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抄家

绿筱静静地看着张承陵，明明是抄家大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如此轻巧，像是她真能护住陆家众人，她真能为陆家挣得回京的机会一样。

        “我，可以做到么？”绿筱不确定的问道。

        “你愿意为陆家牺牲么？”上官大人，可不是谁都愿意做的，更多女子遇到此事，也只是顺应天命，偶尔感叹一下命运的不公罢了。

        “我愿意。”

        “那有何不行？”张承陵定定看着绿筱，似乎这天下便没有事情能难住她。

        绿筱抿起双唇，重重点下头，此生，她的目标便是如上官大人一般，护好家人，为家人谋得出路。

        “今夜我可否回陆家一趟。”绿筱还是想回家一趟，先与家人商议一番。

        “不行了，太子是此次负责查抄之人，太子府里的兵早已将陆府包围，今夜你若回去，明日便难出来了。”张承陵无情地摇摇头，将更为戳心的消息告知绿筱。

        绿筱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承陵，双拳却紧紧揪着被褥，青筋外露。虽知她无权责怪太子之举，但绿筱心中却依旧无法不怨恨，太子居然亲自查抄陆家。往日情深，当真是只有她一人在意罢了，实在可笑。

        “我明白了。”

        “你早点休息，明日我便带你入城，之后十天我们便住在宫中，相信在宫里皇后等人不敢太过放肆。”张承陵敛下眼帘，低声安抚道。

        绿筱听张承陵一说，便无心计较太子一事，她如今需要关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隔日寅时，便有一辆马车从道一观出发入城，及至城门前，城门还未开。待城门开启后，马车径直驶向陆家，此时陆家已围满官兵，偶尔可从外面听到墙内传来哭声，绿筱听得心如刀绞，狠不能冲入陆家紧紧抱紧母亲。

        袁絮早在陆家门外厚着，登上马车时绿筱都未发觉。

        “劝下来了？”袁絮抿了抿唇，看着一脸憔悴的绿筱，问道。

        “嗯。”张承陵点点头。

        袁絮心疼地看着绿筱，伸手抱了抱绿筱，低声哄道：“别看了，去诏狱吧，随后他们便到了，关押的地方先打点好，他们去到舒服点。”

        绿筱这时才看到袁絮来了，眼泪就要越框而出，又看了一眼车内的张承陵，想起昨夜与他说的话，便又生生忍了下来。

        袁絮很是恼怒地瞪了张承陵一眼，张承陵无辜地抿了抿唇，叫袁正军将车驶向诏狱。

        待日中之时，京中众人已得知陆家被查抄一事，各家争相奔走相告，袁致知知道此事之后，便连忙找到卓远航家，想要与师兄商讨如何救恩师，却被卓家下人拦在门外，说卓远航早两日离家在外，归期未定。

        袁致知气得摔门而出，又去找了往日里与陆尚书交好的大臣，但却都被拦于门外。有些人家还劝导袁致知，此事陛下已下旨，不可再议，袁致知却依旧不肯死心，一家家拜访过去。

        夜里，袁致知一身落魄地回到家，袁絮未多问，只是亲自打来热水，为袁致知净了脚，擦过脸和手，便让袁致知睡下了。今日绿筱一家家拜访陆家旧友时，袁絮在车上看到袁致知被人从屋内赶出，虽心疼袁致知被欺负，却也知道这是袁致知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老师尽心，只能随他去了。

        连续多日，张承陵与绿筱在外奔走之事被宗人府与御史台的大臣上揍，皇帝却似未看到一般不发话，只是私下里让国师约束一下道一观二人，不要扰了众大臣的清净。

        此话一出，大家便知道，皇帝这是承认陆绿筱乃道一观中人，与陆家一案无关，此后，原来不敢接见绿筱的大臣们便开始悄悄打开角门让绿筱进门详谈，原朝堂上只要宗人府与御史台之人强烈要求陛下处死陆尚书的奏折，自那日起，朝堂上便有各大臣上书为陆家辩罪。一时之间，朝堂每日很是热闹。

        皇宫外，更是每日皆有一些曾经受过陆家恩惠的学子官员跪在外头，请求皇上宽恕陆家。

        第五日，诏狱里的典长终于敢收下绿筱一条金条，将绿筱放了进去与陆家人相见。

        张承陵陪着绿筱进到狱内，陆家众人一见到绿筱来了，纷纷围了上来，年纪小的几个孩子纷纷哭了出来，被旁边的女子连忙一把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响为绿筱惹来麻烦。

        刚进诏狱那日陆家众人便被一同分到两两对望的牢里，牢里干草是新铺的，且一应被褥等很是齐全，陆家众人的吃食也很是不同，虽不如在府里精致，却是肉素皆有。若不是当日亲自领下的圣旨，陆家众人怕是要误以为陆家还未定罪了。

        陆家众人在牢里虽不知外头情况如何，却从未被上过刑，众人想来，定是绿筱求了太子，众人才有此优待。

        陆尚书看着阔别多日的女儿，很是激动，狱卒打开门，绿筱便连忙扑倒在陆尚书怀里，低声哭泣。

        陆尚书心疼地抱着明显消瘦许多的女儿，狠了狠心，推开绿筱，道：“你与太子做了什么交易？陆家向来清正，你不可为了一时困境辱没了陆家的名声。”

        绿筱瞪大双眼愕然看着陆尚书，不知父亲此话何意。“女儿并未”

        “你不用骗我，太子已与我说，要封你为太子良娣，我陆家的女儿怎可为妾。”陆尚书侧过头，不敢看向女儿双眼，怕一心软便答应了她。若陆家鼎盛之时，入宫后绿筱尚且有依靠。现如今陆家倒了，绿筱又得罪了皇后，进宫只有死路一条，陆尚书不想绿筱为了陆家受罪，顾如此说。

        绿筱环视一圈，却发觉母亲、哥哥、嫂子等均如是认为，连日来为了陆家奔走时所受的刁难没能让绿筱难受，现如今被家人误解，绿筱顿觉委屈万分，泪如雨下。

        张承陵本站在一旁不想阻碍他们家人相聚，现却不得空不走出来。他递了一方帕子给绿筱，绿筱委屈巴巴地接过帕子，狠狠擦着眼泪。

        “陆大人误解了，令爱可是立志要学上官大人之人，又怎会与太子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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