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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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亮光透过窗纸洒进城楼,落在萧念的眼皮上,她半睡半醒,酒醉后头痛未消,翻了个身想接着睡下去,哪知微微一动,身下就从柔软安适变得坚硬硌人,让她瞬时清醒。
她将手覆在眼睛上,适应了一会才睁开,左右看看,周边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抬眼再看,昨夜未喝完的酒还置在身前不远处的桌上。
短暂的思考过后,记忆中缺失的那块空白忽然被填上——昨夜是在襄州城楼上过的,她喝了酒,然后呢?
脑中闪过几个模糊零碎的画面,影影绰绰,还夹杂几句真假不明的话语,她捂着脑袋,一时想不明白,只好不再执着于此。大约是喝多了早早睡下,无事发生,所以才没了印象。
只是……风回呢?
她扶着地站起身,走动两步发出细微的声响,门就在此时开了。
风回在外探出头:“你醒了?”
“我在这睡了一夜?”
“你喝多了,不省人事,想带你下城楼找个住处都不成,我只好找人拿了个软垫,让你在这凑合了一夜。我住外间。”他指了指脚下,又温声规劝道,“以后喝不了还是别碰了。”
说话时,他探进半个身子,原该在身上的外袍不知去向。等她回头看地上时,才发现,原来是给她做被褥盖了一夜,在她反复碾压拉扯下,此刻正覆在地上,满是褶皱,看不出原样。
风回一同看过来,萧念赶忙去捡起,尴尬地回身:“这个……对不住,我赔你一身。”
他不在意地笑道:“你这会上哪去赔给我?拿来。”
她伸手递过去,看他不拘小节地穿上,歉疚地吐了吐舌头。
见他不紧不慢低头理好前襟,随意道:“醒了就走吧。”
在别人地盘睡了一夜,她也十分别扭,这会儿毫不犹豫地提步跟他出去,昨日聚在二楼的几人此时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径直下了城楼。
到了城墙边上,见风回不仅不顺道出城,反而往反方向走,她不明:“去哪儿?”
“回宗门。”
“回长明宗,从南城门出去再向西不是更近些?”
“是回九黎剑宗,往西北走。”
萧念步子停住:“哦,是我误会了,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他也停住,回头问:“你去哪儿?”
“回宗门啊。”
“昨夜答应我的事,你忘了?”
萧念反复回想昨夜说过的话,能想起的只有与他斗气饮酒的那一段:“什么事?”
风回皱了皱眉:“群英会?试剑比武?”
寥寥几个字,像把铁锤砸在她头上,将她彻底敲醒了。大段的话语重回她脑海,是啊,她昨夜不是答应了要他同去九黎剑宗?
“可是,我还没向师父辞行!”
“几日前,我回长明宗向姚师叔辞行时替你禀明了,他是知道的。”
萧念恍然大悟:“你诓我?我师父他没说什么?”
“他不领你去,还能拦着我带你走?你若不想去,可以就此打道回府,不过一言既出……”
萧念无法说不,可是这实在太过草率,她还没做好离开宗门的准备,这群英会一来一回,至少也得耗个一月,阑州那边也没给个交代,她心有不安。
风回驻足等她,她没多想,道:“我去,不过我得先写封信捎回阑州。”
眼下没有信鸽,风回陪她在襄州城中找了个驿站,将要落笔之时,她纠结了很久,仔细措辞,认真研读确信无误后才落了火漆,希望父亲不会怪罪她。
写给阿鸾时,她就轻松许多,可她日子过得平淡,虽有许久没与萧鸾通信,却想不出有什么好写的,只好简单提几句襄州盛景,再寄些情思,答应了待试剑会一结束,就回去见她。
阑州离此地更远些,约莫她到九黎剑宗再过几日,这信才能送到家中。
做好了这些事,二人一路向西北出了城。西北方向远远望去,重峦叠嶂,群峰耸峙,其中最高最宏伟的那座,就是天下第一宗门,九黎剑宗所在的无妄山。
传闻说,荒古时期,一十四洲中土大地都被分了个干净,九黎剑宗的开山祖师爷虽有壮志,苦于无处立山门,只好顺道去一剑收了阻在三州之间圈地作乱的溪山兽,将溪山巨大的头颅埋进厚土中,在尚且荒芜群山中开立的九黎剑宗。
有斩落溪山的威名在,九黎剑宗很快名扬四海,上山拜师的人不计其数,这名声一响,就响到了今日。
他们回山速度不快,进入九黎群山一带时,距群英会只余不过两日。
看风回回程途中不紧不慢,萧念十分怀疑他其实并不想回山,若不是有群英会这一要事,为了宗门的脸面必须在场,他大概更情愿在襄州游荡。
路上,她曾问他可还回长明宗,他摇了摇头,她惊奇:“你长明心法悟完了?”
他不以为意:“学了点皮毛。”
至于这点皮毛是多少,大约只有他自己清楚。
进了山里,行路时少了山外官道扑面而来的尘土,萧念舒心许多,他们走在经年累月被人踩出的山路中,蜿蜒深入,走了很久才近无妄山。
萧念越过重重树影抬头看,那山路绵延曲折,直往高处去,一眼望不到头。
她惊叹:“你们回山,真要走这条道?”
“自然。”
她总算明白,为何当年上山求师者无数,而九黎剑宗子弟始终是那么些人,不增不减,这条山道就足以让大多人望而却步。
疾行到山脚下时,能看见众多与他们一样上山的人,都是为群英会而来。其中有人要么御剑,要么施展身法前行,更有甚者,直接祭出了飞行法器,从纸鹤到红莲,五花八门,惹人羡慕。
然而更多的是徒步苦行者,大约是功法不到家,也可能是师长有意磨练,慢悠悠地靠一双腿爬上山的大有人在,隔了数十丈,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叹。
萧念思虑着要如何上去——飞行法器她没有,这样的珍宝一般人得不来,御剑术她也没习过,首先要有一把能飞的好剑,那溪山兽是用四肢爬行的凶兽,想必她的溪山剑是不会飞的……
思来想去,只有靠身法了,她通晓此道,虽费力了些,却也不比旁人慢。
二人站山脚下,正想着,风回拍了拍她的肩,她扭头看去,他已经站在浮空的长剑上,伸出一只手给她:“上来。”
“?”萧念很想将他一把拉下来,“会御剑你不早说?”
与他同行了数回,若改换为御剑,她该省多少力气?
他无辜道:“你何时问我了?人间景致好,全靠外物行路有什么意思,御剑也需耗费灵力,不比慢慢走路轻松。”
萧念笑不出来,最后还是实诚地伸手,借他爬上去,一站定就甩脱了他的手。
他提醒道:“站稳。”
脚下的剑动起来,循着山道往上,她没经验,浑身绷直了,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随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高,她甚至不敢向下看,只能目视前方。
无妄山上多松柏云衫,入秋仍是绿意盎然,抬眼入目是一片翠绿,叶片细直,有种说不出的锋锐,无意中加剧了她的紧张。
风回在身前忍俊不禁,萧念察觉到,气愤地顺着衣角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他不觉得痛,反倒心头一乱,故作镇定地说:“我劝你别乱动,担心一起掉下去。”
“功法没修到家就敢滥用,吃过亏就长记性了。真掉下去,我拉你垫背。”
“姚师叔说的?”
“我说的。”
“有他的风采。”
她又掐了他一把,他沉默了会,最后只喊了声她的名字:“萧念。”
好似她真犯了什么大错。
她老实站好了,他也不再取笑她。
两人静默着越飞越高,为了照顾她,他没飞太快,身边偶有后来者越过他们飞到上头去。
又过一会,萧念听见有人在身后高声唤了一句师兄,接着飞到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行。
她转过头去,身侧是一名年轻男子,他也正侧着头,看向风回,问道:“师兄何时回的?”
风回不去看他,淡淡道:“瞧不出来么?今日。”
那人笑两声,目光暧昧地在她与风回间打转:“这位姑娘是?老远就看见你们……”
她直觉后续没好话,打断他:“长明宗,萧念。”
“竟是姚前辈高徒,在下九黎剑宗席苍。姚前辈日前就赶到了,姑娘怎么没与他一道?”
没等她答,风回已是加快了速度,极快地掠过席苍,把他丢在后边。
萧念:“你……”
他略微冷淡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不用理他。”
其实听他口中吐出席苍二字时,萧念心中有几分惊讶。
九黎剑宗宗主余长清有两位嫡传弟子,除去风回,另一位就是席苍。与来路不明的风回不同,席苍出身优越,乃是恒州城主的长子。
因烟雨楼地处恒州,无人制衡,虽不会主动生事,却始终是个隐患。故而恒州城主将长子送来九黎剑宗,时刻盼着回去恒州接下城主之位,镇守一方。
说来席苍的境遇和她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曾特意了解过其中渊源,略知一二。
席苍迟早要回恒州,虽家世压了风回一头,却没有几人觉得他能与风回争九黎剑宗下任宗主之位。
萧念在长明宗时曾听弟子们私下议论过此事,当中也有人不同意这说法,理由是那恒州城主别的没有,儿女成群,若有机会当上九黎剑宗宗主,何必非要回恒州当个憋屈城主?一切都要看将来的试剑大会,席苍若能拔得头筹,万事难说。
这话有理,争论之中,几人竟真吵起来。萧念听完觉得可笑,自己功法才学了半吊子,竟在这旮旯里臆想当九黎剑宗宗主好,还是当恒州城主好,这不是有病吗?
如今想来,这虽与他们无关,却与风回息息相关,怪不得他不给席苍好脸色。可席苍分明对风回笑脸相迎,他这样,岂不是落了下乘,风度何在?
萧念打量着风回的背影,心中想了许多。
站在前的风回感觉到背后有点凉,一语道破:“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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