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不自量力？

远离大战的某一世界空间。

        地底深处，一条无尽的地心岩浆汩汩流动，速度很慢，不知流向何处。岩浆炽热，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存活其中。无尽年来，两旁也极少能感受炽热以外的其他气息。早些年，这里还能出现一些由地心火孕育而生的生灵，都是实力强大的火精神魁，一出生就是金丹期，可以说是天生地长的灵物。但自从这里来了一个女人，像冰山一样的女人。她将能看到的所有火精神魁灭杀，取其精血骨肉和地心岩浆炼丹。就连化境级的火精神魁都有死在她手中的，对火精神魁来说，这个冰山女子就是个杀神，望之生畏。好在她不常来，要不是为了炼丹，很少来这地底之下。可六十年前，她又来了。不仅她来了，她还带来一个更美的年轻女子，是她的徒弟。这对师徒依旧是为了炼丹，可为了炼丹，火精神魁可就遭殃了，冰山女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哪怕是它们的王者也不是对手，都不知道逃到哪一方去了。

        热气腾腾的岩浆旁，两名绝世女子面对面而坐，在她们面前有一只巨大的炼丹炉。丹炉底部连接地心岩浆，岩浆化火，一点点燃烧。炉身铭刻着复杂的纹路，时隐时现。

        地上躺着一只鲜血尚未凝干的火精神魁，通体火红，头生双角，体型庞大，哪怕是死亡也带着凶威。

        年轻女子时而冥想，时而调节温度，时而放入药材。她手法力道稍有差池，对面的女子便会出声提醒，倾心教授。

        “宁儿，这地精丹乃是为师独创，是六级灵丹中最顶尖的，就其炼制难易程度，已不在七级灵丹之下。你若能悟透其中道理，当入丹道。我等炼丹之人，不是要炼制多珍贵的灵丹，而是要以丹入道。你现在已经摸到丹道边缘，只要能炼制出真正的地精丹，定然能登堂入室！”

        冰山女子手掐诀法，随时准备出手，“这里的地心岩浆是由地心火孕育，乃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火种。对于我们炼丹师来说，火种同样十分重要，是成丹的关键。你修为尚低，想要完美控制地心火还有难度。不过想要真正的入丹道，引火入体是必要的过程。宁儿你身怀水火，水火相生相克，将地心火引入体内亦难亦易，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年轻女子在地火旁边，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瞬间化为烟雾，干涸消失。她深深望了冰山女子一眼，在引地心火入体之前，犹豫片刻道：“师尊，您说他真的活着，对吗？”

        她深知引地心火入体多么凶险，心中挂有一念，带着此念必然会分心，所以她想要在这之前确认，以免入道不成反入魔。

        冰山女子道：“我不想骗你，双劫谷渡劫后的第三年我便找到天机门的门主，请他卜算过……当年我告诉过你，他并没死是骗你的。”

        “师父，您说什么？！”年轻女子苏宁也就是宁诗雨，听师尊珲语尊者如此说，一张脸变得惨白不堪，讷讷道：“这么说，他已经死……死了？”

        舌头都不听使唤了，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

        珲语尊者皱眉，随即却摇头，“为师并没这么说。”

        原本伤心透顶的宁诗雨眼睛一亮，“师尊，您……到底什么意思？”

        珲语尊者道：“天机门主只说他生死难测，正在一处密地经历生死大劫，危机重重。所谓危中有机，机中有危，你修行岁月也不算短了，应该清楚，万事无绝对。宁儿，他是死是活，就连天机上人都无法推断，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入丹道，我便会云游，不再管你之事，也不会再管宗门之事。可要是你无法达到我的期望的话，就算他没死，我也会杀了他，以绝你之魔障。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下来，将地精丹炼出来，真正进入丹道。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正在遭受磨难，你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可能解救他！”

        她说话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如此一番抑扬顿挫的说辞，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吧。

        宁诗雨沉吟不语，她很清楚师父的性格，若不是自己正在入道的关键处，她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番话的。珲语尊者的苦心她自然知晓，可她对苏泽的思念和担心又岂能置之不理。她心中十分纠结。

        “罢了，今日你之心已乱，待休息几日再来炼制这地精丹吧。”珲语尊者叹息一声。

        宁诗雨双目无神，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入道。勉强为之，后果可想而知。

        ……

        “对不住苏兄，师伯和苏宁师妹都不在花都，恐怕你目前见不到她们了。”花月婵满脸歉意，答应苏泽的事情没能办到，让她心中有愧。

        关于太上长老们的去处，哪怕她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也没权利知晓。

        苏泽沉吟片刻道：“不知尊者去了何处？”

        花月婵摇头，“就连我师尊都不清楚，真是不好意思。”

        女王和珲语本是师姐妹，地位十分尊崇，别说旁人无法知道她的行踪，就是女王也极少过问。整个百花宗，珲语这位太上大长老比女王还要更神秘。

        “没关系。”苏泽道，“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回法宗去。”

        儿女虽然情长，可如今法宗和三泉宗都处在战火之中，两宗同门浴血拼杀，他也不能独善其身。闭关近七十载，不就是为了出来吗，自然要重回灵寰世界和华夏世界。

        “这，就走？”花月婵有些不舍，但脸上看不出来异样。

        “嗯。”苏泽道。

        “那好，我现在带你去传送阵，送你离开。”花月婵转身，看不清她的脸色，不知她在想什么。

        苏泽随她离开府邸，前往传送古阵。因为花灵界和灵寰世界分属两大不同的世界空间，所以想要从花都直接传送至法宗宗地基本是不可能的。苏泽有两个选择，要么传送至规模更大阵法更稳定的天鼎宗，然后从天鼎宗转道法宗。要么就是传送到灵寰世界东方的极乐沙漠，那里距离法宗宗地同样遥远，但算得上法宗的势力范围。只不过极乐沙漠不是什么好地方，被迷失在那个地方的修行者多得数不清，除非是化境强者否则想要全身而退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苏泽还是选择从极乐沙漠转道，毕竟那里是法宗的势力范围。

        在去传送阵的路上，遇到昨天见过的左翼，半步王者长老。

        “哟，这不是法宗的无双长老嘛？这是去传送阵的路，莫非无双长老是要离开吗？”

        左翼明显还在为昨日会议上的丢脸耿耿于怀，见到苏泽丝毫没有好脸色，气息和神识压制十分明显。不过有花月婵在旁边，他也不会太过放肆。事情他已打听清楚，无我山一战，无双以极厉害的阵法实力摆下阵法，挫败敌军。不过具体的情形他并不清楚，相关之人都被下了禁言之术，无法告知他更多的细节。在他想来，最多也就是一个阵法师而已，在阵法上有不俗的实力罢了，在自己这位半步王者面前情同蝼蚁。

        见他横在前面，苏泽神色不变，淡淡道：“既然阁下知道我要离开，为何还要挡住去路？需知好狗不挡道，挡道非好狗。”

        左翼勃然大怒，“臭小子，你敢辱骂于我？”

        花月婵是公主身份，呵斥他几句尚且能忍受，可苏泽不过是宗外之人，敢对他这位半步王者如此无礼，当杀不赦！

        苏泽笑了笑，“我既已辱骂，又何来敢还是不敢？”

        “你找死！”

        左翼身形一动，身体划破天空，背部出现两道虚影，看上去像是突然长出来的两只翅膀，左边的翅膀更大更凝实。这便是左翼这个名字的由来，他所施展的左翼神诀乃是上古传承，威力无穷。

        见他对苏泽突下杀手，花月婵下意识想要阻止，但当初未能亲见他和希洛凤交手，一直心存好奇。左翼虽强，但比起希洛凤来相差不至于太大，孰强孰弱还说不定呢。苏泽和他交手，当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仔细盯着苏泽，很好奇他到底拥有什么手段，竟能以区区元婴中期对抗半步王者。

        半步王者怒而出手，哪怕元婴巅峰级实力也很难抵挡。左翼也是怒极，竟没发现花月婵连丝毫的阻拦之意都没有。他倒也没真想一击之下将苏泽斩杀，只不过是要给他些教训，让他不要太过猖狂。

        “区区元婴中期，不过是倚仗战争时期，阵法师在各宗中的地位提升。不过你一个法宗阵法师，在百花宗嚣张，真是狗吃了脑子！”

        几十年的大战，让各宗的阵法师地位不断提升，倍受倚重。若是百花宗的阵法师，左翼还不敢下此重手，不过法宗的人嘛……只要不真的打杀了，能有多大的事？

        眼看苏泽就要被他的左翼包裹，苏泽却没任何的动静，这让左翼更加的齿冷，“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看来是真的倚仗自己阵法师的身份，还以为是保命符不成什么？”

        就在左翼以为眼前之人毕竟受到重创的时候，苏泽后发先至，一拳捣来，看似无奇，拳面却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将他的拳头包裹，一眼竟看不出虚实。

        “不自量力！”看到苏泽反抗，左翼满脸不屑。

        苏泽没出声，嘴角浮现一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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