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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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轩跟沈夫人简单说了说在林家酒楼发生的事情。
沈夫人道：“处理得还算不错。”
沈仙卿抬头，嘻嘻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沈静轩道：“可我有件事不明白，仙卿，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能打得过那人啊？”
沈仙卿道：“听脚步声啊。”
沈静轩不懂，疑惑：“脚步声？”
沈仙卿道：“内功好的人，除非故意装相，脚步声要比一般人轻巧的。那人走道儿跟敲鼓似的，架子那么大，装腔作势的，肯定也不是埋名的高手，也就不可能是装的。功夫肯定不高。”
沈静轩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接着又问：“那你那套话从哪儿学来的？”
沈仙卿道：“话本上啊。大侠跟无赖打架之前，不都这么说嘛，一样，一样的。上个月买的那本，叫《龙扬大侠》，里头就有“龙扬大侠救美”，跟今天的情况差不多！爹，你要不要看啊？”
沈静轩道：“那倒是不必了。”
沈仙卿又道：“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静轩摸了摸身上，觉得没忘了什么，问：“我忘了什么？”
沈仙卿撅嘴道：“爹，你说话不算数！”
沈静轩莫名。
沈夫人笑问：“你爹说什么了？”
沈仙卿道：“娘亲，你要给我做主啊。”
沈夫人点点头。
沈仙卿道：“我爹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答应让我做沈家的主，从此他不干了，他居然不把大钥匙给我，还装糊涂！大钥匙，大钥匙，快给我大钥匙！”说着，向他爹伸出了双手，摇来摇去。
沈夫人幽幽看向沈静轩。
沈静轩道：“胡闹！那不是配合你跟那人打机锋吗？怎么能当真！”
沈仙卿仰起脖子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爹，你不能这样啊。”
沈静轩道：“好啊，原来你是想趁机夺我的权啊，可是，嘿，嘿，小东西，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沈仙卿问：“什么？”
沈静轩故意坏笑道：“无商不奸，你信我的话，你才是小傻子！”
沈仙卿“哼”一声。
沈夫人笑看父子两个玩闹。
无情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沈静轩挑挑眉，那意思：“跟你爹斗，还嫩些。”
沈仙卿嘟嘟嘴，似乎被堵个哑口无言。
沈静轩愈发得意，笑问：“还有何话说？”
沈仙卿转了转眼珠，扭身，对无情道：“无情哥哥，你说话算数吗？”
无情点头。
沈仙卿拍拍手，笑道：“太好了，大侠跟奸商果然是不一样的。”
沈静轩板起脸。
沈夫人轻笑。
只听沈仙卿慢悠悠，一字字道：“无情哥哥，做生意的人啊，不讲究信用，出尔反尔，那就是要玩完了。我看，我们家在我爹手里真的是撑不了几年了，破产是早晚的事情了，到时候，我就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了。你瞧我，除了长得好看，会耍嘴皮子，什么都不会，到那时，一定养不活我自己，可惨，可惨！咱们相识一场，缘分不浅，你人这么好，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所以，咱们继续商量、商量你养我的事情吧，好不好？”
无情淡淡道：“好！”
通过语气，无情是把沈仙卿的提议当真还是当笑话无从判断的。
沈仙卿瞟一眼爹，跟得逞的小狐狸似的，摇头晃脑，笑眯眯的。
他笑问：“无情哥哥，你是已经答应要养我了是吧？”
无情点头。
沈仙卿问：“那你有什么条件啊？比如，要让我做什么啊？”
无情摇摇头。
沈仙卿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沈静轩斜着眼睛，轻哼一声。
沈仙卿故意不理会自家爹爹，接着道：“无情哥哥，你要是不提条件的话，我就是白吃白住了。”
无情面无表情道：“没关系。”
沈仙卿嘻嘻一笑。这笑声自然是特别笑给他爹听的。
沈静轩听着俩孩子一搭一唱，将自己完全不放在眼里，好气，好笑，同时，觉得挺有趣！
只听沈仙卿又道：“那无情哥哥，我要是还想每月要零花，你介意吗？”
无情摇头，表示不介意。
沈仙卿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问道：“一百两？”
无情点头。
沈仙卿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两根手指，问道：“再加一百，行吗？”
无情又点头。
沈仙卿心道：“哇，这么大方！”欢喜试探，又道：“随便花，行吗？”
无情是要点头的。
但他的头还没有点下去，只听沈静轩道：“喂，臭小子，要点儿脸！人家凭什么让你白吃、白喝，还倒贴零花啊！”
沈仙卿歪头，露出一脸可爱，天真道：“凭我长得好看，赏心悦目，凭我嘴巴甜，会夸人。”
闻言，沈静轩一怔，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由得看向掩面而笑的夫人，心道：“真是一家人啊！”失笑道：“你啊，没羞没臊啊！”
沈仙卿道：“那无所谓，爹，没准儿人家就中意我这款儿呢？”
沈静轩“哼”一声道：“你可别是自以为是，剃头的担子，一边热。能吃，能造，还能作，谁稀罕？”
沈仙卿撅撅嘴，拉起无情的手，摇了摇，晃了晃，问道：“无情哥哥，虽然我能吃，能造，还能作，但长得赏心悦目，嘴巴甜，如果我家破产了，你会说话算话养我吗？”
无情道：“会！”
沈仙卿接着问：“那你会嫌弃我没羞没臊，白吃白住，还跟你要零花吗？”
无情道：“不会！”
沈仙卿越听越欢喜，越听越得意，每听到满意的答案，都要向爹爹伸伸脖子，以示炫耀。
他最后问道：“所以，无情哥哥，你是中意我这款儿的呗！”
无情自然是点头了，凭着感觉，没有思索地点头了。
沈仙卿欢呼，为自己的胜利欢呼，雀跃不已。
他抱一下无情，大叫：“无情哥哥，你真好！”紧接着，跑到他爹的面前，挺起胸脯。
沈静轩翻个白眼，好像很不爽似的，没好气道：“做什么？”
沈仙卿道：“爹，你不用担心了，我找好下家了，你好好收着大钥匙吧，我不要了，沈家愿意给我就给我，不愿意给我就拉倒，我以后是无情山庄的人了。”说罢，闪身躲开亲爹一抓，逃到无情身后，矮身躲着，嘻嘻探头。
沈静轩抬手指着儿子，点了点，扭头向夫人告状，可怜巴巴道：“夫人，你听听，这什么话，赶紧管管，连祖宗都不要了。哎呦，伤心哦，我这心肝儿哦，受不了喽！”
小的是小活宝，大的是大活宝，全是逗乐的。
沈夫人轻叹一声，对夫君淡淡道：“谁惯的？”
沈静轩登时收声，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闪动，乃是心虚，又扭身，看向外头，看着天色道：“哎呦，这天真不错啊！蓝，真蓝，透亮！很好，很好！”
沈仙卿哈哈笑，笑得弯了腰。
沈夫人也“扑哧”一笑，说道：“小的没孩子样，大的没大人样，你俩都应该去祠堂，跟你们沈家的祖宗好好说说话。”
谈笑间，沈仙卿、无情和沈静轩终于填饱了肚子。
丫鬟将碗碟收拾了下去。
沈仙卿凑到沈夫人身旁，挽着沈夫人的胳膊，说道：“娘，我今天要去梅园雅轩睡，明天也不出来。”
沈夫人道：“你别打扰少庄主习剑！”
沈仙卿问无情：“无情哥哥，打扰吗？”
无情摇头。
沈仙卿看向娘亲。
沈夫人道：“你当着人家面问，人家好意思拒绝吗？你呀，就知道耍赖皮。”转而对无情道：“少庄主，仙卿调皮，你不用事事都顺着他的。”
无情道：“夫人多虑了。”
沈仙卿道：“娘亲，你听到了，无情哥哥不介意的，而且，我不会耽误他练剑的。”
沈夫人道：“那就多谢少庄主担待了。”接着问：“怎么突然要去雅轩？”
沈仙卿拧起眉头道：“明天，李叔会来家里，一定会带着凌彩一起来，我要躲开他们父女，眼不见，心不烦。”
说起来，这也是他失算，居然忘了，好玉佩是不会放在店里卖的。李容金有带闺女上门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错过？
此事实乃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真的想送无情一块代表平安寓意的玉佩，保佑无情的平安。
沈夫人听到李家父女要上门也有些头疼，看向夫君沈静轩。
沈静轩道：“我没答应啊。”
沈仙卿抢着道：“可也没果断拒了啊。”
沈静轩辩道：“不答应不就是拒了，我还能怎么说啊！”
沈仙卿道：“都怪爹爹心意不坚定，从五岁到现在，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凌彩，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根本就不拿我的意思当回事，总跟李叔模棱两可的，让他一直以为有希望。孩子大点儿再说，孩子大点儿再说，再说，再说，就是能商量，李叔怎么可能放弃呢？”
沈静轩为难道：“那我也不能拒绝得太硬啊，伤了跟你李叔的交情如何是好？”
沈夫人无话可说。
沈仙卿也无话可说。
这点儿人情世故是他们都懂的。
沈静轩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活不到那天，你李叔也不知道我没几年了，就这么拖着吧，我不答应就是，到时候，沈家你说了算，一切都由你做主，你直接拒了你李叔，你李叔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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