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聊天

第五章

        布雷斯又被噎了一下。

        那可真是一个不让喜欢的名字。就在不久前，一个不知名的小编辑丽塔·斯基风头正劲，为了噱头，她不知道是真的采访到了知情人士还是恶意编排，以此踩着有权有势之人的名誉写些不好听的秘闻变得小有名气。她最近透露她将要分享上流社会一位经历过好几任丈夫的寡妇的风流韵事。——谁都晓得是指布雷斯夫人了。

        可布雷斯不甘心就此住嘴：“你知道那个波特，哈利·波特就在这趟火车上吗？你想不想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强壮健硕，力大无穷十一岁就有十八岁那么高，一生下来就会索命咒……”

        “不是。”德拉科说。

        显然，德拉科的多次不给面子终于让布雷斯·扎比尼恼火了，他冷哼，说：“和你聊天真是十分不愉快。怪不得潘西宁愿去法国的布斯巴顿也不去霍格沃茨。”

        德拉科并不会放在心上，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罗娜要在开学前夕去帕金森家极力劝说将潘西送去布斯巴顿——估计是花言巧语加上迷魂咒才能成功的吧。

        德拉科站起来，决定去找找罗娜，看看她在干什么。他看了眼窗外，田野逐渐荒芜，远处勾勒出山丘圆滑的线条，不远间或也出现高耸的树木，群鸟从林间飞起，有鸣叫和鸟群扇动翅膀的声音，乌压压一片，印在明朗的天空上。

        应该到了午餐时间，德拉科透过车厢的玻璃门看见推着小推车兜售零食的乘务员，嘱咐玩高布石游戏玩得正开心的高尔和克拉布等会儿帮自己买四块不同味道的锅形蛋糕，便推开门走过一节又一节车厢去寻找罗娜的踪迹——事实上再明显不过了，德拉科嚼着甘草棒站在走道偷偷往间隔间看。

        穿好了霍格沃茨校服的罗娜背对着门站着和哈利·波特以及红头发的韦斯莱交谈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开心，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咀嚼完甘草棒，又拿出一根肉桂棒像仓鼠进食一样嚼起来。

        刚从这个间隔间出来没多久的哭唧唧的男孩被一个棕色头发的看上自大（比自己还自大，德拉科默默补充）的女孩又领了回来，德拉科无聊地想。

        那个圆脸（一看就不聪明，德拉科再次补充）的男孩在这一个车厢的第一个间隔间门前徘徊，被好管闲事的女孩问：“嘿！你怎么了？”在委屈且抽噎的解释下，一张口就暴露自己大门牙的女孩正义感爆棚，领着他往回敲他问过的间隔间，然而那个男孩连告诉女孩带错方向了都不敢说。

        德拉科装作往回走的样子，和他们擦肩而过，等他们终于进入哈利·波特所在的间隔间后，德拉科又悄悄走回去，他心里不光彩地想，站在门口的罗娜会被推开的门吓一跳。洋洋得意的德拉科伸长脖子向里一看，没关严实的门透出罗娜的声音：“我先回车厢了，待会儿学校见。”她正转身，要侧过身走过大板牙女孩和圆脸男孩。

        这可不妙！

        德拉科还来不及细想，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飞奔迅速离开罗娜的视野范围。

        当德拉科几乎狂奔过整个车厢气喘吁吁地回到包厢车厢后，等他的气终于捋顺，罗伊纳才回来。

        罗伊纳回到座位上，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副手套，动物光滑皮毛做的，手背上印着一只银色的展翅的老鹰，她看了眼德拉科，笑着问：“刚刚去最后一节车厢了？”

        “什么？”德拉科瞪大眼睛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她的嘴角提起来，露出古怪笑容然后挑眉，“你妈妈准备了三明治和蛋糕，你不吃吗？”

        德拉科怒吼：“我并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一切都是因为你！”

        “好吧，是我的错，我离开得太久了。没照顾到马尔福小少爷还要吃午饭这件重要的事。”罗伊纳摊手，她又设了个屏障，弹了弹魔杖，将玻璃桌面拉出来，纳西莎准备好的午餐被装在一个牛皮纸袋中，从纸袋里飞出两只纸盒和两只纸杯，罗伊纳将魔杖点在印有一个小火点的牛皮纸上低念了一句咒语，纸盒和纸杯上的盖子自己打开，食物的热气蒸腾出来。

        “你想要三明治还是蛋糕？不过两种都有两份，但是我更偏向于你把巧克力蛋糕都吃了，而我吃三明治。”罗伊纳闻了闻散发出的香气，“奶油蘑菇浓汤和番茄罗宋汤。都是你喜欢的。”

        德拉科挑了挑眉，“——如果你要我吃两块巧克力蛋糕的话，蘑菇汤太腻了。多比总是把汤煮的太黏糊，一点儿都不爽口。另外，不要随便给我加随便鬼扯的喜好！”

        “正合我意！不过这次应该是比恩做的汤。”罗伊纳拿出勺子。

        她看了眼德拉科，“不过，你小小的年纪还是不要故作成熟地挑眉了。真蠢。”

        德拉科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扎比尼说错了，罗娜·瑞文说出的话才是马尔福听了都想打人。

        解决掉午餐，罗伊纳把东西收拾好，撤掉罩子，抱出一本厚重的《欧洲草药总览（第五版）》，顺口问道：“书看的怎么样，初级标准咒语你看了几章，自学会了几个？”

        “夏天都是你逼着我看完了，你又装作不知道？”

        “那是第一遍——看样子根本没有第二遍，并且什么都没学会嘛。并且看来你又想练字了。”罗伊纳保持着固定而快速的频率翻页速度，“你有多看几遍你父亲主持修改更新的《一千种魔法植物和菌类》吗？这可是大马尔福在魔法部迈出的第一步。”

        德拉科翻了白眼，“这有什么，不就加个图鉴？”

        罗伊纳不赞同地说：“这可是个大工程，不过为了英国魔法界的未来，还是十分值得的。”她翻了一页，“看样子——你也没看。哈利和隆巴顿相处得还挺愉快的，是吗？”

        “我看过！好歹有了活动的图片更有趣了，哪里是什么隆巴顿？明明是——什么隆巴顿？”德拉科意识过来立刻闭嘴。

        “嗯哼？”罗伊纳抬头，带着诡秘的笑，“反应还挺快？”

        罗伊纳说：“去看看哈利和韦斯莱吧。”

        德拉科被推出车厢的时候就后悔了。然而车厢门像是被罗娜使用咒语锁住了，根本打不开，德拉科等了一会儿，发现其他人拉门十分顺利，就自己怎么也拉不开门。

        好吧，马尔福小少爷想：去就去，谁怕谁！

        -

        德拉科·马尔福在间隔间门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最终敲门进去。

        然而一看到两个人交谈甚欢的样子，他就不受控制地说：“唉呀，整列火车都在议论纷纷哩，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这个间隔间？噢，还和韦斯莱家的红鼹鼠相处得很愉快。”

        罗恩·韦斯莱正在吃巧克力蛙，看见德拉科进来瞪大眼睛，嘴巴还鼓鼓囊囊的模样十分滑稽。

        哈利连忙站起来，和德拉科打招呼：“德拉科，你好呀，刚刚罗娜来过，说你等会儿会来，没想到你真的来啦。这是罗纳德·韦斯莱，罗恩，这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没想到罗娜会说些奇怪的屁话来瞎造自己的谣，于是傲慢地纠正：“波特先生，我想最基本的就是你应该仔细辨别谣言，不要相信所有自己听到的话。抱歉，我不巧听见你们刚刚在诋毁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我想我不得不为斯莱特林的荣耀更正你们认知的错误。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十分优秀而强大的。”

        罗恩好不容易咽下巧克力蛙，显然他刚刚吃下去的那一只有些活泼，在他的嘴角留下了一小只脚掌的痕迹，他听见德拉科的话，适才的不满没了，反而笑出了声。

        德拉科眯起眼睛，“你笑什么？我还没笑你呢，整个巫师纯种家族的耻辱，韦斯莱家亲近麻瓜，整天折腾麻瓜世界的东西，反以为荣。”

        “德拉科！”哈利拉过德拉科的手臂，扯着他坐下，“你这样太冒犯罗恩了！”

        德拉科完全没有想到哈利会有这个胆子随便拉他手臂，他有点崩不住，恼怒地说：“波特先生，我讨厌别人随便碰我。”

        “抱歉——”哈利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相处得融洽，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呵，我得补充一下，就你们刚刚说的学院魁地奇而言，斯莱特林已经连续五年拿到冠军了。”

        罗恩腾地站起，“嘿，那都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人阴险狡诈，为了比赛不择手段！从实力而言，格兰芬多绝对是第一名！”

        “太无礼了——韦斯莱……”

        “抱歉！”哈利也站起来，分开两人的距离，“我对魁地奇还不是特别了解，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为我解释一下。”

        ——最后德拉科和罗恩为斯通沃尔暴风雨队和查理火炮队哪只球队最优秀争论不休。

        德拉科的脸泛起淡淡地红晕，他看了眼窗外，天空变成深紫色，山峦和树林让天色更加暗沉。他听到火车轮子与铁轨摩擦的声音逐渐慢下来，他懊恼地皱脸，说：“火车快到站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快换上校服吧。”

        德拉科走后没多久。“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哈利紧张得胃里的东西直往上翻，他看见罗恩雀斑下面的脸色也发白了。

        他们走出间隔间，随着过道上的人群向前涌。

        列车放慢了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小乘客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夜里的寒气使哈利打了个寒噤。接着一盏灯在学生们头顶上晃动，哈利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

        人头攒动的一片人海之上，海格蓄着大胡子的脸露着微笑。“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跟紧喽！当心你们脚底下，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他们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似乎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两旁一片漆黑，哈利心想这两边应该是茂密的树林。没有人说话。只有丢失蟾蜍的那个男孩偶尔吸一两下鼻子。哈利被人群拥着往前走，他艰难地向后看一眼，看见队伍最后的罗娜和德拉科，他们身边还有两个难看的高大笨重的男孩。

        “拐过这个弯，就可以看到霍格沃茨了。”

        从德拉科回到车厢，罗娜周身的氛围就是难以言喻的低迷，他不敢随便说话。高尔和克拉布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地嘀咕，于是他们一直沉默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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