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本能反应

　　山道杳杳，火莹玉所制的路灯昏昏。周小乙牵着魏箭虹的手，慢慢走在上山的石径上。

　　二人呆到藏书阁要关门时，才磨磨蹭蹭地最后下楼。弦月已到中天，偶有上山的弟子，都是快步超过他们匆匆而过。

　　凉风习习，送来少女的体香幽幽。这馨香清澈悠远，就似那空谷魔兰。时而有风吹起少女的发梢，轻轻拂到周小乙的脸上。那丝滑的触感，荡起一阵阵甜蜜的心波。

　　从藏书阁到北院，只有二十分钟的路，他们硬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此刻已经到天堑石桥前，两人都觉得这路实在太短了。

　　魏箭虹侧转过身子，拉起周小乙另一只手。她抬起螓首，看着周小乙说道：“你闭上眼睛，变回本来的面貌。”

　　周小乙依言闭目恢复原貌，旋即就有一股温热气息在靠近。少女软糯温润的樱唇，轻轻印上自己的脸颊。

　　“晚安，爱人。”魏箭虹的呢喃，在他耳畔响起。

　　周小乙立刻睁开眼睛，一把拉住已经松开手的少女。他手上轻轻一带，就把少女揽入怀中。

　　他随即低下头，在少女目瞪口呆间，轻轻吻上她的红唇。两人的双唇一触即分，却给彼此带来叠浪式的悸动。

　　“一人一下，买卖公平。”周小乙在少女耳边低语。

　　魏箭虹微一愕然，俏脸就飞速涨红起来。她轻轻挣脱周小乙怀抱，扭过身就往桥上跑去。

　　“赖皮鬼，明天见。”她边跑边说。

　　魏箭虹一路小跑，头也不敢再回，分明是极为羞涩。但她步履轻快，跑得稍远些就蹦蹦跳跳起来，又显而易见是满心欢喜。

　　“明天见。”周小乙在心里回答。

　　下天堑到灵药园查看，空谷魔兰花开正艳。花瓣上的点点墨纹，都长成完整的五角星形状。花蕊中有花蜜凝结，恰似滴滴琼浆玉露，晶莹剔透又幽香清冽。

　　周小乙取出玉瓶，细心地收取了花蜜。再将七朵兰花逐一摘下，小心地放进一个玉盒。他以太乙真气凝出一粒绿晶，置于兰花中收起玉盒。

　　回木屋取来灵泉，将花蜜稀释成七瓶花露。拿出收纳幻影花斑蝶的训兽袋，将一瓶花露化成雾气引入袋中。

　　那一只只幻影花斑蝶，立时从休眠状态中醒来。它们扇动着宽大的翅膀，快速地吞吸花露雾气。

　　周小乙看了一阵，才收起训兽袋。他接着取出另一个训兽袋，把小银狐从里面抱出来，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薄被。银狐还在深深地沉睡，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周小乙收拾妥当后，坐到木屋的盖板上，施展五行秘术狂吸灵气。现在铸就了元神三小，提升炼气修为成为当务之急。早日结成金丹，才有丹气滋养元神，才能化阴神为阳神。

　　第二天早上六点到屋外，在空坪上练了几趟天龙刀法。洗漱后施展风遁，从堑底直上长老小区。

　　天水宗的护山大阵，是个八级连环阵，由护阵、困杀阵和轰击阵组成。护山大阵日常只开护阵，他现在不用长老令牌，也能轻松进出来去。

　　周小乙到长老食堂，有一女两男三位长老在吃早餐。他微笑着点头打了招呼，准备去窗口打饭。

　　“周长老，我是乐多媚，这两位是蒋正止、焉不容长老。”那名女长老却起身抱拳为礼。

　　乐多媚说话之时，蒋正止和焉不容也起了身。二人笑眯眯地在点头致意，显得一团和气。

　　“幸会、幸会。”周小乙赶紧回礼。

　　“周大师，你我几人同住一个小区，今后可以多走动走动。”蒋正止随即说道。

　　“是啊，说不得哪天，我们要去你那里叨扰一番。”焉不容的示好之意，讲得更加直白。

　　“欢迎之至，三位前辈看得起我这个末学后进，有空一定到院子里来喝茶。”周小乙立刻作出回应。

　　三人见周小乙热情上道，都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那敢情好。周长老，不耽搁你吃饭了，我们方便的时候再聊。”焉不容接着说道。

　　周小乙没再多说，去窗口打了早饭，独自坐到一张小桌开吃。他开启暴风吸入模式，风卷残云似地用完早餐。乐多媚三人还在细嚼慢咽，他道了声别就先回“水之汀”。

　　回到小院，直接到书房研读玉简。半个多时辰后，院外有敲门声传来。出门迎接客人，来的却是燕自豪和匡明玉。周小乙开心地带他们到会客厅，马上烧水准备泡茶。

　　“小乙师弟，我和明玉晋升为真传弟子了。”燕自豪一落座就说道，他喜不自胜。

　　“詹永定副宗主收自豪为弟子，我师尊是宋进明长老。”匡明玉立刻插话，也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

　　“两位师兄，这是大好事啊，恭喜、恭喜。”周小乙由衷地替两人高兴。

　　“小乙，师尊叫平时我多来向你请益。今后我会经常跑你这里，你可不能嫌麻烦。”匡明玉讲得很直接。

　　“没问题，我们之间不要客套。”周小乙应得很自然。

　　喝了一泡茶后，二人起身告辞。他们急着回去整理东西，上午就要搬到真传弟子的小区。

　　给二人打断了一下，周小乙有点定不下心读书。他在院子里闲逛了一阵，就找张昌路去了。

　　张昌路来开门时，又是头发蓬松、胡子拉渣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去见左小青时的清爽。

　　“你来干嘛？”张昌路皱着眉头问道。

　　他正在研究阵法，被打扰了心里不高兴，说话的语气很冲。周小乙没管这个大男人的小情绪，掏出古阵盘就递了过去。

　　“张长老，这个传送阵盘，总共346个阵点。扣除中心的3个阵点，按每组7个分成49组，都以北斗七星列阵。”周小乙直接讲起阵法。

　　“49个组阵分七层，构成宝塔传送大阵。七级浮屠从底层到第七层，按21、14、7、3、2、1、1分列。”他继续说道。

　　“阵心的3个点，是导出光柱的聚能阵点。以三才阵布列于宝塔顶端，会根据能量变化适时调整，确保传送组阵稳定。最上面的那个点是阵首，也是定盘星。”他又讲了一大通。

　　“这个古阵盘给你，你后院的那个破飞船就送我了。”他说着直接走向后院空坪。

　　张昌路接过阵盘后，周小乙就说个不停。他心系古阵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周小乙从后院出来时，他才意识到不对。

　　“周小乙，古阵盘是小青送我的，你怎么能用它换我的飞船。你这死孩子，连我也敢欺负。”张昌路瞪圆了双眼。

　　“嘿嘿，当老师的人不能太小气。我都跟你说了古阵法，你总要有所表示吧。”周小乙一个急步，就闪到小院门口。

　　“算了，给你、给你，你不要急着跑。”张昌路叫道。

　　“晚上我请老詹吃酒，老钟、老宋作陪。就安排在我院子里，你六点前过来。”他随即又说道。

　　“好嘞。”周小乙高声应道。

　　他一溜烟跑回院子，从储物袋中取出残破飞船，放到铁力黑炎檀树下。又把从龙首平原得到的那个阵法控制台面，也放在一旁细细比照，专心研究起船体上的飞行灵阵。

　　推演阵法最耗时间，转眼就到下午一点。飞船的八级飞行灵阵，被他参悟个透彻。

　　周小乙收起飞船和控制台，服了一粒辟谷丹。他给青狮和象龟喂食灵丹后，直接去山谷西边的丹器室。

　　打开四阶炙岩灵炎，连熔了几炉千锻钢和通元殒铁。锻打出飞船断去那小半截，并布下一个个小阵旗。

　　他将飞船断口烧红，与新打出的小半截船体焊接好。再次将船体烧红，把外壁的天阶破风符轻锤湮灭。

　　接着在飞船外壁上，连刻下一百零八道至阶破风符。在内壁上，镌刻了三道至阶形变符。

　　将飞船移到寒泉中，冷却后取出输入真元，飞船就变成不足二十厘米的小船。出丹器室到山谷中，延展飞船后上了船。

　　在控制台放了一粒中品灵石，立刻操控飞船升空，转瞬间就飞回小院。收好灵石和飞船，抓紧洗浴更衣。赶到张昌路的小院时，已经五点四十分了。

　　张昌路请客简单得很，他叫食堂送来七菜一汤，人一到齐就开吃。酒倒是珍藏的佳酿，是七十年的“湛仙液”白酒。

　　周小乙与四人是老相识，他们也视之为弟子，大家吃喝得极为欢畅。张昌路频频劝酒，晚宴的菜虽不咋地，酒却喝了不少。

　　詹永定在席间提及，说之前为了封锁消息，对外宣称他闭死关。他们聊到此处时都哈哈大笑，让周小乙觉得实在不靠谱。

　　周小乙喝到快八点钟时，以不胜酒力为由先行告退。回院子刷过牙，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易容后凌空直下藏书阁。魏箭虹仍在原位就坐，安静地在看书等他。

　　周小乙到魏箭虹身边坐下，就伸出右手放到她的腿上。那紧致Q弹的触感传来，让已经微醺的他瞬间迷醉。

　　魏箭虹吓了一大跳，抬眼见是他后才镇定下来。少女游目四顾，还好没有人注意这边。她立刻放下书本，把双手伸到桌面下，紧紧抓住周小乙那只作怪的手，坚决不让它在自己的大腿上移动。

　　“你坏死了，这里那么多人，也不怕丢丑。”魏箭虹轻嗔道。她只觉得全身燥热，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本能反应、本能反应。”周小乙在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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