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我不好好睡觉，我还能干嘛

苏牧婉睁开眼睛后，眼前立即映入的是莫从渊的衣服，白色的衬衫。

        “你现在能够看得见我吗？”莫从渊伸手指了指自己，对苏牧婉说道。

        苏牧婉点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能够瞧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她连忙转移了实现，去看别处，她想看看更多的东西，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过东西了，天知道她有多么渴望能够看见嘛，眼下真的重获光明了，苏牧婉兴奋地几乎要大哭，可是为了眼睛，她只能忍着，不能哭出声。

        陆景年一直站在苏牧婉的身旁，听见苏牧婉说的话，他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原本以为只是轻微的视物，现在确是完全能够看见了。

        她得心跳跃的很快，那是兴奋所致，原以为她的人生已经烂得无药可救了，却原来老天爷还是会可怜她的，至少她的眼睛能够重新看见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莫医生，我现在能够看见你，看得很清楚，我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完全恢复了？”苏牧婉出声说道，她的语气里夹带着喜悦，那是根本掩饰不了的高兴。

        莫从渊轻笑，“别着急，我先给你眼部做个检查。”

        苏牧婉很听话地配合，一系列的检查下来以后，莫从渊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他出声对苏牧婉说道，“你的眼睛，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恢复了，之前我便说过，你的眼睛有可能经历了刺激以后便会恢复，恭喜你，牧婉，你的眼睛好了。”

        苏牧婉下意识地捂住嘴，眼泪直接从眼眶里跑出来，她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莫从渊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她的眼睛真的好了，经历了刺激以后突然之间就好了，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绝望了，可是却突然出现了光明，这一切都告诉她，她的人生还没有太烂。

        “谢谢你，莫医生。真的很谢谢你。”苏牧婉诚恳道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满心的感谢却是真的，如果不是莫从渊，她的眼睛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恢复。

        莫从渊轻笑，“我还是会给你开一些药用来调理的，你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未见光，是很脆弱敏感的，你这一个星期都不要经常用眼，格外注意休息，不要在强光下活动。”

        苏牧婉点头，“好的，我都记住了。”

        莫从渊伸手拍了拍陆景年的肩膀，出声说道，“我应当恭喜你才是，终于是个好结果。”

        “是的，是好结果。”即便今晚鸡飞狗跳，苏牧婉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正是因为这些刺激才让她的眼睛重获光明，一切似乎又都变得值得了。

        苏牧婉抬眸望着陆景年，她有些呆愣，心中疑惑，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陆景年现在这幅憔悴的样子哪里还有从前陆少的影子，胡子拉碴的，黑眼圈重的都快要和熊猫有的一比了，一向注重形象的陆景年，有一天竟然会把他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原本心里对他的埋怨，忽然就逐渐消退了，看着他这幅样子，她又怎么可能还怨的了。都是为了照顾她，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吧，这些日子，陆景年为她付出的，她都感受得到，即便眼睛不能看见东西，但是心却是活的。

        如果从前她还会怀疑陆景年对她的心，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真切能够感受到陆景年对她的好。

        她告诉自己，给自己和陆景年一个机会吧，好好地重新开始，即便结局未知，可是她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不愿也不甘放弃陆景年。

        苏牧婉知道自己是矛盾的，每天都在心里折磨自己，矛盾徘徊着，想要努力超前走一步，可是只要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她便又害怕地缩回了脚步。所以每每面对陆景年的真心，她都选择回避，不敢去直接面对，也不想从此拒绝。

        “牧婉，景年这些日子为了照顾你可真算得上是辛苦了，没日没夜地守着你，我都看不下去了，不过我还真的是佩服他，竟然可以坚持这么久，每天都只眯那么一小会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但是他却做到了，只不过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陆景年的影子。”

        陆景年出声回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说完，他看了一眼苏牧婉，两人视线相对，他对着苏牧婉微微一笑。

        莫从渊因为医院还有事，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整个陆园又只剩下了陆景年和苏牧婉两个人。

        苏牧婉看着憔悴的陆景年，出声说道，“陆景年，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个觉。”

        陆景年根本感觉不到累，他本就睡眠不好，从前也是到了很晚才会入眠，有时候失眠严重的时候，都要借助药物才能睡一个好觉。这段时间，因为要照顾牧婉，他根本没有时间收拾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看起来如此狼狈。

        “牧婉，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陆景年此刻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委屈，像是要被人丢弃了一样。

        苏牧婉头疼，她怎么觉得自己养了一个人形宠物，然后现在她的宠物在对着她撒娇。

        “陆景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现在再和你说很正经的事情，你现在这幅样子，说不清楚什么时候直接就倒下了，如果你不想我担心的话，现在就去楼上房间睡觉。”苏牧婉故意板着脸，冷声开口说道。

        陆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牧婉，她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是有些可爱的，“好，我马上就去楼上补觉，我要是再不恢复过来的话，估计我们家牧婉就要开始嫌弃我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牧婉，我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请求。”

        闻言，苏牧婉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景年之后才出声说道，“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陆景年微笑，“就知道我们家牧婉最好了，你也知道的，我很难睡熟，所以牧婉你可不可以陪着我？”

        苏牧婉下意识地便想拒绝，他睡觉为什么要拉着她，但是看着陆景年眼底的青丝，那些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以陆景年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对着她眨眼睛，故意让她看见他的憔悴，知道她一定会心软。

        “嗯，但是你得保证你一定要好好睡觉。”苏牧婉一本正经地说道。

        闻言，陆景年轻笑出声，“牧婉，我不好好睡觉，我还能干嘛？就算我想干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真的是有点困了。”

        陆景年牵着苏牧婉上了楼，他简单的洗了个澡便直接躺上床，苏牧婉卧躺在陆景年的身边。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陆景年闭着眼睛养神，苏牧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段时间，她睡得时间实在是有点多，这个点她还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想爬起来，但是陆景年的手直接搂着她的腰，哪里有给她挪动的机会。

        为了不打扰陆景年睡觉，苏牧婉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挪动半分。

        一安静下来，整个人脑子里便会浮现很多的事情，苏牧婉耳畔回响着的都是苏云曦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

        人从来都是很奇怪的动物，从前因为不知道自己和苏祁哲的关系，即便苏祁哲对自己很冷淡根本不把她当成女儿，但是只要想到他是她的父亲，她便依旧尊敬他，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

        可是当知道他不是她的父亲以后，她的心里忽然平静了，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她既想知道真相，又不愿意去把那些黑暗给打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承受的能力，就好像陆景年明明知道真相，可是却还是选择隐瞒她，也许只是怕她承受不了吧。

        原本她是很生气很绝望，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以后，却是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怨愤了。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而已，从小对于爸妈便没有什么概念，她所拥有的父母和常人的不一样，他们的存在只是一个名义，其实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外公，可是外公离开了。

        等到陆景年睡熟以后，苏牧婉尝试着想要将自己腰间的一只手给挪开，但是陆景年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可很是目标明确地直接又搂紧了些，口中呢喃，“牧婉。”

        苏牧婉听清楚了陆景年喊得是她的名字，她不由莞尔，也不知道陆景年到底梦见了什么，就连梦里都要喊她的名字。

        而城市的那头医院里，苏祁哲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被推进了病房，周书芸紧跟着进了病房。

        周书芸眼泪一直没有停过，看到自己的丈夫因为生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突然暴露了，让她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祁哲的责问。

        其实，苏牧婉的身世，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秘密，一个污点……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秘密终究有见到阳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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