猫吗？”她握着方向盘，视线直视前方，然后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兰斯少爷已经知道我带你跑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跑呗。”阿萨轻笑了一声，“难不成还把你送回去？我还不是白死了。你以为把你送回去，他能饶了我？”
她对生死看的很淡，完全是漫不经心的状态，木晚晚并不认同她这样子的世界观。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无所谓的话来谈论自己的生死……”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每一个人只能活一次，死了就生命都没了。
阿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苏小姐。我跟你不一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请不要把你的价值观放在我身上。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都是运气。”如果不是兰斯救了她，她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在那个垃圾堆里了，“你也不需要同情我，相信我，死在我手上无辜的人才值得你同情。”
“但是你也不想自己死在他手里吧……”
“……”阿萨沉默了一下，转过头恶狠狠的看在她，“真不知道兰斯少爷喜欢你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做好了把命献给兰斯的准备，却从来没有做好，背叛兰斯的准备。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在兰斯手里。
她应该死在任何一个人的手枪之下，或者是替兰斯挡枪死去，但是，不应该死在那个人的枪下。
但是，这世间万物就是这么奇妙，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背叛兰斯，可是，她依旧背叛了。
就算这种背叛，是为了兰斯……
阿萨的眼眸沉静下来，她直视着前方，加快了油门。
兰斯知道了，那么，后面追过来的人，也已经快了。
起码要在被抓到之前，把这个女人送走。
有了上一次的准备，再加上木晚晚被带走，她身边的那群人，应该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生了。
这样，她也算死得其所。
阿萨心里想着这些，莫名有了一丝欣慰，当轿车来到一个转角的时候，她猛地踩下了刹车，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
“阿萨，你怎么……”木晚晚猝不及防，差点把脑袋砸在了车窗上，等到她回过神来，视线看到了前面的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一顶黑色的雨伞被一个保镖举着，伞下是面容俊美如画的年轻男人。
兰斯低垂着眉目，一旁的手下正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烟，他低头把烟点燃，幽幽白烟在雨气迷蒙中更显得飘渺无常。
他还穿着离开的时候的那间西装，金色的丝在暗蒙蒙的天空里显得深沉了不少，他吸了一口烟，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在微笑。
他在微笑。
而那笑容在烟雾蒙蒙中，显得艳丽无比。
如果说世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话，那么兰斯此刻的笑容，则是红色的。
那笑容带着天真，甚至还有一丝无邪的味道。
却让车内的两人惨白的脸色。
兰斯……他怎么会在这里？
木晚晚微微睁大了双眸，她看着面前的的男人，眸内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那人撑着伞的地方，地面是干燥的，也就是说，在下雨之前，这个人就已经等在这里的……
他是知道她今天会逃走，还是知道，阿萨会背叛他？
木晚晚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那种麻痹的感觉从心脏传递到了指尖，给她一种信息——完蛋了！
时间都好像停止了，雨滴拍打在车窗上，留下道道湿漉漉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泥腥味。
比起木晚晚惨白的脸，阿萨的表情堪称镇定。
在见到兰斯的那一秒，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而对方却明显比她以为的要了解她多得多。
他甚至预料到了她会带木晚晚离开。
明明知道她会背叛，却亲手给她做了选择。
阿萨很想笑。
兰斯变了。
变得仁慈了，而对她来说，却是分明太过残忍。
她很想说对不起，看到她的背叛，兰斯又是什么心情？他在这里等她，是期望她的出现，还是希望她不要过来？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男人手上的香烟终于吸尽，他随手扔在了地上，用皮鞋捻了捻，然后慢慢踱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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