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受惊吓

　　三小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小源塘。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但心中却殊无暖意。林不凡更成了惊弓之鸟，好像每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安全的，随时会有一条过川风窜出来。

　　“小十七，别紧张。现在我们安全了。”周小乙安慰他。

　　“嗯，我知道，但心里还是怕。再过一会儿就没事的，你们别离我太远。”林不凡心有余悸。

　　三人站在塘埂上解开麻袋，从中拽出水草撒到鱼塘里。山风吹拂下，水草慢慢向鱼塘中心漂去。三小撒完鱼草，脱掉水靠坐在塘埂上休息。

　　水草入塘后一会儿，银刺鱼就三三两两浮出水面争食水草。银刺鱼身形狭长，鳞片呈银白色，背上长满整排尖锐的骨刺。它的肉质结实鲜美、富含灵气。这塘银刺鱼养了两年半，因为喂养得当，大多都有三十多公分长，估计有一斤重了。

　　银刺鱼非常机警，浮出水面咬住水草，迅速拖到水底慢慢吞食。水草密集的地方，成片的银刺鱼在上下翻腾。阳光照射下，银光闪闪的煞是好看。看着鱼儿在水中争抢水草的情景，三小这时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古流溪的水草又多又肥，今天没有薅够，鱼儿肯定是吃不饱了。”周一浩惋惜地说。

　　“我是不再去那里薅草了，人都快给吓死了。”林不凡立刻反对，他是真的怕到骨子里了。

　　“没事，如果要去的话，叫大师兄带我们去。说不定大家又有蛇羹喝。”周小乙接过话。吴承志种灵植是一把好手，捕蛇也厉害，几个小的吃他整的蛇羹好多次了。

　　“喝蛇羹汤可以，古流溪我绝对不去。”林不凡认怂。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周一浩突然指着塘心处说。

　　只见对面塘边向着塘心水草密集处，一条水流向前缓缓流动。接着就看到银刺鱼四散逃窜，随后水花四溅，一个巨大的赤红蛇头突然探出水面。蛇的嘴张得有很大，五六条银刺鱼被它含在嘴里，三两下就吞咽下去。

　　三小吓得头发都根根直立，呆呆地站着不敢动弹。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看到的都是如此恐怖的场景。这次还是巨蟒，三级妖兽赤烈蟒！

　　赤烈蟒吞食完银刺鱼，蛇头立刻沉到水里，向塘心水草多的地方游弋。银刺鱼被刚才的动静惊吓，早就逃到水深处躲藏起来。水面上除了塘心的水草在飘浮，又变得风平浪静了。

　　三小缓缓地后退，他们不敢快速逃跑。如果声响太大引起赤烈蟒的注意，那就没机会逃出生天了。

　　赤烈蟒游弋了好一阵捕不到鱼，才向下方的塘埂游去。三小这时已退到靠山边高处的小路上，他们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赤烈蟒游上塘埂，再扎到埂下的稻田向下游走。大钵头一般粗的蟒身，横在近三米多宽的塘埂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蟒尾全部滑入稻田后，只见田中稻杆摇动着向两边倾倒，稻田被犁出一条半米宽的通道来。

　　三小静立了好久，确认安全后才回到塘埂上。匆匆收拾好水靠、竹筐和麻袋，亡命似地逃回宗门。跑到林不凡的小院，三人将工具丢到墙角。林不凡一头冲进厨房，端出一大竹钵的冷茶，仰头“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

　　“你们喝，我好难受，先去睡了。”他将竹钵递给周小乙。

　　周一浩和周小乙喝了冷茶后，惊魂稍定。两人到林不凡卧室，见他趴在床上侧着脸睡着了，脸蛋有种怪异的潮红。周小乙上前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糟糕，小十七惊吓过度，发高烧了。”周小乙十分着急。

　　“一浩，我去拿点静心丹，你赶紧去找宗主和大长老奶奶。”他接着说。静心丹有凝神静气功效，应该可以救急。

　　两人狂奔上山，到周小乙住所时，周一浩继续往上跑。

　　“我会尽快赶回来。”他边跑边说。

　　周小乙冲进卧室，取了两瓶静心丹急急往回赶。到林不凡卧室时，他已仰面躺在床上，正口齿不清说着胡话。就这一会儿功夫，烧得越发厉害了。

　　周小乙舀来一碗清水，将整瓶静心丹倒入碗中，用汤勺碾碎搅拌。丹药融化后，扶起林不凡使劲摇晃。在他迷迷糊糊间，将整碗药水灌了下去。

　　林不凡吃过丹药后，很快安静了下来。他不再说胡话，但全身仍然滚烫。周小乙焦急地等待，过了一刻钟还不见人影。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每分每秒都无比漫长。周小乙越等越心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走动。又过了一刻钟，在他觉得快要崩溃时，终于看见周一浩和高明姝匆匆赶来。

　　“一浩，怎么这么久啊？奶奶，小十七高烧不退，怎么办？”周小乙有点乱了分寸。

　　“宗主不在宗门，大长老在药园，之后又赶到院子里取药。”周一浩喘着气解释。

　　“不要急。你先让开，奶奶看看再说。”高明姝边说边走到床前，拿走林不凡的左手开始把脉。

　　“对了，奶奶，我刚才喂了小十七一瓶静心丹。”周小乙心中稍定，才记起向高明姝报告。

　　“静心丹应急可以，三五粒就够了。小十七受了惊，静心丹压不住，要用惊魂散。发烧只是表象，服药后理顺真气，就不会有大问题了。”高明姝耐心地教导周小乙。

　　给林不凡喂了惊魂散后，高明姝让二小扶林不凡对墙坐好。她双掌按在林不凡后背上，从心俞穴中缓缓输入真元。等林不凡气息平稳并引气一周天后，她让二小扶他躺下休息。

　　“小十七休息两天就会没事，下午你们照看他。赤烈蟒的事，等宗主回来再商议。”高明姝交代。

　　二小连声答应，随后送高明姝到小院门口。周小乙一返回卧室，就开始翻箱倒柜。翻了好一阵，才在柜子的抽屉中找到那瓶益气壮血丹。他取出一粒，塞到林不凡嘴里。

　　“一浩，过川风和赤烈蟒都该死，让小十七吃了大亏。下午找大师兄帮忙，先灭了过川风。等宗主回来，再找赤烈蟒算账。”周小乙咬牙切齿。最亲近的人受到伤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赤烈蟒爱吃银刺鱼，肯定还会回小源塘。三级妖兽，要宗主回来才好对付。过川风能不能找到，倒还不好说。”周一浩分析。他虽然更老成些，但林不凡受惊发烧，他也愤愤不平。况且不除掉赤烈蟒，以后谁还敢去喂鱼。

　　“管他呢，撞不到就算了。能捉到的话，刚好给小十七压压惊、补补身体。”周小乙说。

　　“你多煮点饭，我去找大师兄。吃过午饭，我跟他去古流溪，你在家看小十七。”周小乙随后直接分了工。

　　吴承志刚干完活回院子，正在清洗种植器具。周小乙急冲冲地闯入，三言两语讲清了来龙去脉。

　　“大师兄，我们吃过午饭就动身。”周小乙拉着吴承志往山下走。他历来把吴承志当成靠山，一有难事就找这位大师兄。

　　吴承志顺手拿了一把砍山刀，到林不凡小院时，直接进卧室去看他。林不凡还在昏睡，脸上的潮红已经全部消退。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吴承志到厨房炒了两个菜，简单吃过午饭，就和周小乙前往古流溪。路过山脚竹林时，他砍了一根两指粗的风雷竹。削砍去细枝和竹尾，竹竿还有近三米长。

　　到了古流溪，这里还是那么冷寂。但有吴承志在，周小乙也不觉得阴森了。从上午薅草处向下搜寻，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异动。涉水到对岸，又回头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大师兄，我们可能找不到过川风了。”周小乙有点气馁。

　　“这里阴冷、湿气重，是过川风最喜欢藏身的地方。两岸上下500米左右我们都搜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应该是过川风在休息。”吴承志否定了周小乙的说法。

　　“教你一招，叫打草惊蛇。我们回头再搜一次，你要集中注意力，紧跟在我身后。”吴承志笑着说。

　　吴承志随后叫周小乙找些小碎石，一路走一路扔到溪中。他右手攥着一颗鹅卵石，左手紧握风雷竹，沿着溪岸敲打灌木和杂草。这样前行不到百米，就见前方五六米处，一丛灌木剧烈摇晃，过川风“嗖”地一声从中飙射出来。

　　过川风人立而起，正对着他俩。三角形的蛇头，随着呼吸忽而扁平、忽而鼓起。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森冷的蛇眼透出嗜血的光芒。它明显被激怒了，准备发动攻击、择人而噬。

　　周小乙全身紧绷，不知该如何应对。吴承志大步向前，对着过川风用力扔出鹅卵石。飞石带着风声从蛇头旁掠过，过川风立刻侧过头狠狠咬去。

　　吴承志双手挥动竹竿，对着蛇头狠狠一击。过川风应声倒地，在地上挣扎翻滚。吴承志稳稳地站定，对着蛇头下三寸的位置连击数竿，过川风马上不再动弹，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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