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军训第四天（下）

教官不知道是往哪儿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

        大家都想再多坐一会儿，所以谁也没有站起来。教官也没有催促的意思，这不就是默认了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儿吗？

        男生女生趁机和教官搭上话。

        “教官，你叫什么名字？”有人突然问。

        教官听到后愣了一下，确定是在问自己了以后才回答：“我叫莫振南。”

        “好威风的名字啊！”

        “是啊，好威风！”

        ……男生们拍起了马屁。教官没有理会，一副看淡世事事不关己的样子。

        “教官，今年高寿？”农裁艺突然蹦出一句，笑坏了所有人。

        “什么高寿？那叫芳龄！”方仕笑赶紧帮他纠正过来。这才是铁打的好兄弟啊！你落水我也跟着你落水，这多么感人哪！

        人群中的笑声更欢了。

        一旁的李果旭一脸的严肃（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暗暗笑了一百八十万遍），冷冷地冒出两个字：“贵庚。”

        有人听到了直接现学现用：“敢问教官贵庚？”

        教官都快要被这群娃娃学生逗晕了。

        “二十多了。”教官回答。

        “教官哪里人啊？”

        “中国人。”

        “中国哪里？”

        “中国广西。”

        ……

        好家伙，3班的全体同学直接和教官进入聊天频道，你一问我一答，大家其乐融融。聊了好一会儿，都快把教官的老底都扒光了，就连教官的微信号都拿到手了。

        又热聊了好久，教官最后站了起来。

        “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教官看看人群，“集合！”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让人看了心里舒畅。

        “那个啊，该练的我们也都练完了，接下来我们就来个才艺展示吧。”教官说得很自然，“大家就这样原地坐下吧！”

        大家都听教官的话，吹了吹地上的灰尘，然后原地坐下了。不过这地板是真的硬！

        “有谁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吗？”教官问。

        观众席里鸦雀无声。

        “勇敢点，有才艺的就大胆地出来展示一下自己，有没有人？”

        还是鸦雀无声。

        “你们是要我亲自点人吗？”教官有些尴尬。

        “教官先来！”人群里突然爆出的一句令全班沸腾了起来。

        这声音听都能听出来是农裁艺发出的。教官走到了农裁艺的跟前。

        “我看你就很行！”教官说着拉起农裁艺。

        农裁艺奋力反抗，这时候他的两个好兄弟——方仕笑和邓凯国为他两肋插刀义不容辞，直接助农裁艺一臂之力，把农裁艺从地上推了起来。

        农裁艺感动得要流眼泪，心里满是激动的话：你们两个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方仕笑和邓凯国给农裁艺回以微笑：不用谢我们！

        农裁艺站在观众席前不知所措，气氛有点儿尴尬。他挠了挠头又看了看人群。

        “那个啥，我实在没有什么才艺。”农裁艺用可怜的小眼神看着教官，希望能够获赦。

        教官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你不就叫‘才艺’呢吗？怎么能没有才艺呢？”教官步步紧逼，“来！给我们表演一个！”

        “哈哈哈……”观众哈哈大笑。

        “那……那我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吧！”农裁艺实在没啥招儿了，“来人给我搬块大石板过来！这儿也没有大石板吧？那就这样算了吧！”

        “依诺～”观众齐声表达了他们的不满。

        “你胸口碎大石我还空手接白刃呢！”方仕笑在观众席上公然发起挑衅。

        人群又是一阵欢笑声。

        “好好好，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方仕笑同学表演‘空手接白刃’。”农裁艺找到了下台的法子，那就是找个人顶替他。

        热烈的掌声响起，农裁艺抓住机会就要溜回观众席，就在离观众席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农裁艺突然被教官一把抓住，又把他给拉了回来。

        “老实点，信不信我一拳头让你趴下！”教官“严肃”地说。

        “信不信你一拳头下来我能让你跪着求我不要死！”农裁艺无缝衔接。

        人群又是一阵欢笑声。

        “你们俩串通好了讲相声的吧？”方仕笑笑得前俯后仰，这对话简直太魔性，太让人上头了！

        “说谁说相声呢？”教官一脸严肃，“你，就你了！上来表演个才艺吧，空手接白刃也行！”

        人群爆笑。真是一群幸灾乐祸的人啊！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啊！方仕笑正想着，他身旁的邓凯国、杨容祥二位护法同心协力毫不犹豫地把他推起：去吧你！

        观众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方仕笑一脸懵逼站着，心里不断重复两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难道就是兄弟情深？方仕笑感动得要落泪：你们能够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很是欣慰，但能不能不要□□的两肋！而且插的还不准，给插到我的肾去了！

        方仕笑缓了缓，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教官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方仕笑，“笑啥呢笑！别笑着等会儿都把脸给笑抽筋了！”

        方仕笑还是笑着，他的笑好像有很强的感染力，惹得观众也跟着笑了起来。

        “行了，开始你的表演吧！”来自教官的催促。

        “大家好，接下来我要给大家表演的是‘空手接白刃’。”方仕笑从容地说，并且用眼神跟农裁艺架起了沟通的桥梁，进行了一番深入灵魂的交流。农裁艺心领神会，朝方仕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教官不知道这两个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现在他也是一名观众，只能一旁看着，静观其变了。

        只见方仕笑和农裁艺相对站着，他俩的周围突然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来。这场面，有如为躲避仇家追杀而亡命天涯的浪人与前来复仇的年轻人相遇一般。一个眼中杀意腾腾，凶煞的戾气为他见证了复仇道路上的肮脏泥泞；一个眼里满是愧疚，因为他曾失手杀掉了一个无辜的人——他面前这个人的父亲。

        终于到了要复仇的时候了，年轻人缓缓抽出长刀，刀刃露出了刺眼的锋芒。刀身上映着一张杀意腾腾的脸。

        浪人一愣，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去，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浪人放下手中剑，怅然望着天空。

        天空雷声轰鸣，闪电交织。顷刻倾盆大雨。大雨湿透了浪人的心，却浇灭不了年轻人心中复仇的火焰。雨打在浪人脸上，浪人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命殒黄泉，却没想到自己一生的结束竟会是这样的场景。雨滴拍打在年轻人的肩上，他的双肩扛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以致他无法放下。沉痛的过去就让这复仇的火焰一并带走吧！

        年轻人握紧手中的长刀，顶着大雨朝着浪人飞冲过去。他的双眼如高空的猎鹰一般犀利，他的双腿如草原的野马一般健硕，他的身手如荒原的猎豹一般敏捷。即便大雨模糊了整个世界，复仇的焰火令他目光如炬，即便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复仇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毫不退却，一如十多年来为复仇所驱动的一往无前的他。

        雨中一股强大的威压迅猛地压近浪人。年轻人身后犹如翻江倒海，掀起万丈波澜，形成一堵巨大的水墙，令人避无可避。轰鸣的雷声仿佛是水墙后藏着的一条巨龙的咆哮。

        浪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偌大的雨颠倒了整个世界，令人都要呼吸不上来。

        年轻人转瞬已至浪人身前。

        “昔日的血仇，今日便由你血债血偿吧！”

        年轻人挥动手中长刀，当空朝着浪人脸上劈了下去。一瞬间，隐藏在水墙后的深海巨龙咆哮而出，天空划过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巨龙冲出水墙的那一刻，水墙瞬间倾倒。

        浪人仰面苍天，面对这避无可避的威压，缓缓抬起双手。浪人将毕生的修为注入双手。

        年轻人也没给自己留下后路：这一刀也是他倾尽修为的全力一击。强大的威压直扑浪人。就在巨大的威压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时候，浪人合上双手抵挡巨龙。苍穹突变，电闪雷鸣。巨龙的身体开始幻灭，苍穹逐渐恢复正常，气氛变得缓和。

        浪人他，挡下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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