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毒一事，就此翻篇

　　宋司和从愫怡那询问到柳胭中毒前吃过的食物，验出有毒的，就是房中摆放的那盘奇形怪状的糕点。
　　那盘糕点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出自谁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万绣茗下的毒。
　　带着两个属下到了后院的厨房，忙活的下人们纷纷手中的活。负责东厨的婆子春婶，擦着手中沾满的水，率先走到门口，满脸焦急：“宋护卫，王妃怎么样了？”
　　听前院的奴婢们说王妃中毒一事，心中甚是担心，火炉上烧着的药壶，一刻不敢松懈地看着，就怕一眨眼的空隙，被歹人再次下毒。
　　“服了药，好些了。”宋司和环视四周问道:“春婶，一般做糕点的材料都放哪儿了？”
　　春婶引着宋司和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都在这里头，是这些做糕点的材料有什么问题？”
　　宋司和命人将柜子的面粉和用到的配料各取一些，用帕子包起来，送去个太医逐个检验。
　　“春婶，今早在厨房干活的下人都有谁啊？”如果有可疑的人进到厨房来下毒，在厨房干活的下人，应该会有印象。
　　“都停停手里的活，进来。”春婶把进出过厨房和可能接触到糕点的下人都叫进来，分成两排站着，由宋司和一一盘问。
　　“糕点是谁送去给王妃的？”宋司和问道。
　　站在前排的婢女站出来，“是万小姐的婢女菀玉让奴婢送去的。”
　　“糕点可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不曾，奴婢一直端着糕点，在半路上遇到了王妃，王妃便自己拿走了。”
　　“下一个。”
　　所有人盘问完，每个人都说没发现可疑的人进出过厨房。毕竟各院来厨房端送膳食的人，他们都熟识。若有眼生的人，他们都会警惕询问。
　　既然没有生人，如此看来，下毒的人，是府里的人。
　　“厨房可有空着没人的时候？”
　　“万小姐来借厨房，我便带着其他人出去，回来的时候，万小姐正好离开，就是不知道万小姐中途可有离开过。”春婶答道。
　　“好，我知道了。再想起什么线索，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宋司和交代道。
　　厨房的查探，没有有用的线索，现在他要去云栖院问问万绣茗，希望能从万绣茗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哎～”春婶应声道：“宋护卫，你要赶紧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咱们王妃，把这个歹人抓起来送官法办。”
　　王妃为人亲善，待他们这些下人如同亲人一般，她这把老骨头能在王府安生，是承蒙她的恩惠，就是这样好的人却被歹人下毒。
　　“那是肯定的，春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害王妃的人。”
　　宋司和走出厨房，墙角的柴堆里闪过一丝银光。他走到柴堆蹲下，捡起那一支簪子打量着。
　　姑娘家的簪子。
　　将簪子收入怀中，心中有所盘算。
　　根据春婶所说的情况，他去云栖院找万绣茗询问一番。得到的回复是，她和菀玉在厨房做糕点一直不曾离开，当时也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宋司和不全然信任万绣茗，对她的说辞有所保留，走时，将她房中的糕点拿走了一块。
　　搜查到的线索，手中掌握的情况虽然不多，但有些眉目。回到止风院的书房外，太医也在同一时间来到，他刚验好了宋司和让下属送来的面粉和配料，便匆匆赶来向苏恪禀报。
　　“参见王爷。”
　　“王爷。”
　　“是王妃的毒性又发作了？”苏恪放下要即刻处理的事情，起身前往凤胭院。若不是有紧要的事情，他此刻应在凤胭院陪着柳胭。
　　“启禀王爷，王妃并无大碍。”太医看了一眼宋司和，继续说道：“是宋护卫让人送来给臣验的面粉和配料，臣并未从中验出有毒，只有这半袋面粉里洒有巴豆粉，这巴豆粉只会让人腹泻，王妃症状并非如此。”
　　“你确定你没有验错？”宋司和大有疑惑。“那请太医再验此物。”
　　从怀中取出在万绣茗那拿走的糕点，打开放置在书案上。
　　太医在茶桌上倒了一杯水，取出一个药瓶，往里倒入药水，掰下一小角糕点，捏碎了溶到水中。静待一会儿，水色并无变化，端起杯子在鼻间嗅了嗅，而后放下，朝苏恪摇摇头。
　　苏恪摆手，太医退出书房，只留下宋司和。
　　“王爷，属下查到，厨房并无可疑之人进出，万小姐也说她不曾离开过厨房，现在只有王妃的糕点有毒，属下怀疑万姑娘……”
　　“不会是绣茗下毒。”苏恪断言。她才来王府几天，和柳胭无冤无仇，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这么明显的下毒，太过于引人怀疑。
　　“她这种小把戏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有理由，一时兴起想要整人。想起自己被她戏弄的事，险些误了大事。
　　苏恪知道宋司和对万绣茗不满，对她事事都有所防备。万绣茗虽然顽皮，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还有别的发现吗？”
　　“属下才柴堆里捡到这个。”宋司和将柴堆里捡到的簪子双手奉上。
　　苏恪拿起那支钗子，抬眼看了宋司和，宋司和点头回应苏恪所想。
　　这钗子，是凤胭院的丫鬟们佩戴的。每个院子的奴婢都是不同的簪子，红色是凤胭院独有的。
　　“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苏恪把簪子扔到桌子上，说道：“派人盯着。”
　　“是。”
　　遵照苏恪的吩咐，簪子放回原位后，就让人暗中盯着。一旦有人来寻，不要轻举妄动，跟在其后便可。
　　入夜，侍卫潜藏在暗处，直到深夜，终于有人到厨房来寻。
　　那奴婢提着灯笼，蹑手蹑脚地走进后厨院子，在地上寻了几圈，才看到柴堆里自己遗失的簪子。
　　她欣喜地捡起来，插回发髻上，左顾右看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赶忙提着灯笼出了后院。侍卫跟了上去，那奴婢进了凤胭院的院子，直到早晨，再也没有出来过。
　　侍卫回了止风院，与宋司和说了大致情况。拍了拍侍卫的肩膀，“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
　　苏恪刚梳洗完毕，慵懒的样子甚是迷人，伺候他穿衣的奴婢都羞红了脸。
　　在府里的时候，大都是柳胭早早来伺候他穿衣洗漱，奴婢们可是难得一次可以伺候苏恪的机会。
　　“都下去吧。”宋司和打发了春心泛滥的奴婢们，在她们徐徐退出房门后关上门。
　　“王爷，确实是凤胭院的奴婢。”宋司和神色凝重，“虽未有明确的证据证实她是下毒之人，但脱不了嫌疑，也许是潜伏在王妃身边的细作，怕是会危害王妃的安全。”
　　“这事儿，暂且就过了。”
　　“过了？那王妃…”
　　“试想，如果你是下毒之人，会如此不谨慎，遗落证明身份的物件？”苏恪反问宋司和。
　　况且是不是此人下药还未有确凿证据，也许真的只是不慎遗落了簪子。若是此人，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昨日下的毒不足以致命，阴谋尚未得逞，断然还会再犯，何不等他们再次下毒时，人赃俱获。
　　“继续派人暗中盯着，王妃的膳食让厨房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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