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太让我失望了

比秦瑶晚来一步的林姝和白胥此时也到了，对上云衡不满的眼神，二人皆有些讪讪。

        谁能告诉他们，师叔今日为何如此积极？

        这本是弟子的动员大会，为何他会来？而且竟比他们来得还要早！

        几人还没来得及搭上话，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秦瑶往前方瞟了瞟，发现是几个老头来了。

        站在中间的那个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此次试炼为期三个月，期间我会和几大掌门共同监督，众弟子于秘境之中各凭本事，切记不可蓄意伤人。三月之后秘境会自动开启，届时方可出来。”

        接着另外几位老头又开始新一轮的叮嘱。

        秦瑶听了个大概，觉得有些无聊，回过头对着云衡问道：“师父，这几个老头是谁啊？”

        云衡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跟她提过各大宗门如今的情况。

        “仙门有百家，其中天芜宗为首，站在中间那个就是他们的掌门天枢道人，剩下的从左到右分别是是百兽宗、青玉宗、星梦宗和新月宗的掌门了。咱们与他们并无来往，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可以。”

        “那师父，咱们是哪个宗门啊？”秦瑶总算想起来这个问题。

        “清陵宗。”

        “啊？哦。”还以为会是几大宗门里的一个呢！

        “怎么了，很失望？”云衡似笑非笑地看向秦瑶，眼神有些微妙。

        秦瑶以为云衡会误会自己嫌弃宗门，当即解释道：“不是的师父，我想着您这么厉害，怎么也应该待在一个很厉害的宗门里，被人当老祖宗给供起来呀！”

        “供起来倒不必。”云衡仿佛想起来了很久远的事情，表情略微复杂：“只是听人说过，领导别人自然很好，但失去了很多自由，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但是其实自己开心才最重要。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一直待在清陵。”

        说完这些话，云衡突然变得很沉默，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秦瑶猜测，这或许和自己师父的过去有关吧，而且是一段并不太好的经历。

        她自然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于是同样闭口不言。

        上方的讲话这时刚好也到了最后的阶段，秦瑶前面的全都没听见，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后果自负”。

        而后天枢道人挥手召来几艘巨大的云舟，让众弟子分别搭乘它们去往祥腾秘境。

        “离秘境还有一段距离，按照以往的规矩，只有搭乘云舟才能过去，三日便能抵达。”看秦瑶有些疑惑，云衡低声解释道。

        到底是放秦瑶他们单独出去，云衡始终有些担心，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你师兄稍后会和你上同一艘云舟，不必担心。这三日若是无事，你可以趁机修炼。”

        他很有些苦口婆心，“多涨一分功力，你在秘境中的危险就会少一分。”

        秦瑶深觉自己在云衡眼里很有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模样，赶忙为自己正名道：“师父，我近些日子都有认真修炼的，只是不知为何，进展并不大。”

        虽然她前世不用修习这类术法，不太懂这些，但是，说好的举世难寻的天灵根呢！

        这样一点也不厉害！

        云衡并不惊讶，“你体内有百日歺，它本就算是一种毒，十分阻碍你对灵力的吸收，因此这些时日我并未督促过你。”

        秦瑶不明白了，“那师父方才为何又让我修炼？”

        云衡无奈地笑了下，语气低了许多，“虽然明白现状，但做师父的心，总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够尽可能多地降低伤害。”

        秦瑶这一瞬间有些被触动到。

        自己这个师父表面上看起来极其不靠谱，但功力却出人意料地高，看得透很多事情。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大大咧咧还有点疯疯癫癫，实际上为人细心又周到。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难得的，秦瑶没有在心里吐槽他，而是耐心开口，认认真真地表态。

        “乖。”云衡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万事不过心样子。

        登上云舟，秦瑶按照领头长老的分配入住了，白胥和林姝都在离她不远的房间里，唯独这几天里没见到楚暮。

        自己这个师兄，还真是行踪成谜呀！

        不过师父说他一定会来，秦瑶也就没有过多地往心里去，想着总会等到的。

        倒是眼前，第一次见云舟这种稀奇东西，秦瑶觉得不到处去逛逛很有些对不起自己。

        不得不说，这艘云舟的确很大，且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吃饭喝茶的地方、聊天下棋的地方，就连互相比拼练手的习武台都有。

        就连各处的装饰和摆件，秦瑶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很用了些心思的。

        秦瑶禁不住感叹，不愧是五大宗门，果真会享受生活！

        然而这片刻的轻松惬意很快便被打破了。

        看着向自己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秦瑶很有些无语：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

        不想此刻的好心情被破坏，秦瑶忍了又忍，还是决定转身先走，暂时避免冲突。

        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师姐！”一道娇娇嗲嗲的声音喊住了她，毫不夸张地说，秦瑶迅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苏灵能不能好好说话？！每次听到她矫揉造作的声音，秦瑶都觉得自己得折寿。

        抱着还想再多活几年的想法，秦瑶果断抬脚离开。

        “师姐可还是在怪灵儿？”苏灵很有些不依不饶。

        上云舟后她可是特意打听了秦瑶的住处，借透风的由头拉大师兄一起过来的。

        她想着，以秦瑶的处境，必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混进来的。如今乍然被自己的心上人发现，秦瑶此刻必定羞愤不已。

        她来之前便打定了主意要看秦瑶的笑话，此时怎会轻易让她离开？

        不管原因是什么，苏灵的这句话却是的的确确地起了作用。

        因为，秦瑶忍不了了！

        她迅速转身，对着苏灵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怼：“没记错的话，我年纪比你小，而且我已退出了宗门，你叫师姐，是在恶心谁呢？”

        苏灵等的就是秦瑶开口。

        她眼眶一红，低低弱弱地说：“师姐……”

        说完像是有些害怕，惊惧地看了秦瑶一眼后改口，抽抽噎噎地：“瑶、瑶瑶，你还在怪我们吗？别生气了好不好，那日分开后，师兄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这一个月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他心里其实还是挂念你的，你不要怪他好不好？要怪、要怪就怪我吧！”

        秦瑶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灵演戏，一言不发。

        她没开口，苏灵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坚持道：“我知道你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感情不同于旁人，师兄为了我而弃了你，你心中定然怨恨，可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说着她慢慢往秦瑶面前走了几步，接着说：“我不愿意做破坏别人感情的恶人，既是因为我让你们师兄妹离心，那今日我便把这条命还给你可好？只要你可以原谅师兄，我不想再见他伤心了！”

        秦瑶依旧无动于衷。

        苏灵拿不准她在想什么，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一不做二不休，她咬牙拔出自己手边的剑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意料之中的，江临渊打掉了她的剑。

        “灵儿！”

        苏灵借势往他身上倒，被江临渊接了个满怀。

        江临渊抬头看向秦瑶，目光责备，“秦瑶，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看着同门在眼前寻死无动于衷！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原本心有歉疚，担忧你，想将你寻回来，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新月宗绝不会容忍有你这样的弟子！”

        秦瑶被气笑了，刚要开口怼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说得好！”

        三人循声望去，一人缓缓从阴影里走出，似乎已经瞧了许久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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