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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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瞬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倒霉，果然是物极必反吗？他刚和骆唯独处了一会，就遇上态度那么恶劣的人。
他口齿不是很伶俐，一直学不会如何与人吵架，平时在圈子里有任何事都由顾池出面，而他只要等着就好。
段星瞬跟顾池在剧组到处拜访不是一次两次，甚至他在拍戏时，女主演还跟他打了招呼，语气很友善。轮到他自己来，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做不好了。
还好酒店走廊里空无一人，没人听见。
段星瞬还想争辩一下，试图证明自己不是那么笨拙：“你不该浪费吃的。”
男主不屑地哼了一声：“贵的我都留下了，怎么算浪费？再说了，廉价的东西也能算浪费？”
段星瞬不想跟他说话，反正他只拍几天，拍完就走，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有过多交集。
男主看见他手中的礼盒，才算满意地笑了下：“给我的？”
进剧组先互相打招呼，已经是默认的传统，这时候段星瞬带东西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送礼的。
段星瞬把手背到身后：“不是。”
这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又惹火了他，男主声音顿时拔高：“给我！我要看看你能送什么廉价东西！我要挂在网上，让全国网友看看你和你送的礼物有多廉价！”
吵不过，他躲还不行吗？段星瞬没理会他，抱着礼盒跑了。
男主还想再追，但屋里一直没吭声的助理立刻拦住他：“别出去！哥！你在屋内发发火就算了，出去会被看见的！”
段星瞬松了口气，他有点担心，刚才的声音不小，骆唯会不会听见了？
他那么没用，都吵不过人家，别人骂他，也不知道怎么还嘴。
段星瞬走的时候没有带房卡，只能敲门，骆唯打开门时脸上神情没什么异常，这多多少让他松了口气。
骆唯瞥见他手中的礼盒：“怎么那么快？没送出去？”
段星瞬紧张了一下，磕磕绊绊的给自己找借口：“他不在，我敲了会门就回来了，等明天有空再送。”
骆唯语气平淡：“你紧张什么？”
段星瞬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很是遗憾：“要回剧组了。”
愉快的相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说是三小时的休息时间，段星瞬至少要提前半个小时回剧组补妆。
和那些不愉快比起来，骆唯一心一意都在段星瞬身上。他一点也不忍心再追究下去，语气极尽温柔：“现在走吗？吃饱了吗？”
“我又不是饭桶，剧组也有夜宵的。”段星瞬放下礼盒，想收拾垃圾，手腕忽的一烫，被骆唯握住了。
骆唯几乎是挨着他，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体温，“你别动，叫保洁进来收拾。”
段星瞬清楚是距离太近的缘故，他有点意外，明明抓一下就好，骆唯怎么还不放开他。
他快烧起来了，实在没脸抬头：“不行，顾哥跟我们说，出门在外，除了自己信赖的人，谁都不能进来。会有私生饭还有媒体……你可以放开了。”
虽然舍不得，他还是忍痛提醒。
骆唯语气轻佻：“我不放呢？”
段星瞬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又无声地“啊”了一下，他实在搞不懂骆唯的逻辑，想破脑袋也只有一句话：“……我不收拾了，让助理收拾？”
骆唯笑盈盈地看他。
对方的笑容耀眼又耐看，没有什么过多的含义，就是让人想继续看。
而且段星瞬发现，骆唯比以前更爱笑了。
骆唯松开手去拿衣架上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去剧组。”
骆唯抖了抖段星瞬的牛仔夹克，展开，眼神示意他过来。在穿衣服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男孩红润的耳垂，柔声说：“晚上降温，不拍的时候记得穿上。抱歉……”
“你道什么歉？”
“我晚上不能完成工作了。”
段星瞬明白了：“没关系，我反正也有事。”
目送段星瞬和助理进剧组，直到一抹青色消失不见，骆唯才转身离开。一个街道外，黑色商务车已经停了半个多小时了，韩铎从副驾驶下来，拉开后座的门。
韩铎：“骆总，你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骆唯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内比室外温度还低。换谁都想开暖风了，骆唯却像是毫无知觉。
韩铎深知他这是生气了，意简言赅：“小少爷这个角色原定的演员出车祸后，男主演就一直推荐他们公司的另一个演员，和他是远方亲戚，但导演没答应。他和小少爷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应该是这件事导致他找小少爷的麻烦。”
韩铎不愧是最得力的助理，继续说：“我打过招呼，一个奢侈品和一个乳品已经答应解约，算是给他一个教训。毕竟小少爷还在剧组，我很期待看见电视剧。”
不然韩铎一个电话，可以撸掉他所有代言。
但骆唯的脸色始终阴沉，这让韩铎心里咯噔一下，是他没办好？
过来了片刻，骆唯开口：“就这样吧。”
韩铎长长的松了口气。
骆唯看向窗外，夜幕降临，他忍不住想起地毯上的果冻，他的段星瞬怎么会廉价？但如果他真的去对付这个主演，会害得段星瞬没戏拍。
那一身青衣。
手机响了起来，是段星瞬。
才刚分开，是不是出事了？
骆唯急切询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段星瞬足足呼吸沉重，他深呼吸两下，才道：“晚上好！”
骆唯怔了怔。
段星瞬继续说：“现在是说晚上好的时间了，对不对！我想了想，晚安还是留在睡前说。”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骆唯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是。”
段星瞬：“我晚上会给你打电话说晚安的！你几点睡？”
“和你一个时间。”骆唯说，“我等你一起睡。”
“好。”
导演怕入戏难，第一天拍戏强度挺大，夜里降温后，段星瞬还是累得一头汗。他刚拍完一条下来，就看见梁谷谷激动地举着手机：“顾哥的电话！”
顾池：“你在片场怎么样？礼物送出去了吧？”
段星瞬沉默了下，选择撒个不痛不痒的谎言：“送出去了。”
顾池并不觉得奇怪：“有说什么吗？”
刚才女主请全剧组喝奶茶，特地亲自递给段星瞬，微笑着说合作愉快，这就算是互相拜访了。
段星瞬活学活用：“说了合作愉快，你怎么样了？能出院吗？”
顾池叹气：“医生让我住一周，我怕我再不回去，一群小兔崽子就翻天了！还是小段你让人省心。”
段星瞬不好意思回他这句话。
顾池：“算了，反正我这么些年也没休过假，趁生病好好休息几天。对了，有新歌没有？一想到办公室里那群小崽子，就只有钱能抚平我受伤的身心了！”
段星瞬：“！！！”
“导演刚才叫我了再见！”
应该是期待说“晚安”的原因，一晚上段星瞬演技在线，导演也没怎么卡他。
而每天保持四通电话，让段星瞬心情好，演戏就更得心应手。他一周的拍摄时间原本就在赶工期，合同金额也比他接其它剧本提高了百分之三十，因为这几天拍摄进度超前，最难拍的夜戏，原计划七天也用了四天就结束。
段星瞬很欣慰，他终于不用熬夜了。
这天白天的戏份结束，段星瞬换好衣服，准备卸妆，导演过来找他。
导演：“今晚投资请吃饭，小段你也来一下？”
段星瞬一向不参与这种饭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吧，我又不会喝酒又不会聊天。”
“这不是老顾也不在……”
“顾哥还有两天才能出院。”
导演几番欲言又止，终于把心中的话说出口：“晚上沈笑沈少也在，而且我听人说，是他攒的局。”
他话都暗示到这份上了，段星瞬该不会还听不懂吧！
自从收了大礼包之后，段星瞬就记住了这个了解他口味的沈少，还未见面，好感度已经可以打七十分。
在搜索完沈笑在网上的资料后，段星瞬给他贴了个二世祖的标签。
去过很多国家，跑车游艇都有，但沈笑只分享家庭照片。有明星网红发布和他合影，都是在炫耀这位少爷。这种级别的有钱人还不花心，实在是罕见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段星瞬觉得他是被骆家几个不学无术的混子荼毒太深。
段星瞬充满好奇心：“那我去吧。”
这次聚餐去的人挺多，段星瞬看见男女主都来了。一部剧往往有多位投资商，他们到包厢的时候，几位小投资商已经在互相寒暄，段星瞬扫了一眼，沈笑还没有来。
导演已经先一步客气上，介绍主演团队。
段星瞬没来过这种地方，毕竟陪大佬喝酒是顾池的活，他会喝酒会划拳，还从来不带自家艺人。
偌大的包厢装修的金碧辉煌，在大厅里见到的男女服务员姿色一般，但进来端茶送水的胸前还挂着铭牌，上面有昵称和一串数字。
女主见段星瞬好奇，压低声音，故意调侃他：“看见铭牌没有，都是明码标价的。你看上哪个了？姐姐请客。”
段星瞬一吓：“你别开玩笑了。”
女主捂着嘴差点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这时候段星瞬的手机响了。
女主：“谁给你打电话了？待会记得关静音。”
“是闹钟。”段星瞬关掉闹钟，“我去打个电话就来。”
段星瞬经常会忙得忘记吃饭，他很珍惜每天打电话机会，又担心会忘记，就定了四个闹钟。
包厢外人来人往有点吵，段星瞬找了半天，最后躲进洗手间，见里面没有人，才敢打电话：“晚上好，骆哥。”
他打电话的语气愈发自然，也没有刚开始的小心和拘谨。
那种感觉，让骆唯觉得他是怕被挂电话。
骆唯：“晚上好，晚上吃了什么？”
剧组的晚饭时间比较早，这个点应该已经吃过了，虽然知道段星瞬不会亏待自己，骆唯还是忍不住想问，想知道他生活里的一点一滴。
段星瞬说：“还没吃呢，今晚我们出来聚餐。”
骆唯：“聚餐？和剧组里的人？”
“嗯。”段星瞬刚想说话，卫生间的门就被人推开。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其中一个女人娇滴滴地说：“哎呀王总！走错了！这是男厕！我不能进来！”
醉醺醺的王总：“没错就是这里，你开价，少不了你的！”
段星瞬：“……”
骆唯的声音将至冰点：“段星瞬，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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