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预言

罗伊纳站在山毛榉的阴影里，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云积线重重，似乎在酝酿又一场大雨。此时的黑湖周围没有学生，这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

        湖水幽深而见不到底，罗伊纳抱臂等着，平静地盯着靠近岸边的水面。

        过了一会儿，黑湖的水面泛起阵阵波澜，并不断扩大。

        突然，水花四溅，有东西突破水面冒出来。

        雷古勒斯·布莱克抹了把脸，游到大树裸露在地与水的根部之间，他爬出湖水，将一个皮革抽绳袋递给罗伊纳。

        罗伊纳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好几个材质各异的人偶，有丝线捆绑成的，也有木头塑像。她清点数量，“辛苦你了，我要的有些急。这些够了。”

        雷古勒斯说，“海地巫师过于敏锐了，我甚至怀疑他看出来我的身份。那么我先离开了。”

        “好，谢谢。”

        雷古勒斯化作一股黑雾，飞向打人柳。

        罗伊纳看了看时间，随手拿出一个木头小人，在人偶的手中放进一根淡金色的头发，然后念出替身咒，她把木头人丢进水中。只见人偶一接触水，便咻地膨胀长成了德拉科的模样。“听我指令——呼救，挣扎！”

        “德拉科”立刻开始拍打水花，并木讷地叫道，“救救我，救我！”

        罗伊纳又使了一个变形咒，可变成的“白鼬”僵硬地飘在水面一动不动。

        罗伊纳叹了口气说，“显现原形。”她蹲下捡起木头人，脸色难看地捏碎。她提着袋子走出山毛榉的后背，走出城堡。

        “嘿，你怎么在这！”德拉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罗伊纳转头，刚下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德拉科一路小跑到罗伊纳身边。他们俩一起走进城堡。

        “课上得怎么样，你呛海格了吗？”罗伊纳瞟了他一眼。

        “不能说吗？能力又不行，还会出了事故。我看其他人对课程安排也不是很满意，结果只有我敢说。”德拉科嗤笑，“明明上学年就撤销了他的教师资格，结果还让继续当教师。真把魔法部的话当耳旁风，我爸每年给霍格沃茨送的钱还不够找一个新的老师来讲课吗？”

        罗伊纳笑了，“你知道霍格沃茨给每个教授发的工资是多少吗，没多少钱。要不是霍格沃茨包吃包住，可完全不够花。”

        “你别蒙我。除了少数教授需要自费准备教学用具，大多教学器材和书籍都是可以报销的。就连魔药课的材料，都会提供一定额度给教授自行购买所需的魔药材料。”德拉科皱了皱鼻子，“我爸看霍格沃茨的账单时，我也多瞅了眼。你又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其实小巫师都很经摔，可比麻瓜结实多了。”罗伊纳悠悠说道。

        德拉科抱住自己，“又是阴谋的气息！”

        罗伊纳白了眼，“听天由命吧，要是不成功，你就自己上吧。”

        “哈？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罗伊纳走到拉文克劳的桌子，对德拉科用了一个小型风咒，阻挡他上前。德拉科只得走回自己学院的长桌。

        下午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草药课。

        罗伊纳等到过去大半节课才出现。她悄无声息地进入温室，把布雷斯挤到旁边的桌子。她拿了副空置的龙皮手套，驾轻就熟地提起巴波块茎，“如果可以，我真想直接把他像这样教训一顿。”

        “谁？你怎么不来上课，你约会去了吗？”德拉科的鼻尖微微冒汗，汗珠闪闪发光。

        “六年级很忙的好吗，哪有时间？”罗伊纳手上一使劲，块茎的脓水就断断续续地挤压出来，黄绿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落进瓶子。

        “但你听上去很遗憾。”德拉科嘟囔着。

        罗伊纳把挤过的巴波块茎丢在一边，又拿起一个新的。她说，“多谢，但我的遗憾正大光明。等会儿下课之后，你就戴上帽子，立刻跑回休息室。然后等十五分钟左右，在休息室的门口等着我。别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德拉科不情不愿咽下疑问的话，“好吧，如你所愿，女士。”

        成年巫师的物理防御值高，小巫师也皮实得很。罗伊纳原本并不想插手克劳奇对“叛变者”的报复宣泄，那样摔几下看着严重实际上不会造成多大的伤，也就麻瓜家庭的学生会被吓到，因为他们的衡量标准是麻瓜儿童而不是巫师孩子。哈利·波特在二年级从几百英尺的高空坠落，也不过是手臂小小骨折。

        但是她无法确定——马尔福家显身幕前参与魔法部事务——会不会更加激怒克劳奇，那么伤害就无法控制。她并不想经历这样的意外，就像二年级德拉科突然失踪让谁都不愉快。

        德拉科听从嘱咐，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等候。这时候正是下课时分，进进出出大有人在。

        德拉科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傻，于是每经过一个人他就背过身用袍子半遮半掩着自己的脸。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行绿色的字：“一瘸一拐地走。”

        德拉科疑惑地读了一遍，“隐形人？是你？”

        空气中出现一个绿色的圆圈，表示正确。

        德拉科不懂这其中的意思，“要我这样走路吗？什么时候？但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做……”德拉科的话还没讲完，他被猛地一推，被推到了走廊。

        德拉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只手大力地攥着拖到旁边的斯内普办公室。德拉科忽然感觉手里多了个纸团，他别过头，趁着穆迪敲门的空档单手展开纸团。纸上画着一幅会动的小人画，拥有穆迪特征的小人把一个学生变成一个小动物，肆意上丢下砸，而这个倒霉学生的脑袋上标记着dm两个字母。德拉科满头黑线，所以这个倒霉鬼就是自己咯。

        无奈是一回事，要面临眼前状况又是一回事。德拉科可怜兮兮地叫痛，斯内普打开门，面无表情中又带着些疑问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搭配，“怎么回事。”

        “斯内普教授，我们来谈谈学生的教育问题。来吧，马尔福。”

        罗伊纳看着克劳奇把德拉科拖进办公室和斯内普叙旧，终于放心了。替身人偶换真人实行得很成功，偷天换日也成功蒙蔽了在场所有的学生和变形术精妙绝伦的麦格。罗伊纳满意地转身——

        “罗温？”

        罗伊纳陡然一惊，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萨拉查吓得她往后一退，撞到了墙壁。

        “你来找我……还是找马尔福？”萨拉查抱着书看着她。

        罗伊纳：“不！来找你！不过你不是晚上还有一节课吗，你吃过晚饭了？”

        萨拉查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先下来换书。你先去礼堂吧。”

        罗伊纳哦了一声，差点就要顺着他的话离开，后来一想萨尔肯定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特意找他，自己这样十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又折返回去，乖巧坦白地说道，“虽然不是刻意找你，但是很想你。”她快速亲了亲萨拉查的脸，“开学吻。我走了。”然后迅速溜走了。

        萨拉查被取悦到了，他摸了一下脸颊，这是千年后的第一个吻，而他确实拿她毫无办法。

        很久很久以前，她给他的第一个吻也是脸颊吻。

        那是他们四个刚接触没多久，还住在拉文克劳宅的冬天。

        戈德里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有关苏格兰高地的流浪酒馆的见闻。这种神秘有趣的故事一下子把爱好冒险的小伙子吸引住。

        被问到的时候，罗伊纳啧声，“你是听我三哥说的吧？这有什么好稀奇，酒馆主人也是一个巫师，他开给苏格兰的巫师和其他魔法生物们。你想去，也不是不行。虽然我没去过，但我可以为你们引路。”

        当天夜里，等拉文克劳宅子的仆人房都熄灯后，年轻的小伙姑娘们偷溜出庄园。

        “流浪酒馆，神出鬼没，没有特定的邀请手札或者熟客才知道的引路方法是很难找到的。也有可能你寻找得筋疲力竭，它就出现在你眼前山谷下的平地或是山地的顶端。”罗伊纳说，“我哥哥有邀请手札，但是他针对我施了熟视无睹忽略咒，我找不到那玩意。不过，酒馆的老板喜欢听歌儿，他最乐意招待游吟诗人，你要是能来一段流行的诗歌，酒馆就会自动为你打开大门。”

        戈德里克乐了，正是拿手好戏。没有乐器，他就拍着掌当即来唱了《伊利亚特》中阿克琉斯大胜利的那一段。罗伊纳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唱得很有气势啊。”她变出早就备好的里拉琴，为戈德里克伴奏。

        静谧的雪地忽然响起附和戈德里克的竖笛乐声，一个微小的光点飞来，落到戈德里克的脚下。陆陆续续的，数不清的光点飞来，组成了一条不算显眼但清晰的牵引线。

        “你的里拉琴很不错，萨尔的弦琴非常好，有机会你们可以合奏。”戈德里克说。

        他们寻着路走过一个山头，果然在盆地的旷野看见了孤零零屹立在那的小酒馆。

        与破旧外表不同的是，门口竖着的木杆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宫廷灯笼。酒馆的生意很红火，进进出出的客人不断。进了门，酒馆比外观来看，面积要大了一倍，装潢和其他酒馆并没有不同，最大不同大概就是这儿的侍者有巫师也有矮人，一些妖精聚在一起大声地闲聊并不遮掩自己的身份。

        长吧台的凳子大多坐满，找不到连续的四个位置了，他们四个找了张靠近吧台的圆桌坐下。罗伊纳的座位上遗落着一个手袋，她站起来，“我去还给失主，你们先点。”说着，她推门走出去。

        依次点好酒后，戈德里克张望四周，说道，“真想见见这儿的主人。”

        “我还以为我们进来之后会被老板招待呢，没想到真的只是寻常引路。”赫尔加撑着脸。

        “年轻人，有兴趣占卜未来吗？”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从吧台的椅子下来，坐到罗伊纳的位置上，苍老的声音还挺有那么一回事，他说的是希腊语。

        希腊语对于巫师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语言。现存于世的许多书籍和研究成果都来自希腊，只不过这三人的水平参差不齐，赫尔加属于巫师教育并不完善的那类，她困难地辨别面前这位神秘人的意思，戈德里克看书面文字没问题，但听和读不是很熟练，而萨拉查已经可以直接用希腊语交流了。

        萨拉查微笑，“不用了，谢谢您。”

        那个人说，“我只需要讨一杯酒作为报酬，长夜漫漫很无聊，拨开迷雾洞悉未来未尝不可……”

        “兄弟，别拒绝，玩玩就玩玩嘛！”戈德里克叫住萨拉查，结结巴巴地用希腊语回复，“让我们先测一测，他的未来伴侣、啊不，爱人——是这样说的吗（盖尔语）——是什么样的！”戈德里克兴奋地笑着。

        赫尔加听懂了这一句，跟着起哄。

        来要酒喝的预言者打量了萨拉查一眼，慎重地摸了摸水晶球，“是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只见话音刚落，酒馆的门被推开。

        他们三个屏住呼吸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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