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口莫辩

这个疯女人嘴巴铁定是炸、药桶做的。逮到谁就炸谁。每每噼里啪啦崩得火花四溅。自从遇到她，贝若觉得自己身上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她一边气得心肝疼，一边想着等会怎么跟林尔奇解释。实话实说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要说杜亚斯是系统指定给她的任务目标，估计他都以为她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在胡乱编造谎言蒙骗他。贝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措辞。考虑来考虑去，只有报答杜亚斯的救命之恩这个说法最靠谱，也最容易让人接受。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口。然后就看到了抱着双臂靠站在墙边的林尔奇。

        “你会不会太过份了？”林尔奇沉沉的问：“我跟伯父想尽一切办法为了就是要证明你的清白。你在最后一刻跳出来承认，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对不起。”贝若低下头弱弱的回。看到林尔奇失望痛心的样子，用这般冷漠的口气跟她讲话。她心里难过极了。可她除了道歉以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帮她证明清白，他确实付出了很多。

        “亚斯替晴空顶罪，是因为亚斯把晴空看得很重要。他为了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前途。你呢？为了亚斯，你也可以牺牲自己的前途？”林尔奇一声声逼问。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贝若恳求的看着他，轻轻拉起他的手，期待的问：“richie，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理由是什么？让你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林尔奇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为了亚斯的一句话可以做这么大的牺牲。你知道我看了有多难过吗？”

        贝若拼命的咬咬唇，半晌无言以对。

        “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排第几位？”林尔奇凄然的问。

        “自然是第一位。”贝若想也没想的答。

        “那亚斯呢？”林尔奇又问。

        贝若知道他这是误会了。急忙道：“那不一样。我对亚斯纯粹的朋友之情。我今天跳出来承认完全是因为他曾救过我，我不过是想还他的救命之情罢了。你要相信我。”

        “告诉我，亚斯在你心中有多少份量？”林尔奇显然不信，紧追着逼问。

        “我…”贝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才肯信。

        “你说啊，说！”林尔奇情急的吼问。

        贝若吓一跳，之前埋藏在心内的所有委屈和负面情绪顿时一起涌了出来。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林尔奇还从来没对她这样凶过，她既难过又心痛，只觉得浑身被刀子一下一下的慢慢割一般疼痛难熬。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不受控的争相流出来。贝若又气又急，跳起来哭着喊：“我说什么？你要我怎么说。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你打我好了。反正你现在这么凶。你打啊，打我好了。”

        她那泪水糊了一脸惨兮兮的模样，吓得又跳又叫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林尔奇打她了还是对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暴行。

        林尔奇抹抹脸。再看看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所有的气都消了，只剩下快要死过去的心疼。

        “小贝。”林尔奇温柔的摁住她双肩，哄着她说：“我们离开new-image，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带你到别的地方。我们去别家沙龙好不好？”

        “不行。”一想到疯女人张狂的嘴脸，贝若就气得半死。她若是不战而逃，那个疯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在背后羞辱她。就算要走，她也得把脸面挣回来才行。哪怕最后是输她也要输得无怨无悔，而不是就这样灰溜溜的逃走。那不是成了她口中的笑柄。

        “为什么还不能离开啊？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吗？”林尔奇顿时气道。

        “我答应了那个annabelle…”贝若试图解释。

        “你是答应annabelle？是亚斯吧？”林尔奇发怒的问。

        “不是，我是真的跟那个annabelle…”贝若急切的说。

        “不要再说了。”林尔奇痛声阻止，转过头去悲凉的说：“再说只是让我更难堪而已。我所做的一切竟然比不上亚斯的一句话。我没办法再支持你了。”说完，即头也没回的错身离去。

        贝若呆滞的停在原处。整个人一瞬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掏空了一样。她只觉浑身每一处都冷都疼。那种令人难以承受的酸楚滋味折磨得她几乎要迈不开步子。她只能整个人将将趴在墙边上无助的嚎啕大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错身而去的林尔奇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停在了门外的转角处。此时听着里面传出的无助痛楚的女孩儿哭声。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处神经都在颤抖。心脏处一寸寸痛得仿佛要失去知觉，然后又一寸寸的破碎开来。这是她一直小心翼翼爱着的，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罔顾他的心血。他嫉妒得发狂。也心疼得发狂。他需要用很大的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转身看她。

        一个29岁很有骨气的大男人就这样无力的倚着墙角，听着从里面传出心爱的人悲伤无助的哭声，自己也哭得撕心裂肺。

        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贝若哭累了，也哭得没力气了。失魂落魄的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木然的往家里走去。外面天光已暗，灯光依次亮起。街边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又变成了一个人的她只觉人生无限凄凉。她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孤独的自己。天大地大竟似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忽然脚下一崴，她差点摔倒。

        路尽头，离她远远的地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本能的伸出了双手做出了个想要搀扶的动作。手的主人愣了愣，慢慢的才将双手收回。然后慢慢的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则无意识的紧紧握成了拳。

        前方娇小女孩弯腰先是揉了揉脚踝。才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行走。那走路的姿势稳而平缓。看上去应该无碍。高大身影这才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便这样远远的跟着，远远的目送她进入了家门。又在家门外远远的注视了许久这才悄无声息的转身隐入了灯亮照不到的黑暗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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