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入学过了一个月后，警/察学校批准警校生可以离开学校外出，以及外宿。

        又是早上的例行打扫。

        “鬼冢班的！不要偷懒！”伊达航对着三三两两散在周围的警校生大声喊道，“干净打扫干净，去吃饭了！”

        “好！”众人应道。

        “松田，帮个忙。”降谷零对着一边的松田阵平说道，“把你的簸箕借我用一下吧。”

        “可以啊。不过，你等会要记得零（拎）回来哦。”松田阵平做出搞怪的样子，右手提起他的簸箕。

        “哈哈哈。”降谷零被逗笑了，回道，“真无聊，2分。”

        “什么啊，我看应该是零分吧！”松田阵平不满的嚷嚷。

        两人同时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般，相视大笑起来。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是好啊！”诸伏景光看着笑得乐不开支的二人，感叹道,“你说对吧？”

        “是啊，我都有点嫉妒了，以前都是我跟小阵平最要好的。”萩原研二下巴抵着扫帚顶部，带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啊咧啊咧~”及川凛靠在后面的铁丝网上，正低头把玩着手中长条形的黑色物品，闻言吐槽道，“你们幼驯染组合都这么黏糊的嘛！”

        “啊。”诸伏景光没有反驳，只是侧头说道，“我记得rin也是有一个幼驯染的吧。”

        “诶？”萩原研二好奇看向那个青年，“rin也有幼驯染吗？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rin的幼驯染，我记得开学初听他说，”像是突然才想起来一样，诸伏景光眼中闪着盈盈笑意，“是一条鲭鱼呢。看当时rin的语气来看，他应该也很喜欢自己的幼驯染吧。”

        “喂喂喂……”及川凛露出半月眼，恶寒地抖抖肩膀，“谁会喜欢那条鲭鱼啊！我才不是那种喜欢和幼驯染待在一起的人呢！”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萩原研二看着二人，疑惑：“所以rin的幼驯染真的是条鲭鱼吗？真是有趣啊，怎么相遇的啊？”

        “为什么你们会好奇那条鲭鱼的事情啊……”及川凛手中的木条状石头已经被塑造成了笔的形状在他手里快速打着转，“都那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怎么相遇的啊，大概就是突然遇见了，周围也没有什么同龄人，虽然说那条鲭鱼讨人厌得很，但是也只能凑合一起生活了。”

        “萩原！”铁栏外传来清亮的女声，“下次休息时要办联谊会，你别忘了哦！”

        萩原研二冲栏杆那边的两位女警校生挥挥手：“嗯，交给我就好。”

        其中一位黑色卷发的女声作扩音喇叭的模样，喊道：“记得多叫点帅哥过来啊！”

        旁边那位紧接着喊道：“比如那个金发的外国小哥！”

        话音一落，其他四人的脸具是一变。

        踩到雷点了。及川凛想，双手插回口袋，准备离开。

        “你刚刚说谁是外国人？！”伊达航宛若凶神般出现在栏杆附近，对着外面的两个女声说道。

        两人同时被吓倒后退半步，结结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对不起，教官。”其中一人说完，两人立马背身跑了。

        “噗嗤……”及川凛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身打量了一下伊达航，笑得不停，“班长被认成教官了啊，哈哈哈。”

        “及川你！”伊达航大步走过来，大力拍在及川凛的背上，“算了……吃饭去。”

        “嘶、很痛诶！”及川凛直起腰，揉揉自己的背，也跟上去了。

        这次的午饭照样还是六个人一起吃，也幸好警校的桌子刚好六人一张，不然还坐不下。餐厅里熙熙攘攘，聊天声不绝。

        “遭了，我没有好好预习英语！现在英语教官把我当成眼中钉了，课上会被抓着不放的！”

        “要不你去请教一下降谷吧！喂，降谷！”隔壁桌子有个人冲着这边喊，“看你这长相英语应该说得很好吧！”

        降谷零回头，犹豫了一下：“嗯，还可以吧。”

        “不愧是金发混血！”那人阴阳怪气了起来，“你的英语是不是比教官还厉害啊。”只听前面一句，降谷零就大概猜到对方的目的了，他回头重新把刚刚放下的培根夹起，没有回应。

        倒是伊达航直接站了起来，他揪起对方的衣领，狠狠说道：“不要随便用外表来评判一个人！”

        那人一脸惊恐地回道“没……没有。”

        “而且，”伊达航从对方的嘴边拿走那根他始终叼在嘴里的牙签，“别以为叼根牙签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看着就不爽。”

        对方不停地抖动着眉毛，颤抖地说：“对，对不起。”

        “行吧，你知道就好。”伊达航放下对方的衣领，又变回了原来爽朗可靠的模样，“下次给我注意点。”

        及川凛抬眸，不动声色打量了在伊达航背后的那个青年，默默记下了对方的长相。

        伊达航刚回座位，萩原研二就问道：“呐，班长，我想问下，你该不会喜欢降谷吧？”

        伊达航震惊，及川凛震惊，降谷零震惊。

        降谷零被呛到不停咳嗽，诸伏景光拍拍自家幼驯染的背，目光却也在那两人身上打转，带着揶揄的色彩让降谷零咳得更厉害了。

        “打扫卫生的时候，你还特意帮他来着。”

        伊达航惊讶拍桌，吓得及川凛赶紧抱住自己的饭碗。

        “没关系的，你就别掩饰了。”萩原研二右手撑着脸颊，冲他使脸色，“我又不介意那种事。”说着他还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及川凛边吃饭，边侧头看着身边的萩原研二，想起上次对方将自己和班长配对的事情，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暗恋班长，才会想用这么奇怪的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在说什么啊？”伊达航脸上留下一滴冷汗，“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五人豆豆眼，五人震惊大脸，五人冲着伊达航大叫：“诶？？！！！”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伊达航挑起眉毛，拉开了自己与二货同期们的距离。

        “什么嘛！”及川凛挖着饭，含糊不清地说，“完全看不出来班长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可恶，被领先了。”

        “就是啊！”其他人也附和。

        萩原研二一手附上及川凛的脑袋，故作深情地说道：“如果rin也想交往的话，研二酱在这里哦~”

        “噫~”及川凛火速与他拉开两米距离，嫌弃地大声喊道：“阵平君，请管好你的幼驯染啊！”

        松田阵平举起自己的勺子，回应：“及川你保重啊！我可管不了hagi那家伙！”

        这天下午，是逮捕术的课，教官是鬼冢八藏。

        及川凛换服装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刚刚睡午觉的时候正梦到自己在港/黑/的日子，结果直接被五个大猩猩叫醒了，硬是连拖带拽地带到了场地。算是托他们的福，在警/校的这一个月生活里，及川凛还从来没有迟到或者旷课过。

        “逮捕术是基于日本传统的武士道，为了逮捕控制嫌疑人以及现行犯而凝练成的一种技术，有效的打击部位是下巴、肩膀、腹部、小腹，进攻的方式有突刺、飞踢、反扭、摔、勒、钳制、出警棍、出警杖、戴手铐等等，方式有很多。逮捕术的要点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情况下，压制并且不伤害到对方。”

        场上正在交战的是伊达航和松田阵平。

        “获胜！结束！”

        松田阵平抱着头盔下来，吐槽道：“真是的，班长他也太强了吧！可恶！放在平时打架，我可不会输给他！”

        萩原研二接上：“我在讨女孩子欢心和驾驶技术上不会输给他！”

        “可是，班长说他有女朋友了。”诸伏景光默默接上。

        “噗嗤——”及川凛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在两人想要杀人的目光下，上场。

        “上啊！rin！只要你能打赢那个人生赢家，就不追究你刚刚嘲笑我们了！”松田阵平冲着及川凛大喊。

        开什么玩笑。及川凛在心里默默吐槽，边走边整理好护具。他才没有兴趣和大猩猩真的打架呢。

        及川凛和伊达航面对面站好，鬼冢八藏举手大喊：“开始！”

        伊达航举起警棍，大步快速向前，从侧面直击及川凛面门。这么狠？！及川凛看着越来越近的警棍，侧身避开，滑步拉开与伊达航的距离。又是连续的快速劈斩，及川凛左右闪避，向后一个空翻拉大了自己与伊达航的距离。

        及川凛抬手想要擦汗，才想起自己带着面罩，不爽地“啧”了一声。他是真的不喜欢实战训练，这种需要自己亲自上场，狼狈地只能用肉身来击打或者防御在他看来是最愚蠢的方式。

        当然！及川凛向上格挡，右脚狠狠踩地，又接住了来自伊达航的进攻，在这方面自己也不会输就是了，比起太宰那个体术被全港/黑干部嘲笑的地步，及川凛心想，自己怎么也比那家伙好得多。

        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比赛，及川凛不好使用异能，那样也对伊达航不公平。他对伊达航的有一次斜面击打，歪腰避开，向侧边翻滚，手中的警杖狠狠击打到伊达航的脚踝处。

        伊达航一个趔趄，被击打到的小腿有着不明显的颤抖。及川凛微喘着气，目光看着对方游移了一瞬间，膝盖受伤了？什么时候？

        本来就没有获胜的必要，更别说对方已经受伤了，及川凛的兴趣立马降了一半，开始了消极防守。

        “喂，及川！”伊达航举起警棍对着及川凛的面目狠狠击下，“你在干什么啊！？别只顾着防守！攻击我！”

        及川凛狼狈侧身避开，火速举起警棍挡下对方接连着的一击。即使已经比了好几场比赛，伊达航的力气好像还是没用完，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果然，及川凛从侧边滚过去避开对面的击打，在心里吐槽，真是不愧为大猩猩之首啊！

        凌厉的劲风破开空气，及川凛感觉自己在对方身上看见了逼人的气势。“班长！等等等等……”及川凛侧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吧！不要这么认真啊！”

        在又一次横档之下，及川凛力气被耗得七七八八，直接坐在了地上。

        “比赛结束！”

        “呼——呼——”及川凛摘下头套，闷热的环境下汗水糊了满脸。好难受啊，及川凛半瘫在榻榻米上，两只手都在发麻，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人突然被揪起来，及川凛原本恍惚的眼睛重新聚焦，定格在眼前这个即使在头盔下感受得到怒火的人身上，“我说！及川！你为什么不攻击我！为什么只是闪避！”

        及川凛的茶色头发被汗水沾湿，落在眼前，听到质问也只是转动了眼珠，绿色的眸子有点迟钝，他恍惚了一瞬间才像是终于明白了对方质问他的话，有点惊讶的模样。

        及川凛手上还拿着头套，抵在伊达航胸前，皱着眉头拉开两人的距离：“班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攻击了啊，只是班长你的攻击太过于密集导致我无法回击罢了。”

        “你！”伊达航松开及川凛的衣领，让他掉在榻榻米上，机具穿透力的目光狠狠盯着对方，“及川，你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吧！不管如何，已经决定的事情如果不拼劲全力的话，到头来是什么也得不到的！”

        及川凛在听到的一瞬间，脸色一变，没有回应伊达航的话，只是重新站起来，拿起头套下场了。

        “喂！rin，在这里输给班长很正常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松田阵平看着下场的人脸色苍白，似乎沉浸在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里。

        “是啊，rin，身体不舒服吗？”萩原研二看着及川凛，有点担心。

        “啊。没事。”及川凛接过诸伏景光递过来的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渍，“我去外面洗把脸，zero加油啊！拿下班长！”

        水龙头在“哗哗”地流淌，及川凛双手抵在两侧，没有任何动作。

        “不管如何，已经决定的事情如果不拼劲全力的话，到头来是什么也得不到的！”伊达航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震耳发聩，声音在耳膜鼓动似乎能够顺着血管直击心脏。及川凛脑子一阵一阵地发晕，陷入了过去的一段回忆。

        “boss，”黑发青年对着面前的组织boss行礼，恭敬地问道，“mimic似乎盯上了我们，需要提前动手解决吗？”

        站在窗口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神色隐藏在他那半长的黑色头发下，深红到几乎发紫的眼睛在夕阳的反射下发出魄人的光，他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及川君认为呢？”

        及川凛垂着头，猩红的眼睛盯着地毯，不让自己有半点不对劲：“港口mafia的尊严不容侵犯。”

        “一个基层人员换一张异能许可证，”靠在窗边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及川君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

        及川凛心脏几乎是一紧，回想对方曾经教导自己的，闭眼回答：“养育部下、将他们安置在最适合的位置、必要的时候就舍弃，只要是为了组织的话，无论怎样残暴的事都要去做。”

        “嘛嘛。”森鸥外亲昵地抚摸青年的肩膀，“及川君也很明白啊。这下，及川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及川凛垂首，想起之前自己的幼驯染时常笑着谈起的酒吧聚会，默然无语。

        及川凛起身离开，与森鸥外如出一辙的黑色大衣在转身时略微扬起一角，走路无声，寂静重归于偌大的办公室。在及川凛打开门时，他顿住了，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了一句：“织田君的辣咖喱，真的很好吃。”

        轻轻的尾音很快就消散在空中了，听到了全须全尾的森鸥外只是加深了笑容，目送着自己的弟子离开。

        “林太郎真是虚伪呢！”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金发萝莉坐在办公桌上，童稚的声音直接揭穿了男人的目的，“明明还有别的计划可以避免人员的死亡吧，这样的话，搞不好林太郎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弟子呢，那个时候可不要抱怨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啊~爱丽丝酱~”刚刚还正经的男人立马变了一个模样，他围绕着名叫爱丽丝的萝莉扭捏道，“这也只是小小的考验呢。当初前任boss死亡的时候，只有太宰君在身边，虽然及川君在后来也赶到了，但还是让人难以完全放心呢！”

        及川凛刚刚离开港/黑大楼，藏在大衣里的电话就有拨进来了。

        “莫西莫西？”及川凛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事吗？及川先生现在很忙，不是重要的事情请自觉挂断电话。”

        “小尾巴你不是刚刚离开森先生的办公室吗？明明闲得都快发霉了！”对面熟悉欠揍的声音想起，“如果不是织田作要求，我才不想拨通你的电话呢！每次主动给你打电话，都会倒霉整整！——一天呢！”

        “啧。”及川凛想起刚刚森鸥外的话语，心情极差，“所以你能不能说重点！鲭鱼太宰！”

        “噢，织田作问你什么时候来他那吃饭，他的辣咖喱一直有为你备着，还有，那群孩子们也很想你。”太宰治懒散地蹲在集装箱上，看着眼前被夕阳照着发出粼粼微光的湖面，吐槽道，“为什么小尾巴你会这么受小孩子喜欢啊？果然，笨拙的小屁孩无法看清楚大妖怪的真实面目嘛！太恐怖啦！”

        及川凛加重了握着手机的手，咬牙道：“因为太宰你这家伙每天寻死觅活的，哪个小孩子会喜欢你，连爱丽丝都对你谢敬不敏。”及川凛想起最近mimic的事情，回道，“帮我和织田君说一声吧，我三天后会来，孩子们的礼物也准备好了。”

        及川凛敛眸，犹豫半晌，询问对方：“你们最近的酒吧聚会还在继续吗？”

        太宰治故作惊讶地问道：“小尾巴你怎么开始问这件事了，你也想加入我们吗？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看见小尾巴的脸我会想吐到喝不下半滴酒的！”

        及川凛忽视了对方挑衅的话语，“喂，太宰，我是认真的。”

        “啊，”太宰治声音低沉下来，“并没有。安吾最近都很忙，连织田作也意外地忙到没有时间。”

        “嗯，这么忙的话，可以让孩子们在我这里住几天，我的公寓足够大。”及川凛告诉他。

        “哼。”太宰治带着笑意轻哼一声，“我可不会谢谢你哦！”

        及川凛嫌弃大喊：“谁稀罕你的感谢啊，混蛋太宰！”

        结果，还是没能救下来啊。及川凛愣愣地看着水流过自己的手掌，一瞬间透明的水流似乎变成了粘稠的鲜/血，猩红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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