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大乌龟壳

　　周小乙之前以神识与银狐沟通，银狐始终有些懵懂。他总认为是银狐灵智未开，没想到却是自己的神识不够强大。

　　由此及彼进行反思，刚才探查峰顶大殿被人发现，说明自己在神识凝练、运用上都有差距。虽然现在神识突飞猛进，但有点像小孩手握绝世神兵，空有架式却没什么战力。

　　他出屋到空坪站定，用神识观察四周的灵阵。阵旗的落点、之间的勾连、灵气的引导、阵势的合拢、以至灵阵本身，竟让他生出一种拙劣和简陋的感觉。

　　他凝聚神识不断推演，四级灵阵的算法在心中流淌，原先勘不破的难点迎刃而解。他将各种四级灵阵在心中过了一遍，开始琢磨五级灵阵的算法、阵旗摆布和阵势变化。

　　天光大亮时，取刀练了几趟天龙刀法。再以神识御刀，追风刀仿若只是块小木片。收刀回屋取出木桶，打灵泉浇灌灵草。如今灵泉充足，再也不需滴灌了。他一连打了几十桶灵泉，把园中每寸泥土都浇透。

　　洗漱后到食堂用餐，没看到陈有容。到学堂时，前座还是空的。快到上课时，才见苏映雪搀着陈有容进来。等陈有容落座后，他用书册轻碰其后背。

　　“还痛吗？”他问。

　　“嗯，还有些痛，但好多了。谢谢！”陈有容没有回头。

　　“这两天会很痒，要坚持走动。”他嘱咐道。

　　“好的。”陈有容仍然没回头，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

　　上课之后，他认真研读《神念箭》。阅读功法时，还分出少许神识关注授课内容。上午下课，与陈有容、苏映雪、张赛芳一起去食堂用餐。饭后独自去道法楼，买了四千多斤的百炼钢。

　　回堑底小屋等银狐进食后，他再以神识沟通，果然顺畅无碍。小银狐异常兴奋，一直缠着他嬉闹。下午两点半下山，到演武场时，少女们都已经到齐了。

　　“也不早点下来，让我们跟小白多玩一会。”荆淑玉一见面就怪他。几个少女也在附和，魏箭虹笑着没说话。

　　“咦，周小乙，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荆淑玉抱过银狐时，带着疑惑地说了一句。

　　其他几位少女闻言，也将注意力从银狐转向周小乙。他似乎真的有些变化，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整个人更加沉静深邃，好像也更有阳刚之气了。

　　被众少女齐刷刷地盯着，周小乙瞬间破功，满脸通红起来。荆淑玉赶紧放下银狐，叫大家一起玩，免得他再尴尬。

　　“哪里不一样了，心里想人家就直接说呗。才一天没见，就如隔三秋了？”徐若玉笑着打趣荆淑玉。

　　“臭丫头，反了天了，说什么疯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荆淑玉被调侃得一脸羞红，追着徐若玉打闹起来。

　　少女们开心地与银狐嬉戏，到三点一刻才开始练习。隔了一天，剑阵水平又有提升。连珠飞剑时，竟然九剑全中木球。她们有些得意，以致讨论时周小乙提出建议，也有点心不在焉。周小乙收住话头，省得自找没趣。神识增强后，剑阵在他眼中错漏更多。他本想多给些建议，想不到少女们还傲娇起来。

　　第二次九星连珠时，周小乙全力投球。九个木球转瞬即至落入阵心，肉眼所见几乎难分先后。陈雪英带头射出飞剑，后面的少女连忙跟进。再看场中的木球，上面一支飞剑也没有。后端的两位少女手持利剑、一脸茫然，连宝剑都来不及投射出去。

　　九位少女面面相觑，对视的眼神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还真把哥当成球童了。”周小乙看着被震慑住的一群少女，心中无比得意。

　　“啊！”蓦地一声尖叫响起。接着只见荆淑玉突然冲出剑阵，跑到他身前握起拳头用力锤他。

　　“臭小乙，你是故意的，就想让我们难堪！”她边叫边锤，下手的力度充分体现出心中的羞恼。只是她的这个样子，让人看起来根本不像发飙，更像是在撒娇。

　　见荆淑玉几乎扎到自己怀里，周小乙满脸尴尬和无奈。他高举双手站着不敢动，作投降之状。他如今战体七重，身坚肉硬。荆淑玉的拳头落在身上，再大力也跟搔痒差不多。

　　女人的脑回路真是无比奇特，他猜到了故事的开头，但却猜不到最后的结局。明明只是想装个逼，让少女们听得进自己的建议，怎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五体投地的佩服在哪呢？如天邑江滔滔江水般的景仰之情在哪呢？他感觉在这一瞬间，自己的人设全面崩塌。

　　其他的少女，这时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荆淑玉的过度反应，大家忍不住轻笑起来。魏箭虹上前拉住荆淑玉，并笑笑地看了周小乙一眼，眼神中有恼火生气、也有点揶揄的意思。

　　荆淑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过身抱住魏箭虹。她将羞红的脸埋进魏箭虹怀里，嘴里还喃喃地说：“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大坏蛋，臭小乙，让我脸丢大了。”

　　“没事，没事。”魏箭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周小乙把手放下后讪笑着，怎样看都不自然。在众少女的注视下，他生硬地转移话题，点评起练习中的得失。谁的走步太慢、谁的站位有问题、谁的重心过低、谁没有注意配合，等等。

　　讲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少女们听得渐渐入神，荆淑玉也转过身来听讲解。她看周小乙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欣赏，还有一丝崇拜和迷醉。

　　第三轮练习时，他用比第一轮加三成的力量抛木球，居然也有九射七中。他简单作了点评，就说自己要去锻体。从兽袋中取出银狐，交给魏箭虹后匆匆离开。

　　周小乙到锻体室后，心神才完全放松下来。刚才在演武场，别说荆淑玉尴尬，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别扭。

　　脱掉外衣到千斤杠前，将所有玄铁片加到杆上，总共3800斤。几个弟子看他这般动作，好奇地聚拢过来。他弯腰将千斤杠从铁架上扛下来，一口气做了50个深蹲。室内的弟子已全部围了过来，大家看他的眼神，是极度的震撼和深深的恐惧。

　　廖剑波也在围观，等他练完后搭着他肩膀说：“哥，你是我的亲哥。快告诉我，这力量怎么练出来的。”

　　“别闹。我从小炼体，只是最近有突破而已。”周小乙笑着拨开廖剑波的手。他感觉千斤杠的重量还不够，自己仍有余力。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周小乙继续练习。他将千斤杠重量减到2600斤，开始练习抓举、挺举和卧推，每个项目也各50下。廖剑波一直跟在旁边看，原先散开的弟子又跑过来围观。他们机械地数着次数，都被这种超凡的巨力震惊到麻木了。

　　出了锻体室，魏箭虹、荆淑玉和徐若玉还在等他。周小乙将银狐装进兽袋，廖剑波也跟着一起去吃晚饭。吃饭的时候，魏箭虹忍不住问他，投球的速度怎么能那么快。

　　“力量大呀，他就是一个人形妖兽。”廖剑波插话。

　　三位少女不明所以，讶异看着廖剑波。廖剑波将周小乙刚才训练的情况说了一遍，引得少女们阵阵惊呼。周小乙反复解释，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

　　晚饭后五人一路闲聊回去，气氛轻松又自在。到岔道口分别时，三位少女都有些许不舍的情绪。

　　周小乙回木屋叫银狐进食，自己到药园拔了些灵草。随后带银狐下崖，一到炼器室就开火炼丹。不到一个时辰，就炼制了一大堆的愈骨丹、生肌丹、活血丹、祛毒丹、回气丹、益气壮骨丹和益气壮血丹。扔一粒灵丹给银狐食用，其余的分类装瓶。

　　他取出五级幻阵的旧阵旗，观察揣摩了许久。五级灵阵的阵旗，充其量不过一阶灵器，没什么炼制难度。关键是灵阵不同，阵旗也各异，每一种都要区分把握清楚。

　　他拿出百炼钢，开地火炼阵旗。在“叮叮当当”的锤打声中，银狐居然呼呼大睡。忙到快子夜，炼制了一千多枚阵旗。

　　走出石屋，外面寒星点点、夜黑风冷。他撤掉原先的灵阵，铺开神识布置五级隐匿阵。边思考边布阵，时不时还停下来，推算阵旗的落点。一个半时辰，才布好一个方圆百米的灵阵。

　　将银狐抱回堑底木屋，又转身出门撤阵布阵。先是绕着小木屋，布了个防止灵气散逸的控灵阵。接着从药园以北千米，东西两侧到山脚，南向到断崖前，布下一个隐匿阵，再是幻阵、护阵、困杀混合阵。

　　在崖底炼器室布完隐匿阵后，五级灵阵算法已滚瓜烂熟，相关重要节点和阵旗落点的关联也成竹在胸。布阵的速度变得极快，到凌晨四点时就收工了。

　　他大范围布下的这些灵阵，是四重联动的五级连环阵。不是六级灵阵师，即便神识逆天，想要破阵几无可能。

　　“这么大、这么结实的乌龟壳，看谁还动得了我的灵泉。”周小乙心里得意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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