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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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声逐渐统一，至于刷鞋扫厕所这样不现实的自然是被排除了。
“唱歌！”
“唱歌！”
“来一个！”
……
听见群众们整齐呼声，连长将目光投向李江淮四人：“谁先来？”
三人齐齐后退一步，只剩王泽轩直愣愣的站着。
“那就你先来吧！”连长一指溜的最快的李江淮。
李江淮：“？”
“连长，我不会唱歌的。”李江淮狡辩起来。
“唱！”连长根本不给丝毫商量的余地。
“连长，没有伴奏我不会唱啊！”李江淮继续挣扎。
这一次连长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走到不远处一个高年级的抱着吉他在草坪中间给女孩唱歌的男生旁边，不知说了什么，把吉他拿了过来，一把递给李江淮。
“只有吉他了，唱！”
李江淮无语了，无奈的接过吉他。
他确实会一点吉他，不过说实话，他唱歌并不好听，之所以会弹吉他，也是因为当年去了京都之后，一个人经常在夜里失眠，就自学着，经常弹给自己听。
现在一时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唱歌，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唱那就刷鞋。”连长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李江淮已经坐在从主席台上拉下来的椅子上，抱着吉他，一脸正气的看着连长。
连队里又是哄堂大笑，连长也忍不住笑了，其实这些教官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训练时严厉是因为工作，在休息时其实他们大多数也愿意跟算是同龄人的学生们打成一片。
“呱唧呱唧！”连长扯着嗓子一吼，连队里整齐的鼓起掌，呼起号子。
“我要唱的是一位苏州先生写的歌，名叫《天空之城》。”
李江淮调整好姿势，压低了嗓子缓缓说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唱歌，还是在坐满了人的操场上。
“不会吧，看这架势江淮真会唱歌？”任雨浩有些惊奇的搂着王泽轩说道。
“我看好江淮同志。”张邵叶直接坐到了地上，他向来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坐着。
“我也这么想。”王泽轩被任雨浩把自己的一半重量压在他身上也不恼，而是认真看向李江淮。
可能是在京都十年孤独培养出来的气息，李江淮一抱上吉他，忧郁惆怅的气息就自然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加上他挺拔的身姿和棱角分明的脸，南市陈老哥的名号在这一刻也更加实至名归。
男生连队和女生连队虽然是分开的，但是都在操场上训练。
此时，
两个学院的各个连队都在进行着属于自己的活动，所以还没有人注意到李江淮这边。
“噔。”
李江淮拨响了第一声吉他，四连里的音浪明显变小了。
随着动听的音符跳动，已经只剩窃窃私语了。
“飞机飞过天空，天空之城。”
李江淮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歌词从口中吐出，如同在耳边诉说一般。
“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照明灯打在李江淮的身上。
四连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听着李江淮的歌。
李江淮唱歌水平确实很一般，但是他身上自带忧郁气息，加上扣人心扉的词以及低沉的嗓音，已经深深的抓住了这些在从家乡而来，为了自己未来在异乡攻读学业的新生的心。
夜色降临时，就连魔鬼也会变得感性。
“我想回到过去，沉默着欢喜。”
唱到此时，周围的几个男生也连队已经都停下了自己的活动，成了李江淮的听众。
“天空之城在哭泣，越来越明亮的你。”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皮，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
此时就连比较靠近的几个女生连队也注意到了李江淮这边，自觉的保持起了安静。
李江淮闭上了眼睛，一股哀伤的情绪在他的身上流动着，他想起了自己上一世失败的爱情，失败的人生。
上一世那十年孤独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深深地刻在了李江淮的骨子里，再也挥之不去。
“港岛妹妹，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甜蜜地融化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港岛妹妹，我们曾拥有的甜蜜的爱情，疯狂地撕裂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声音犹如低沉的呼唤，天空之中似乎浮现了一座城，城里有一位穿着白纱裙的姑娘。
海风吹袭，鲸鸣浪动。
往往是最美好的东西下埋藏着最痛的回忆。
那是自己曾经的一厢情愿，也是自己悲惨的十年。
……
全场安静，无法想象整座操场几千人竟然可以这样的鸦雀无声。
虽然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清李江淮唱了什么，但有了靠近他的一部分人的情绪带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操场中间那个忧郁的寸头男人身上。
此时，
李江淮便是整座操场上最闪耀的明星。
……
不过寥寥三分钟。
一曲终了。
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是汹涌澎湃的鼓掌声和喝彩声。
原本的受罚者李江淮，此时如同一场战役的胜利者。
坐在操场中间的椅子上久久缓不过神来，闭着眼睛感受着人群的情绪，李江淮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感同身受。
李江淮放下了吉他，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独自往操场外走去，那个落寞孤独的背影深深刻在了许多学生的心中。
歌声那样忧郁，他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走出了操场，李江淮感觉呼吸很困难，就直接爬上了怀明楼顶。
靠在栏杆上，从包里取出一支磨砂，点上，猛吸了一口，一股舒畅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晚风静静的吹着，李江淮转过身来，趴在栏杆上望着霓虹闪烁的建安城。
……
“江淮，你没事吧？”王泽轩也爬上了楼顶，站在了李江淮的身后。
“没事。”李江淮淡然的道。
“你怎么来了？”
王泽轩走过来和李江淮一起趴在栏杆上：“虽然现在是活动时间，教官不放心，就让我跟上你了。”
王泽轩看着李江淮淡漠的神色和他手里缓缓燃尽的磨砂烟，被烟气呛的咳了两声：“我妈说，心里要是有事别憋着，就算是砸一砸墙也比死憋着好。”
听到王泽轩的话，李江淮强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
对于王泽轩的为人，李江淮是很清楚的，性格内向，但很正直，很善良。
李江淮也知道王泽轩是真心担心自己这个认识不过两三天的舍友的，但是李江淮心里的事，又怎么和他人说呢。
“不想说也没事，我陪着你。”王泽轩趴在栏杆上也和李江淮一起眺望着建安城。
李江淮说了句：“谢谢。”
便再无话。
……
“李江淮咩？是你吗？”
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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