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峙

“爹，她胡说，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容书文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到容建跟前。

        “哦？四弟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那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哪句是假？若是指出来，我当爹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容妲锦掷地有声，宽大的袖子甩出一个好看的幅度。

        “我……我没有。”容书文结结巴巴，眼神躲闪，有容建在身边，到嘴边的话竟然一点也说不出来。

        柳姨娘见情况不对，砰的一声跪在容书文旁边将儿子搂在怀里，哭哭啼啼，“老爷，不管如何，书文都是为了妾身，妾身实在不忍心看儿子受苦，要罚就罚妾身吧。”

        在容建看不到的角落处，柳姨娘狠狠掐了容书文一把，他反应过来，趴在她肩膀上嚎啕大哭。

        容建有些慌乱，这种场面他有些招架不住，被吵的头疼，大喊一声，“够了，不就是个姨娘，给她个院子就行了，总归吃穿都是相府的。”

        毁了一个女子重要的样貌，随随便便一个院子就打发了，果然不值钱啊。

        柳姨娘母子瞬间不哭了，顺从的相互搀扶着起身，便容建行了个礼，“妾身一定会负责张姨娘的事情，老爷你就放心吧。”

        这种保证让容建心里舒坦一些，可没了容建的宠爱，又是一个毁容的姨娘，在这深宅大院里还不是任由柳姨娘拿捏。

        容妲锦自然不会让他们母子两个好过，在一旁轻轻的开口，“爹你就放心吧，柳姨娘一定说到做到，只不过张姨娘还在我那里休息，等人好点柳姨娘再接过去吧。”

        从事发到现在，柳姨娘要是真的想补偿，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过问一下，更不用说把人接过去。

        “人竟然在你哪里？”容建诧异的问道，眼神又瞥向柳姨娘。

        她身子一颤，刚准备说话，就被容妲锦抢白，“可不是，四弟将人伤了就离开，我看着可怜，就带回去了。”

        “简直胡闹！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说相府草菅人命，我这儿官也就做到头了！”容建又发狠，在意这件事被对家知道。

        柳姨娘无话可说，只能咬着下唇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身前不安的搅动，这动作少女做起来显得娇俏羞涩，她做的却不伦不类，徒添几分恶心。

        “老爷，妾身可否进来？”门外突然传来张姨娘的身影，门被扣响两下。

        柳姨娘脸色一变，张姨娘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不是好事。

        容建未说话，容妲锦就率先上前把门打开，不知是不是故意，张姨娘将脸上的纱布拆掉，特意换上刚脱下来带血的衣服。

        夜风把她的脸吹的通红，但其他地方因为失血又苍白无比，走在夜里，好似夺命的野鬼。

        容书文吓得呼吸一窒，躲在柳姨娘身后不敢抬头看她，柳姨娘紧紧护着身后，怕她伤到自己的儿子。

        张姨娘一进屋，直接将二人无视，径直走到容建跟前跪下来，脸上的伤暴露在他眼前。

        她没哭，也没闹，只是静静向容建展示她受过的伤，动作间，鲜血混合着药粉顺着脸颊滑落。

        “老爷，大夫说妾身这脸是好不了了，就算老爷不嫌弃，妾身也没有脸面继续服侍老爷，今日特意过来告别的。”

        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响亮，像是压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再次抬起头时，额头红肿成包，点点血丝布在上面。

        “这，快起来，有什么事商量再说。”容建吃软不吃硬，看张姨娘凄惨的模样，而且在他身边也没有犯过大错，心又软了下来。

        柳姨娘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撕碎张姨娘。

        “人做事，天在看，张姨娘这么大度，肯定会有好结果的。”容妲锦走到两个人旁边淡淡的说道。

        柳姨娘被吓一跳，差点叫出声，向容建投向求救的目光，但他眼里目前只有张姨娘一个人。

        “老爷，四少爷还小，做事冲动一些，您就饶了他这一次，说不定下次他就会换个法子解决问题，毕竟也是为了他娘亲。”

        张姨娘柔柔的开口，眼底尽是对容书文的原谅，可这话看起来是为他开脱，可也暗示着他这么小为了他娘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容建握着张姨娘的手一紧，看容书文的眼神也不善。

        “爹，你就给四弟一个机会吧，这次还好我经过救下张姨娘，也没出人命。”容妲锦适时火上浇油。

        柳姨娘不敢开口，话都让她们两个说了，若是再给儿子求饶，必定遭到容建的反感。

        虽然她们两个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书文，小小年纪做事不顾后果，罚去祠堂反省三日，柳姨娘教子无方，即日起，我会重新找人过来教他们几个，你就好好管理府里的事情吧。”

        容建一下子说完，不给他们任何解释求情的机会，话音刚落，就闯进两个大汉，架着容书文的胳膊就往外面拖，柳姨娘哭喊着上前，容建突然只觉得烦躁。

        张姨娘此时也站起，走到容妲锦身旁，容妲锦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跟容建说道:“爹，既然如此，我就先把张姨娘带回去了，大夫说还需要休养才行。”

        容建不想再看到张姨娘那张脸，摆手让她带走，容妲锦牵着她的手跨过趴在门口的柳姨娘。

        从书房里出来，张姨娘突然要跪下，容妲锦连忙拦住，“你这是做什么？今天要不是你过来，容书文还不一定能有这样的下场。”

        还有请别人过来教养子女的事情，摆明是把容似水等人从柳姨娘身边夺走。

        “我这条命是大小姐你给的，妾身自知在这府中呆不长久，所以能帮到大小姐一点是一点。”

        张姨娘低着头，敛去眼底的坚决，她自小便是教导着怎样讨好男人，如果不是无可奈何，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呢。

        被当做货物一般送来送去，这样的日子她早就麻木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出头，哪怕这人另有所图。

        容妲锦看着张姨娘的身影，总觉得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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