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羊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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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吻持续的时间很短。
视野重新被白日光线填满,罗米不适地眯了眯眼睛,弗雷德的脸重新清晰起来,他还是弯着腰,一只手扶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维持着能让两个人视线持平的姿势,距离很近,她得以再次捕捉到弗雷德男孩时期标志性雀斑的痕迹,它们在过去一年时间里和婴儿肥一样逐渐从他脸上消失,被宣告成人的征兆取代,这些后来出现的征兆远比消失的那些高调,日渐锐利的棱角,分明的骨节和宽阔的肩膀,男人的身体和男孩的神情在这一阶段奇异而和谐地共存。
“没啦?”她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地问道。
弗雷德头一低,红发垂下来,发梢擦着她鬓角扫过脸颊,笑声低沉,手离开了椅背,转而和另一只手一起捧住她的脸,握球棒那只手的掌心上的茧不太舒适地蹭着她眼睛下面靠近颧骨的皮肤。
罗米侧过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好像这动作有多滑稽似的,弗雷德又笑了几声,右手拇指在她脸颊上擦过,停留在唇角。
他来之前吃橘子了?
罗米吸吸鼻子,迷迷糊糊地想到。
“你还想要什么?”他用恶作剧得逞的语气问。
“那要看你还有什么。”罗米重新闭上眼睛,在他手心中微微扬起了脸,意料之中地感觉到另一道沉重的呼吸逼近,那股剥开橘子迸发出的味道愈发明显,明显到让她出神,耳边响起柴火燃烧时似有若无的爆裂声,她想起那个不算完美的圣诞假期,本应发生的第一个吻,那一刻罗米意识到她的报复心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强烈。
嘴唇擦过唇角,在脸颊边留下羽毛般的触感,罗米得意地转回脸和他对视,弗雷德愕然地看着她。“怎么啦?”他跌坐回椅子里,很受伤地问,“你不喜欢了吗?”
罗米目瞪口呆。
“你不让我亲你,两天不和我说话,罗米,吃饭时也不和我坐一起,我流鼻血流得快死了,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关上了门……”
“我是看着你把解药吃进去才关门的。”
罗米蹲在地上为自己辩解,不管他为伟大的玩笑商品事业对自己做了什么实验,眼前的情景都足够她从椅子上笑得滑下去,弗雷德把罗米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罗米顺势捧住他的脸,和他接了一个长长长长的吻,像小动物在溪边饮水般舔了舔他的下唇。
“你吃橘子了?”她搂着弗雷德的脖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没啊。”弗雷德迷惑地说,脸色好了不少,但还是忧愁而固执地要把他的控诉说完,“你两天没理我,我非常伤心。”
“顶多是昨天下午加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我们都在睡觉,没有两天。”罗米严谨地纠正他,同时感受到一只体温偏高的手钻进她宽大的短袖上衣里,贴着腰上的皮肤缓慢上移,弗雷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是又想吻上来,这下傻子也知道他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实验,罗米抓住布料下不安分的访客,另一只手拿起桌上被忽略已久的冰激凌桶狠狠按在弗雷德的脖颈上。
她从他腿上跳下来,抱着双臂耐心地等他那一声惊叫停下。
“看来你的心很独立嘛。”罗米不悦地说,“为什么吃迷情剂?”
“它见效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要慢。”弗雷德摸着脖子上那块被迫被降温的皮肤说,“当然是为了试验,乔治和我改了份新配方,我们得做一种有独家配方的爱情魔药出来,才能在市场上……”
罗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竞争力。”他小声说道。
“但失败了。”罗米无情地指出。
“没错,见效太慢,效果又几乎没有——”弗雷德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罗米眨了眨眼睛,假装没听懂他的画外音,弗雷德又重复了一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效果。”
“知道了。”她低声说,坐了回去,两把椅子靠近了一点。
“但是副作用很明显。”弗雷德公事公办地总结道,手指却在她膝盖上画圈,“它让我有点……”
“多愁善感。”罗米说。
“没错。”弗雷德愉快地说,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显然还在和失败试验品带来的悲伤情绪做斗争。
罗米把手臂支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如果这时候我告诉你我喜欢过一个男孩,弗雷德,”她很有探索精神地问道,“你会哭吗?”
弗雷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
“你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罗米站起来走到门前,弯下腰把那根正在回缩的肉色细绳抓在手里,“你可以自己进来听。”她盯着门说,“或者和你的弟弟妹妹一起逃跑,选哪个,乔治?”
门外响起一阵不太清晰的脚步声,在楼梯上纠缠一会儿之后,乔治推开了门。
“挑拨离间,罗米。”他说,“你确实很残忍。”
弗雷德吹了声口哨。
“你在得意什么呢?”乔治召来了第三把椅子,挨着他哥哥坐下,“哭包?”
“让他走,行吗?”弗雷德说。
“反正你最后都要告诉他。”罗米清了清嗓子,回到座位时顺便把榛子冰激凌从乔治手里抢了回来,弗雷德接过去,故作遗憾地对着双胞胎弟弟叹了口气。
“简单来说,就是我短暂地迷恋过一个斯莱特林男孩,但是他对我没兴趣。”
罗米停顿了一下。
“能复杂点说吗?”乔治问道。
“我正要说。”罗米饶有兴致地看着弗雷德,“你要哭了吗,宝贝?”
弗雷德用塞进嘴里的一大勺冰激凌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他比我大三岁,也就是说,我那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后面要说的喜欢并不是现在这种……对你的喜欢。”
弗雷德很受用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事儿是过去多少年了?”乔治问。
罗米瞪了他一眼。
“不评论,不插嘴。”乔治举起手宣誓。
“这跟我第一次夜游有关。”
一个平平无奇的开场白。
“那是在二年级,第一次被抓住也是,那时候他是级长。”罗米盯着墙壁上剥落的墙纸说,“但你知道,鉴于我也是斯莱特林,他没怎么为难我,但我们俩算是结下了梁子,准确来说,是我单方面看不惯他,而他不怎么在意,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把肿胀药水泼在他手上,他也没说什么,只告诉庞弗雷夫人是他做魔药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这人对你很宽容啊。”乔治立刻选择违誓,看着弗雷德对罗米说,“没准儿他真的有点喜欢你。”
“不小心?”弗雷德说。
“当时我只是想吓吓他……不,我得承认,那时候我确实有些恶劣,但他不计较只是因为,我猜是因为他习惯了,斯莱特林的麻瓜出身者日子向来都不太好过。”
弗雷德和乔治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她说有只独角兽曾经就读于斯莱特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差不多。
“很新奇,对吧。”罗米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克里斯托夫告诉我的,但其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没人会把自己的血统写在脑门上走来走去——”
“我这儿倒是有几个人选。”弗雷德低声说。
罗米松开紧攥着的衣服下摆,用掌心把它压平,“但他不太在意这些,他就是,很酷,药水事件之后,我觉得他很有魅力。”
“哇哦。”乔治拖着长音唱道,“爱情开始了。”
“你要哭了吗?”罗米看向弗雷德。
“说实话,我感觉药效快过了。”弗雷德没好气地说,“现在我只会用沉默来表达我的嫉妒。”
“我真喜欢你的坦诚。”罗米甜蜜地说。
“你还很喜欢那个斯莱特林不计较你欺负他呢。”弗雷德口齿不清地说道,他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送进嘴里。
“哦,那时候还没有。”罗米认真回忆了一会儿,“那之后我没再去招惹他,我们俩的交集也就少多了,三年级的时候我选了好几门课,包里总装着很多书,有一天我赶着去上麻瓜研究课的时候,包带在下楼梯的时候断了,包里的论文从栏杆缝隙里掉了下去,有点老套是不是,但那时候他确实在下面捡到了那些羊皮纸。”
“这回爱情真的开始啦。”乔治又唱道。
“四年级的时候……”
“等一下。”弗雷德举起一只手说,“你管这叫短暂的迷恋?”
罗米哽了一下。
“……我试着跟他搭话。”她继续说道。
“起初不太容易,他早就把我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有些讨厌,缠着他不放,不过他一直很容忍我,我得说他对我影响不小,各个方面都是……后来他去图书馆还会给我在旁边留个位置——”
“他怎么会对你没兴趣啊。”乔治不解地说。
“他可能是在练习做家教。”弗雷德郁闷地抛着勺子。
“我也想不通。”罗米对乔治说,“我一度以为他喜欢我,所以他快毕业的时候,你们知道的,毕业舞会……”
弗雷德直起身子。
“毕业舞会之前,我告诉他,他可以邀请我做他的女伴。”
“哦不——”乔治很投入地发出吸气声,他用同情的语气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罗米托着一边脸,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他没答应。”
“蠢货。”弗雷德评价。
罗米看了他一眼,同时乔治低声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他!”弗雷德连忙补充说明,“错过这种机会的人不是蠢货是什么?”
“也可能是我现在的男友。”罗米不太赞同地说道。
“太精彩了。”乔治搓搓手,不知道评价的是回忆还是现实,“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他毕业了,我再也没去找过他,他也没再联系过我。”
“乐观点想,他可能是死了。”乔治没有诚意地安慰了一句。
“我也这么想过,可惜事与愿违。”
罗米拿过桌上的旧课本翻了翻,一片不规则的羊皮纸残页从里面掉了出来。
“暑假时他给我寄来了这些书。我试着和他拉近关系的时候常常借他的书看。”
“这是什么?”乔治拿着碎纸片问。
“上面还有数字。”弗雷德也凑过去看了看,“他给你留了暗号?”
“他在告白吗。”乔治说,“这可是有点老套。”
罗米冷笑了一声。
她抽出两张羊皮纸在上面写了一会儿,分发给弗雷德和乔治,递过去两只羽毛笔。
“算出来。”她说。
“盛气凌人。”乔治评价。他看了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几个长算式,像是魔药课上计算原料用量常列的那种式子,有些麻烦,但不至于难倒他们。
弗雷德宽容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弗雷德抬起头,拿起膝盖上的羊皮纸抖了抖,墨水风干得很快,他郑重其事地用双手举起羊皮纸放在胸前,眼睛去看兄弟的答案。
“别看我。”乔治说,“我没算。”
“答案眼熟吗?”罗米没好气地说,她把手里的书翻到掉出纸条的那一页,拿过弗雷德手里的羽毛笔在上面被圈了好几次的数字上又添了一个圆圈。
“看看你手里的纸条,乔治,和这上面是一样的,你们以为我没想过吗,告白密码什么的,后来我发现那只是他不小心夹进去的一部分演算纸。”
罗米宽宏大量地给了乔治一些平衡想笑的冲动和向她表示同情的时间,弗雷德看上去完全愣住了,羽毛笔在纸上洇开一个漆黑的圆点,
“弗洛伯毛虫的黏液,也就是魔药增稠剂在打嗝药水中的用量,就是这些——”
门打开了。
莫丽迟疑地站在门口。
“饭好了。”她看着罗米膝头摊开的书和双胞胎手里竟然写了字的羊皮纸说,“我打扰你们学习了吗?”
“有那么一点吧,妈妈。”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
“你看见我妈刚才的表情了吗?”弗雷德走在前面,边下楼边转过头和罗米说话。
“恨不得让你领养我们俩。”乔治说,在二楼墙上一排家养小精灵的头颅前习惯性地低下了头,饭前看见这个怪没食欲的,“等等,是我听漏了还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一直没说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没说吗?”罗米也一愣。
弗雷德摇摇头。
“他叫萨拉米地铁。”罗米说。
“拜托!”双胞胎一起叫起来。
“好吧,我开玩笑的。”罗米摊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名字——”
卢平正把新人介绍给海丝佳。
“肖恩在魔法交通司工作。”他说。
站在一楼门厅昏暗气灯下的年轻人比卢平稍矮些,不算瘦弱也谈不上健壮的身体上罩着整洁的黑色长袍,他向海丝佳问好。
“肖恩,肖恩·斯考特。”
“不是吧!”乔治低声说。
挎包带断裂时罗米刚从占卜课教室出来,从北塔楼到二楼的麻瓜研究课教室有一段距离,她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能避免在众目睽睽下冲进教室的窘态。楼梯下到一半,肩上突然一轻,先是几本大部头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她蹲下捡书时没合上的挎包开口歪向栏杆,等楼下响起墨水瓶落在三楼走廊上破碎的声响时,她只来得及眼睁睁看着几份还没上交的论文跟着下落,更糟糕的是楼梯在这时带着上面零星的几个人转向另一个接口,而罗米就在那上面。
窘迫和焦急撞得她眼眶酸痛,再加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今年最喜欢的一只挎包,有那么一瞬间罗米觉得自己要在这该死的不知道要转到哪儿去的楼梯上哭出来,但肖恩·斯考特站在另一侧楼梯上挥动魔杖,落叶般的羊皮纸纷纷向他飞去,如同无数张邀请函投向斯莱特林青年。同时改向的两段楼梯在空中交错,如同海域上偶遇的两只航船。
肖恩·斯考特倚在栏杆上,仰起脸看着罗米。
蓝眼睛的肖恩,斯莱特林的麻瓜种肖恩,挽救羊皮纸的肖恩。
“斯考特!”马库斯·弗林特比他还小一岁,体格却已经超过了半数以上的男孩,他的身体撞向级长的肩膀,用原始的方式表达挑衅,“走廊上不能使用魔法,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肖恩说,把羊皮纸往怀里收了收,“我是故意的,但还轮不到你来管。”
年轻巫师们在课间穿过相同的走廊,继而往不同的方向散去,肖恩站在原地没动,等罗米走到他面前时将羊皮纸递了过去。
“我记得你。”他说,“罗齐尔,这次你可别再拿药水泼我了。”
在挎包断裂,作业险些报废之后,罗米心跳过速的第三个理由出现。
现在理由已经作废,布莱克祖宅的楼梯不会在某个时机带着她转向另一个接口,但不妨碍另一种无措让罗米喉咙发紧,即便她要做的只有下楼去。
肖恩·斯考特站在原地,仰起脸看向楼梯,深棕色短发妥帖地垂在额前,平淡的蓝眼睛被挡在镜片后,脸上维持着一种介于审视和嘲弄之间的神情,尽管这并非他本意,而是五官排列使然。
“手给我。”弗雷德说。
“什么?”罗米下意识问了一句,但弗雷德的手已经握了过来,不容置疑地挤进指间和她十指相扣,红发青年轻轻拽了拽,罗米迈下一节台阶,第二节第三节就容易得多,他们下楼,听肖恩·斯考特例行公事地介绍自己,魔法交通司,前段时间去德国出差,最近刚刚回国,对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印象很深,赫赫有名的捣蛋鬼——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他有点好奇地向罗米伸出手,手掌在她头顶停驻,又平移回到眉毛上方,罗米看着他没说话,肖恩笃定而轻快地说道,“你确实长高了。”
“没话找话。”弗雷德挡在她身前说。
罗米笑出了声。
“往好处想,他出现在这里至少能证明我眼光还不错。”餐桌上,罗米侧过脸低声对弗雷德说。
“不好说。”弗雷德拨给她一块米布丁,“蒙顿格斯不是也在这儿吗,还有斯内普。”
罗米为了米布丁向他道谢,同时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脚。
“我看他和顿格区别也不大。”弗雷德敷衍地伸手拍了拍裤脚,“都是小个子。”
“他比我高。”罗米说。
“也就高一个米布丁那么多。”弗雷德说,“你把这块米布丁吃完,明天你就会比他高。”
“你好幼稚,我为什么要和肖恩比身高。”
“是他和你比身高。”弗雷德恶狠狠地切着盘里的熏肉,刀刃刮擦盘底,刺耳的噪音吸引了桌上一多半人和家养小精灵的注意,克利切痛苦地呜咽一声,流利地说出一连串诅咒的同时服从着少爷滚出厨房的命令。
“你嫉妒了?”罗米好笑地问,“没什么好嫉妒的,我早就——”
“我不嫉妒他。”弗雷德放下刀叉,飞快地打了两个响指,他们俩像是被一层隐形的肥皂泡包裹起来,罗米看见罗恩前倾身子给比尔递了只杯子,却像没看见他另一个哥哥把手放在黑发女巫脸上一样坐回了原位,莫丽在给金妮的盘子里加满饭菜,母女俩为此争执了几句,赫敏不太赞同小天狼星对克利切的态度,正小心翼翼地措辞向前教授和房主分享自己的理念,卢平低着头不时点点头,听得很认真,只是一切都没有声音,像一出默剧。
“他们确实看不见也听不见,新发明,一会儿再讲这个。”弗雷德语速飞快地说,“我不嫉妒他,但不妨碍我认为他是个蠢货,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我想每天都能和你说上话,而他竟然两年不联系你,再见面时像个老朋友一样和你比身高?别为了一个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傻瓜伤心,罗米,我——”
声音重新涌进这个狭小的世界。
罗米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你的药效是不是还没过?”她笑着问。
“你只需要知道你不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是真的会伤心。”弗雷德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勾了勾。
“现在是什么情况?”罗米问。
凤凰社总部愁云惨淡,莫丽靠在亚瑟怀里,拿手帕揩着眼角,小天狼星和卢平分享着同一瓶火焰酒,坐在角落里沉默地碰杯,刚值完夜班的唐克斯顶着一头灰发挨着卢平坐下,把头枕在狼人肩膀上,罗恩赫敏和金妮三颗脑袋聚在一起,罗米凑过去的时候听到罗恩忧愁地说道:
“哈利现在一定很孤单……我是说,他姨妈一家都是粗鲁的怪人,我们又不能联系他……”
赫敏叹了口气,抱住罗恩的胳膊。
“我猜这和我们有点关系。”弗雷德毫无羞惭地说道。
“我可能不小心把弗雷德的哭包药水弄洒了点。”乔治拍了拍小弟的脑袋,罗恩不由自主地呜咽了一声。
“不小心?”罗米说。
“试验往往伴随着大量意外嘛。”弗雷德撑着桌面说。
“我不管,我下楼了是为了吃早饭。”罗米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不是为了参观哭包开会。”
“也不全是哭包。”乔治被伸出来的假腿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在角落里席地而坐的老傲罗,穆迪的蓝色魔眼转动的速度都以往慢了点。
“注意点,小子。”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又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喝了一大口酒,不知道想起了谁。
“还有哭老头呢。”弗雷德说。
“药效快过去了。”乔治试着同时加热炖锅和平底锅,“我猜是这样——来点面包片?”
“爱情魔药失效之后,人们还会有这部分记忆的,这个你们知道吧?”罗米数着人头把几颗鸡蛋敲进大碗,余光里双胞胎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你们知道的,对吧?”她问道。
“严格来说,这也不算爱情魔药。”弗雷德抱着希望说。
“但你们是在迷情剂配方上做出的改动,这点不会变。你们俩可以想想等会儿该怎么解释。”罗米幸灾乐祸地说,“或者怎么逃命。”
“等等。”乔治说,“你为什么没事?”
“你又拿我做实验?”罗米把手里的鸡蛋壳掷向弗雷德,一不小心砸到了卢平。
“你不会有事的。”弗雷德掐断芦笋的老根,头也不抬地说,“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抗药性。”
“我为什么——”
“她为什么——”
罗米和乔治同时说道。
弗雷德看着罗米笑了笑,没说话。
罗米愣了两秒,脸红了。
乔治把锅铲一摔。
“你们俩真的够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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