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罪已定

当夜国师便以传音符，将与皇帝协商之事传与袁絮、张承陵，明日便要查抄陆家，让他们尽早做好准备。

        袁絮看着传音符上的内容，想到袁致知吃饭时还在说着今年陆尚书五十大寿，定要为陆尚书提前准备好寿礼，明日，怕是难以接受陆尚书被抄家发配一事。

        张承陵收到师傅的传音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亥时，陆小姐怕是已睡下。张承陵来到绿筱门外，却看门内灯火通明，可见屋内之人并未睡下，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躲不过了。张承陵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内绿筱有些诧异，那么晚了张承陵居然还会来找她。这主殿内就只住着他们二人，且门上倒映着那修长的身影，一看便知道是张承陵。绿筱来到门前，打开门，便看张承陵今夜难得一身玄衣，衬得那身躯更加挺拔，风姿特秀。

        想想袁絮与张承陵相处多时，居然能完全不被张承陵这等美男子迷惑，看来袁絮这辈子注定一心修仙，不会为任何男人动情了。

        张承陵低下头道：“今日月色甚美，陆姑娘可愿同赏。”

        绿筱看了看屋外的满月，虽不知张承陵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月亮，但人在屋檐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好啊。”

        张承陵将绿筱带到主殿外一个凉亭里，今晚上乌云较多，偶尔月亮会被乌云遮盖，这种天气赏月，实在是品味独特啊。

        看着漆黑一片的凉亭，张承陵掌心微抬，瞬间一诛火苗便在二人间升起，绿筱第一次真正见到有人当面使用术法，很是新奇，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火光看。

        张承陵看着见到火光便一瞬不瞬盯着看的绿筱，火光印得绿筱双眼异常明亮，微微扬起的红唇似乎在诉说着主人此时愉悦的心情，张承陵不自觉地也跟着心情变好。

        “别盯着看太久，小心被火苗灼伤了眼。”张承陵温柔地提醒道。

        “就看一会会。”绿筱不自在地移开双眼，看向黑暗处双眼还微微看到橙绿色的影子，连忙闭了闭眼，再睁开后才稍微好些。

        张承陵轻笑着看着眼前嘴硬的小姑娘，将火苗再变弱了些，道：“下次想看再为你施法便是，不可伤了眼。”

        绿筱微微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又轻轻扬起。

        张承陵微转头，看向亭外的月亮，已隐隐露出半边，说道：“听说你得陆尚书亲自教养。”

        “嗯，爹爹并非希望我能成为上官大人那般能耐，只是觉得多学些也无妨。”上官大人乃前朝有名的女官，听闻其与多位皇子均有情史，却一生未嫁一心为民谋福。

        “那若你有朝一日遇到上官大人之境，当如何。”

        绿筱疑惑地看向张承陵，道：“张真人此话何解。”上官大人一生虽传奇，却算不上顺卓，自小便因家父获罪，全家女眷被发配至教坊司中。上官大人凭借一生才能为父亲沉冤昭雪，而后虽与皇子有情却因曾入教坊司名声有损，不可为正妃。但上官大人一身傲骨，情愿一生不嫁也不为妾，生生与皇子错过。世间当是没有哪个女子愿如她那般。

        张承陵面向绿筱，声音微沉，道：“陆尚书挪用修建皇陵款项，致皇陵多处坍塌，工部、宗人府等联合参陆尚书，明晨陆家将被查抄，十日后全家发配边疆。”

        绿筱似乎未能听明白张承陵说的话，一字一句皆可清晰入耳，但连串起来却似乎又不懂何意。忽然，天旋地转，绿筱已被张承陵抱在怀内，张承陵似乎着急地在与自己说着什么，但她却无法听清，随后便陷入黑暗之中。

        张承陵连忙抱起绿筱回到房内，为绿筱把过脉后，便回房内将师傅为皇帝研制的精心丸喂入绿筱嘴中。

        约莫一刻钟后，绿筱悠悠转醒，张承陵松下一口气，幸而无碍。

        “可好些？”

        绿筱双眼幽深地看着张承陵，轻轻点下头。

        “夜已深，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房。”张承陵终是错开双眼，道。

        “张真人，可愿与我说说陆家之事。”绿筱却紧盯着张承陵，说道。

        张承陵抿了抿薄唇，扶绿筱坐起，随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道：“你想知道什么？”

        “家父，可是被人冤枉。”绿筱不信父亲会挪用皇陵修缮之款，陆家乃累世世家，说句傲慢一些的话，他家家产怕是比当年成祖时的私库还要丰厚些，又如何需要贪污那点银两。

        “并未。”张承陵叹了口气，便将陆尚书为何挪用皇陵修缮款的原因说与绿筱。

        “所以，我父亲是被人设计陷害了？”绿筱听完张承陵说的话，便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即便找到当初盗取银两之人，怕也无力为陆尚书翻案。挪用皇陵修缮之款是真、皇陵墙体倒塌也是真，仅凭不敬皇家一条，便是死罪。”此时追究是否被陷害已无意义了。

        张承陵话刚说完，绿筱便泪如雨下，内心愤恨不平却无能为力，此时她若有上官大人之能，便能为家里分忧，可她如今却只能在此落泪。

        “明日可否劳烦大人将我送回陆家，绿筱虽无上官大人之能，却愿与陆家生死与共。”绿筱咬咬牙，看向张承陵道。

        张辰陵却摇了摇头，抬手制止了绿筱将要再说的话，道：“袁絮与我均不建议你现在回陆家，你且听听我们为你分析可好。”

        绿筱听袁絮亦不赞成她回陆家，便闭上嘴静下心来听张承陵说。

        “其因有三：一、明日陆家被抄，所有人均被下狱，入狱后会受到何种对待，却是难说。此时若有人在外奔走说情，相信以陆家往日与各权贵的交情，定能为陆家众人少受许多磨难。奔走之人，自然是作为陆家幼女的你最合适。”

        绿筱微微点头，觉得张承陵说得有理。

        “其二、十日后便要发配边疆，路途遥远，路上钱银药材缺一不可。加之边疆穷苦，药石短缺，若无人连年送些钱银药石，陆家众人怕是三年内便都要折在那了。此事你可放心假手他人？”张承陵相信凭陆家这等世家，定不会毫无准备，私下里定是藏了不少私产，只是需要有人打理罢了。

        “其三，虽翻案无望，但戴罪立功却并非不可。当今皇帝仁慈，他日若你能为立下大功，便有望求得皇帝恕罪，好歹为你哥哥的孩儿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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