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送药方这关,算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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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送药方这关,算过了吧?
虽然清河公主没听侯非鱼的话,准备三把伞拿着,好在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程李二人耗时良久,终于稳住了心神。
拉着侯非鱼在廊下,程咬金老脸微红,轻轻拍拍侯非鱼肩膀:“孩子,你程爷爷本来就没疑过你……只是真没想到,你说的这些事情,居然……”
又叹了口气:“老程……我这辈子,从来没信过这些神神怪怪之事,难道是……我错了?”
侯非鱼见老头一脸落寞,有些不忍心,安慰道:
“程爷爷,你没错啊。子不语怪力乱神嘛,非不信也,敬鬼神而远之呗。”
“爹,小鱼儿说得对,‘先圣’(编者按:李世民于贞观二年,尊孔子为‘先圣’,之后又改‘宣父’。至于至圣先师的说法,是明朝嘉靖年所定)有言,是这道理。”
李敬走上前来,跟着一起劝慰程咬金。
随即冲着侯非鱼躬身施礼,致歉道:
“小鱼儿,二伯母错了,我不该疑你。”
侯非鱼连忙侧过身子,哪有长辈给小辈行大礼的,折寿啊!
一边虚扶清河公主,一边暗自感慨:李家门风可以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认!连晚辈都可行大礼认错!
大气!
笑道:“二伯母,您别这样,折煞我了。这事儿,可真是怨不得你。换做是我,也是绝对不信的。”
李敬听他如此说,站直了身子点点头,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沉吟一会儿,看了看程咬金道:
“爹,这事情……便不提了吧……”
随即摇了摇头,慢慢道:
“既然小鱼儿证明了他所言之事,那药方的事情,可以往下说了。”
又看了一眼侯非鱼:“就是先让小鱼儿去换身衣服吧,都淋湿了,别受了凉。”
程咬金闻言点头,强行振作精神,哈哈一笑:“先圣之言有理,咱老程战阵上杀敌无数,不是也没见过哪个敢做鬼,来找老夫报仇的么!”
“敬丫头,你叫人带着小鱼儿,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还来书房说话。”
老爷子挺着胸脯又去了书房,看那架势,这是缓过来了?
挺好。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收拾利索,下人领着又回了书房。这会儿程老爷子和清河公主安坐在那里,端着茶汤笑呵呵的,看起来面容平静多了。
等侯非鱼落了座,老爷子也不废话:
“小鱼儿,你程爷爷这般年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的事情,我跟你二伯母商量过了,再不会与他人提起。你自可放心便是。”
李敬点着头,接口道:“说说那方子之事吧。”
“两种药,一个丹参,一个三七。如何配比,我不清楚,得让大夫去定。”侯非鱼正色道:
“还有,就是需要配合一种治法。用针刺之法,稍微放血。或指尖,或耳垂,或穴位。在哪里下针,也要大夫看情况定。主要就是放一点点血出来。”
“每次放一点,二钱左右即可。三到七天放一次。如何具体施为,大夫应该知道。”
“我记得的,就这些。”
“坚持一阵子,一定有效果。”
侯非鱼一气说完,再不言语,看着程咬金,等他决定。
李敬沉思一会儿,先发了言:“放血治病,我倒也听说过。不过给陛下施针放血,乃是大事,轻忽不得。可以找跟陛下病况相近之人,先在他身上试治。”
程咬金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小鱼儿,你确定就是那两味药?丹参和三七?我没说错吧?”
侯非鱼点点头:“我一会写在纸上。别出了岔子。”
“如此甚好。敬丫头,明日你我一同进宫面圣,一则是老二那上烧尾宴的事情。二则,便得你去找陛下,多问问他身体上的事情了。”
“之后,我去找老神仙孙思邈,将这药方和治法,详询与他,便见分晓。”
说到这里,程咬金沉吟片刻,又道:“小鱼儿,若你这方子当真能帮了陛下的身子,那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老爷子摇着头,缓缓而言:
“这份功劳……太大!”
“小鱼儿,程爷爷不瞒你,说实话,我程家若得此功,定能再保三世子孙无虞。可这是你的功劳,咱程家绝不能冒领了……”
不待老程话说完,侯非鱼直接插嘴道:“程爷爷,这功劳大不大的不提,我能告诉的人,其实也就只有你和二伯母了。”
“侯家,毕竟是……”看了看李敬,侯非鱼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那便宜爷爷,终究造的是李敬她爹的反。
从见面到现在,人家李敬一嘴没提过这事。
不提是人家大度,提起来是人家本分。不论如何,侯非鱼都只有受着的份儿。
不过爹娘都没提起过,在程府有什么冲突之处,只说待得挺好。那自然是清河公主和他们相处的也不错。
这也是侯非鱼对李敬有些判断的根源。
今日她待自己,也可以说是真的足够好了,起码绝对对得起“二伯母”这个身份。
“小鱼儿不用在意。”
李敬自然看得出来他心中所虑,笑了笑道:“当年之事,陈国公不过是被李承乾给卷了进来。说实话,那贺兰楚石所作所为,连我也看不上他。你那时候不过是襁褓里的娃娃,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为此伤神。”
转头又对程咬金道:“爹,小鱼儿所虑之事,也有些道理。这功劳再大,陛下也是不好封赏侯家的。我的想法,这功劳,咱程家,就替侯家拿了。”
“只是程家对侯家,必要加倍补偿才是!”
程咬金看看李敬,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话他没法说,也就李敬的身份地位,才好说出口。
这儿媳妇,是真真的不错!
李敬见老爷子允了,又看看侯非鱼,“小鱼儿,你说呢?”
侯非鱼心下赞叹,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短短这点时间的接触,清河郡长公主李敬这个人,了不得!
爽朗,大气!虽有皇家的骄傲在身,却绝没有颐指气使的行为。知错能改,为此可以向小辈行礼。是非分明,拿得起放得下,长辈的恩怨情仇,更不会划到小辈身上……
程家能有这种儿媳,是程家的福气!
李家能有这种女儿,难怪会有大唐的盛世和气度!
跟这种人相处,就是舒坦!
站起身来,躬身施礼感谢:“小鱼儿替我爹娘,替侯家全体,多谢程爷爷,多谢二伯母!”
献药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至于程府如何加倍补偿侯家,没人提起。
这已经无需再提。不是钱的事情,是情谊了,程家自会有其做法。
离开书房的时候,程咬金笑着说今日开心得很,晚宴要好好喝上一顿。
李敬接了话,说昨日都是爷儿们们喝的,今日女眷也要一起。她和姐姐孙丹,今儿就要领教领教大伙儿的酒量。
程咬金哈哈大笑着允了。
李敬还说,晚上也要再做那两道“我花开后百花杀”、“美人如花隔云端”,都没吃够呢……
侯非鱼借口早晨起得早了,说回去休息一下。其实就是便于程咬金去处理其他问题。
毕竟正厅内,程家三兄弟都听见了侯非鱼提起的“药方和治法”,之后程李二人和侯非鱼便离开了。
总得有个说法给他们。
至于如何处理这“献药之事”,那是程家内部的事情,侯非鱼作为外人,就不必掺和了。
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答应。告诉他晚饭时候,会派人去请,让他睡精神了,准备晚上喝酒。
还嘱咐了一句,有女眷,估计会行酒令,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行酒令?
五魁首八匹马六六六?
这玩意儿,咱也不会啊……
再说了,唐朝的行酒令,啥样的?
“程爷爷,”侯非鱼一脸委屈:“行酒令,我真不会啊……”
李敬在旁边一听,拍手大笑起来:
“就是要有你这种不会的,玩儿起来才有意思!”
程咬金还在一边手捋虎须,笑呵呵点头称是。
白夸你们了!
一家子都老不地道!
看起来今儿晚上,要被灌酒了吧……
乖乖听话,回了客房,倒头就睡。
折腾了这么久,脑子累,心也累,很快就睡了过去,竟然没比傻子侯慕鱼的入睡速度慢了。
……
杏儿来叫起的时候,侯非鱼迷迷糊糊,只觉得好像刚刚睡下一般。
杏儿用冰凉的井水泡过毛巾,给侯非鱼仔细擦了把脸,人顿时便精神起来。
“程府的人过来,说等小侯爷醒了,请去正厅用晚宴。”杏儿一边念叨,手上擦脸不停。
“刚还得了些好东西。”擦过脸,转身去她自己的一个小包裹里,掏出来一个小小包,打开以后,三根指头捏了一点点,神神秘秘地轻声道:
“大房管事的大丫鬟,送了些‘鸡舌香’来,可以提神去口气的。”
把那东西轻轻放在侯非鱼手心里,嘱咐道:“你晚上去喝酒,可别喝太多了。先把这鸡舌香含上一会嚼了吧。”
侯非鱼低头一看,几根棕黑色的小短棍,大概一两厘米长,一端有深黄色的圆头,看着像干巴花瓣包成个小球似的。
“杏儿,这叫啥?”
“鸡舌香,可贵了!以前我见侯爷和夫人用过的。刚你还没醒,大房的丫鬟送来,说晚上还有酒局,你大伯父特意给准备了的。”
“剩下的我都包好留起来了,给你以后用。”
“哦……”塞嘴里嚼了嚼,明明就是又辛又辣,跟鸡舌头没半毛钱关系。
多嚼两下,舌头发麻的感觉。
“杏儿,你知道咋行酒令么?晚上好像要玩这个,我怕我被灌酒啊……”
“行酒令?”
“小侯爷,你们是要玩儿‘律令’、‘骰盘令’,还是‘抛打令’?”
侯非鱼:“……”
这都是啥?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长安·十二时辰里,曾经有大量口含薄荷叶,嚼着提神的镜头。实际上是马大神杜撰的哈。”
实际上,大约在汉代,丁香传入中国。起初不叫"丁香",而是叫"鸡舌香"。
唐代徐坚等人编撰的《初学记·职官部》中,曾引述东汉学者应劭的《汉官仪》:"尚书郎含鸡舌香,伏奏事,黄门郎对揖跪受,故称尚书郎怀香握兰,趋走丹墀。"
尚书郎是皇帝身边负责文书奏章的官员,要直面皇帝,奏事时口含鸡舌香,以免熏到皇帝。唐代杜佑在《通典·职官》中解释得很明白:"尚书郎口含鸡舌香,以其奏事答对,欲使气息芬芳也。"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鸡舌香与丁香同种,花实丛生,其中心最大者为鸡舌,击破有顺理,而解为两向,如鸡舌,故名,乃是母丁香也。"
也就是说,丁香才是时人当做口香糖的东西。
三国时期,曹操给诸葛亮写信中就提到,“今奉鸡舌香五斤,以表微意。”由此可见,丁香并不是便宜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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