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陪你去看流星雨（19）

坐上了回家的车，昏昏沉沉的沈莱还记得自己对姚杉杉许下的诺言，于是她给身为学生会会长的林司盛发了个消息。

        掐头去尾地把今天这件事讲了讲，在迷糊中，她也下意识地知道自己应该隐去关于女厕所的事，所以沈莱只说了自己是在偏远实验楼目睹霸凌事件的。

        最后她又告诉林司盛，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还说家里人已经帮自己请了假了，让他不要担心。

        发完消息，沈莱就把手机一扔，靠着车窗半昏半睡了过去。

        这样状态的沈莱到家时，吓坏了家里的人，沈老夫人吓得夺命连环call叫沈莱的专属家庭医生赶快来！沈铭和徐璐薇正在公司上班，收到消息也急忙赶了回来。

        沈铭有点懊恼，小莱跟他说让他把司机派去顺便帮她请个假的时候，只说了要回家一趟换个衣服，他便以为没什么事，根本没细想。

        沈老夫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听到自己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沈铭才意识到，小莱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请假回家，一定是身体不舒服到了极点，才会撑不住。

        徐璐薇则是满心惶恐，沈莱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进医院的事算是给她留下阴影了，虽然在听了灵山寺大师的意见让沈莱女扮男装后，沈莱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但在徐璐薇心里，沈莱一直都是那个身体不好、小感冒都能变成大发烧的小可怜。

        一想到小时候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的场景，想到自己在无数突然惊醒只为了摸一摸女儿的额头有没有发烫的场景，想到自己担惊受怕到天明的场景……徐璐薇就觉得一阵揪心的难受。

        三个人加一个家庭医生，一直守着沈莱到了晚上八点。

        沈莱一睡醒就看到床边那几张布满担忧的脸。

        沈老夫人看到沈莱一身湿透的回来，就知道她是受了凉才烧得这么厉害。现下见沈莱醒来，沈老夫人自然是一阵嘘寒问暖，关切备至。

        “奶奶的乖孙，告诉奶奶，是谁欺负你了？奶奶饶不了他！”

        听见这话的沈莱哭笑不得。她咧着苍白的嘴唇，努力用温和的笑容安慰沈老夫人：“没人欺负我，奶奶你别担心，你孙子是谁？明德学生会副会长！学生会正会长还是我好兄弟，谁还能欺负得了我？”

        沈老夫人听见沈莱这么说，有些不高兴的沉下脸，她乖孙回来的时候那满身的水，如果不是被人欺负了难不成还是自己摔水池子里了？

        沈莱瞧见奶奶的脸色，有些无奈，只好假装难受地哼哼唧唧，沈老夫人果然立马变脸，一脸心疼的凑过来，伸手摸了摸沈莱的额头嘴里关切着：“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再躺下休息会儿吧？”

        沈莱顺势抱住奶奶的手臂，一阵撒娇卖痴，终于把沈老夫人逗得“扑哧”一乐。沈老夫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家乖孙的额头，嘴里亲昵地念叨两句：“你呀，你呀。”

        徐璐薇关心的则是另一件事。

        “宝贝，你衣服湿了以后，有人看到你吗？发现你是女生了吗？”

        徐璐薇原本并不迷信，但灵山寺之行彻底改变了她的观念，沈莱女扮男装后身体确实肉眼可见的好转。

        作为母亲，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的身体健康，她真的很担心，如果有人发现了沈莱的女孩儿身份，会不会让自家孩子的“命格”又出什么变化？会不会对沈莱的身体有影响？

        听到这个问题，沈铭和沈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且担忧，三双眼睛都眼巴巴地看向沈莱。

        沈莱愣了愣，回忆了一下中午的事，然后终于恍然大悟地想起：好像……姚杉杉发现她是女孩儿了？！

        之前系统还说姚杉杉属于世界人物，她发现自己是女孩，那自己的杰克苏值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莱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呼叫面板查询杰克苏值。

        【当前杰克苏值：72】

        数值没有掉！沈莱稍微松了口气，她赶紧在心里呼叫杰克苏系统。

        【小杰！！大事！！有除我家人以外的人发现我的女性身份了！！！】

        【别嚎，我早就知道了。】杰克苏系统懒洋洋地抠了抠耳朵。

        【我之前是告诉过你，世界人物对你的认可能为你提供更多的杰克苏值，这句潜台词翻译过来就是，普通路人也能为你提供杰克苏值。】

        【因此，只要在大众和后世中，所有知道“沈莱”这个人的人，对你产生了正面的情感反馈，就能为你增加杰克苏值。正面的情感反馈有“喜爱”、“敬重”、“崇拜”等等。】

        【这里的“知道”沈莱这个身份的情况，不一定指的是熟悉你的人，也包括是知道沈家只有一个独子的沈家商业合作伙伴、学校里的路人甲、从各种途径了解到你的存在的陌生人，甚至是未来了解了你事迹的后世之人等。】

        【只要对“沈莱”这个男性身份有模糊的印象，这些人就能为你提供杰克苏值，区别只是多与少罢了。越不是“世界人物”的人，能提供的杰克苏值就越少。】

        【虽然姚杉杉知道了你是女孩，但她之前在你是“男孩”时为你提供的杰克苏值是不会掉的。而像你的家人，他们虽然也属于比较重要的世界人物，但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女孩，所以即便是世界人物，他们却从一开始就无法为你提供杰克苏值。】

        【最后，我为你装备了一个新的检测器，用来检测你的“杰克苏偏差值”，偏差值就是指一些“不符合杰克苏设定”的事件对你的影响，譬如你被发现女孩的身份这件事，就不符合杰克苏的设定。】

        【少数几个人知道你的身份对你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毕竟“认知”你是男孩的人的基数要大得多。】

        【所以你要随时注意你的偏差值，只要偏差值在可容许的范围内，杰克苏值就不会受到影响。】

        【目前来看，减少偏差值有两个方法，一是降低知道你女孩身份的人的数量，二是增大认知你男性杰克苏身份的人的数量。偏差值一旦超过百分之十，这个世界就会失败，谨记。】

        【当前偏差值：2％】

        听完了系统的一系列讲解，发现偏差值不过才区区2％的沈莱彻底放下心来。她对徐璐薇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灿烂笑容：“放心吧，妈妈，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直接叫司机来接了。”

        她隐瞒了被姚杉杉发现身份的事，反正所谓的“不女扮男装就会生病”的批语，都是杰克苏系统为了让自己做任务，从而假扮大师胡乱说的。那么还是不要说出身份暴露的事，只会让家里平添担忧罢了。

        “那这件女式的校服外套是谁的？”

        竟然忘了这个……沈莱有点心虚，眼神犹疑了一瞬，又很快坚定。

        “是学生会里一个同学放在休息室的，我因为不小心打湿了衣服嘛，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就偷偷借用了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洗干净了还要还回去。”

        徐璐薇拎着衣服，半信半疑，“是吗？”

        “当然是啦！这个同学都不知道我拿了她衣服，我明天还得趁她没发现之前偷偷把衣服放回去，不然解释不清楚，别人还以为我们学生会遭小偷了呢！”沈莱坚定地说。

        听了这话，徐璐薇又心疼起来，什么怀疑都抛之脑后了。她放下那件外套，坐在床边，疼惜地给沈莱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柔声说道：“你重感冒还没好，明天就不上学了吧？在家好好休息，还衣服也不急于一时。”

        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沈莱生病的她，被这次意外又勾起了内心的恐慌。她生怕沈莱再出什么事，硬要沈莱在家里休养到感冒发烧完全好了再去学校。

        “那要是那个同学想起来了她的衣服，回去找发现不见了怎么办？我要怎么还给她呢？”

        “这有什么，你回学校的时候直接把衣服放在失物招领处，就说你在学生会办公室捡到一件衣服，不知道是谁的，一直没人拿，你就放去失物招领了。”

        “这个办法好！”徐璐薇赞同地一拍掌。

        “……”不愧是我爹。沈莱默默竖起大拇指。原本就只是为了找个理由以显示自己没有被发现女性身份，既然妈妈已经不怀疑了，那去不去学校也无所谓，听妈妈的话在家休养两天也没什么。

        只是姚杉杉的外套要晚几天才能还给她了。

        这么想着，沈莱躺在床上，乖乖地冲着让她再睡一会儿的家里人挥手拜拜，白嫩嫩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窝在被子里冲人挥手的模样乖巧得不可思议，徐璐薇三人的心都要化了。

        等家里人都出去后，沈莱摸出了手机，给姚杉杉发消息告诉她自己要晚几天才能去学校，她的校服外套要过几天才能还给她了。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早就回到家的姚杉杉秒回消息：“不必在意衣服，好好养病，衣服不重要，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你的身体最重要！”

        沈莱轻笑出声，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然后切换窗口回林司盛的消息。

        林司盛在中午沈莱给他发消息不久后就回了消息，首先是：“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想了想还添了一句：“你放心，交给我。”

        紧接着又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请假回家了？”

        又过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也就是沈莱还在沉睡的时候，林司盛又发了消息，但是撤回了，不知道撤回了什么，但他的下一句话让沈莱脸上的笑僵住了。

        “那栋楼的监控我都删掉了，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看过，你别担心。”

        沈莱瞳孔地震，监控？什么监控？那么偏远几乎都没人去的实验楼，监控竟然还随时开着？？

        那林司盛撤回的那句话是什么？！不会是……“我发现你是女生”了吧？？？！！

        原本准备明天在家好好休养的沈莱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她只想冲到林司盛面前，问他，你发现我是女孩了吗？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就不生气吗……因为我的欺骗？

        沈莱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这个好兄弟了。

        但万一林司盛没发现呢？自己进厕所的时候根本没异常，就算监控拍到了，也可以推说是看错了才进错厕所了。而她衣服打湿以后，出厕所的时候就穿了姚杉杉的外套，虽然外套有点小，但也应该是遮住了……吧？

        所以他到底看没看到啊！！他撤回的到底是什么啊！！

        沈莱抱着被子裹住自己，不安地在床上来回翻滚。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算了算了，这种事还是当面问的好，还能观察一下他的脸色，要是他真发现了，当面道歉还更有诚意一点。决定了！明天去学校问他！沈莱默默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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