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吃了哑巴亏

下达投降命令的陆高云，看着一队队身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士兵，从两旁山林里移动着出来。

        难怪刚才看他们的身影很模糊。战斗时相隔不远，射击以及瞄准的目标不那么清晰，人与树木的区分不明显，而他们互相掩护的战术动作也很奇怪，但肯定都有效果。

        不要说自己的兵都已放下枪高举双手投降，就算仍在抵抗，估计对他们也造成不了太大的打击，自己更坚持不了多久。

        你覃连雄一个小营长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部队？

        噫！他们收缴枪支武器和押解俘虏怎么又这么混乱，简直就像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军官们的口令即矛盾又重复，乱糟糟的！

        辛报国、辛灿、覃连雄同时把这些看在眼里，不约而同摇摇头，毕竟刚成军的新兵第一次打仗，战术动作执行得还不错，而战斗过程就混乱加乱套啦！如此的优势，被一阵还击，还几乎溃退。

        辛灿将适才狙击战斗中的狼狈情况一说，辛报国和覃连雄连连摇头，还好迂回包抄到位的一团2个营有不少原宾州老兵，陆高云卫队跑动冲击中，便是被他们组织架设等候着的多挺机枪干掉。

        这一仗完全是原宾州守备营老兵打赢的，新兵们等于在一旁放鞭炮、提上脑袋看热闹！

        伏击与包围堵截，几乎十倍于人，如打成拉锯战，甚至被他陆高云突围掉，这仗打成什么样，几人该如何对畅鹏交代！

        看来光训练、少实战真是出不了精兵强将，战后需多加检讨、点评和整治，在今后训练中必须模拟战场上有可能发生的多种状态，弥补新建部队众多不足。

        几人商量着将宾州原守备营老兵分散到各团，各级军官都往上提，士兵下放至每一个班级，老兵带新兵的作用巨大，作战时能压阵，不可再像今日般慌乱。

        陆高云和他的士兵被押解回邹圩，辛报国、辛灿两人没露面。所有的部队均配合覃连雄，假模假样地在邹圩镇前空地上，冒充2个师编制的步兵、炮兵、重机枪营，集合后开拔，走出视线后再打散开来，重新列队走回来，开往另一个方向。

        两个团的后勤辎重兵正看守着俘虏，协助卫生队救治伤员和收拾战死士兵的遗体。

        对陆高云和剩下的400多俘虏，将他们缴械后刻意不捆绑，集体押解回到邹圩镇前空地上，任由他们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天啊！他们比八桂陆军第一师的装备还要精良，兵力数量更多。我操，这么多部队伏击我一个营，有没有天理啊！你覃连雄，哦！不是，肯定你谭明浩想干什么！拿我来做练兵的靶子、当猴耍不是。

        覃连雄对陆高云一笑，一言不发，跳上马，大明大晃地带着在邹圩回避陆高云检查、并参与围攻的一团两个营回宾州县城。

        他需马上赶去邕城找谭明浩告状，说陆高云仗势欺人，要缴械收编自己的守备营，被逼迫而不得已打了个埋伏、利用地势之利活捉了陆高云。

        让你们自己内斗去吧！鬼才相信你陆高云回去说有两个装备精良的整编师对付你，还有成建制的火炮，邹圩一个小镇有一只不知从哪里来这么牛的部队？

        如果有，这样的军力既然敢造反，怎么就不直接把近在咫尺的邕城攻占下来？到时人人都会说你陆高云夸大其词，为自己八桂精锐一个营被一个地方守备营打败而无能的辩解吧！

        两个整编师，别说谭明浩不具备这个财力人力，就是陆廷荣都难以组织。而集中两个师对付一个营，但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干！他陆廷荣会相信吗？再派人来调查，咱把部队往山区一躲，鬼都不见一个，你陆高云哑巴亏吃定了！

        夸大兵力也夸大其词，包括今天的炮兵真是做做样子、摆看，十足的花瓶。

        紧急开拔时，第一批刚组建的炮兵营，匆忙间仅仅到达邹圩镇外不远的地界上，怕暴露便排开，炮口对准路口。虽然距离战场的射距够，但由于地势狭窄，德国炮兵教官不敢命令炮击，新兵训练期短，怕打不准伤及自己人。何况视距外炮击根本没训练过，没几个人文化水准达到会计算的程度。

        陆高云被单独关押在邹圩镇边的一个房间内，好吃好喝供着！

        而他那些被俘虏的官兵要吃饭，就必须以劳力来换得，扩建从邹圩往宾州的道路，以双马车车道、路面不积水为施工要求，只要不逃跑不反抗，看管的士兵对俘虏不打也不骂甚至很温和，不听话者也就是关禁闭、不给饭吃。

        一个穿花军装的年轻军官，拿来酒菜与陆云高对饮，问他想不想被放回去，彻底没了傲气的陆高云，莫名其妙之际回答是肯定的。

        那军官说道：

        “昨天你看到的部队已开拔，往上林、都安包围你陆高云部，只要你的部队稍有异动就消灭，你回去邕城告状也好，与谭督军大人对垒也罢。胆敢如此，大不了翻脸，我们求之不得，你的部队和地盘、包括你这剩下的400多亲信都会消失，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懂做的话，待这事彻底了结后，可以放他们回去。如果你想大家都相安无事，谭督军不但会赔偿你的损失，以后也会多般关照你，至少在有人告你不好好带兵、整天泡在邕城烟花烟馆中的时候，帮你开脱一下。你别傻了，作为大帅内弟的谭明浩督军，怎么也要有一支精良的部队，你斗得过的吗？既然相斗都没有好处，怎么就不识相呢！”

        接下来，连陆高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看似并不好相处的军官，真的把自己释放了。

        回到邕城的陆高云，心想自己只是都督的马仔，而谭明浩是都督大人的内弟，身份不对等啊！

        一番思量后，前往告见陆廷荣，不但报告宾州没有擅自扩兵，而且治安管理都很良好，连连说自己要向谭督军学习怎么治理部队、管理地方，即刻赶回驻地整训，要向手下部队传达这次到宾州视察的受益。

        陆高云的话直搞得陆廷荣一愣愣的，想想如此也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那陆高云还跑到谭明浩家里向他告罪，说自己猪油蒙了心、患糊涂，请督军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的小损失大家都不要提了，今后还望督军大人多担待、多提携。

        说完对被俘虏的几百个手下提都不提，急急忙忙地跑了！他得尽快赶回去，命令驻扎在上林、都安的部队都不要乱动，怎么样也要保住自己的部队。

        如没有了部队、没有了地盘，自己便啥也不是，那就好比没有了赌注的赌徒。

        陆高云离开后，谭明浩让回避在里间的覃连雄出来，问他是怎么让陆高云转性的？

        在门后偷听到陆高云的说词，覃连雄放下心来，禀告督军说陆高云是看自己练兵练得好，大家都是带兵之人嘛，自然好交往得很，斗几下再喝几杯酒下去，来点好大烟、美人什么的，不就搞定了吗！

        谭明浩哪里相信他这后语不搭前‘告状’的说法，自己本来也是要向姐夫以理具争的！

        这下可好，陆高云回来不但不搞鬼，还说自己好话，连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谭明浩虽有点莫名其妙，见覃连雄帮他解决了总找点自己麻烦的陆高云，再想起里屋那些银元，也就罢了。

        不过谭明浩心里有点不平衡，这覃连雄出手也真大方，动则几万银元，他一个小营长驻扎宾州那小地方怎么那么好弄钱，自己以前怎的就没看出来？

        难道便是近期传闻宾州出产的什么鬼洗头水能赚大钱，谭明浩心想着日后找个机会去宾州打探一下，可不知他很快便永远失去了前往宾州的机会。

        自北洋政府改任陆为八桂边防军务督办。5月5日，在仅220议员的推举下，孙中山在广州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陆和曹锟、吴佩孚、张作霖联名通电反对广州非常国会所定之政府组织大纲，反对选举孙中山为大总统。

        而后两广战事爆发。桂军内部被分化收买，全面崩溃。陆在南宁通电下野，与督军谭浩明、省长李静诚等退往龙州。后期粤军退出八桂，旧桂系更是一盘散沙，再无能力撼动宾州丝毫。

        辛报国派出二团侦查连各一个排，分别到陆高云驻扎在上林、都安的部队隐蔽侦查，两部直到陆高云从邕城回来3天了也没任何不良动静，他陆高云还真的在上林、都安两地都练起兵来。

        辛报国放下心，又再执行畅鹏下达第三团分散开赴羊城集结的命令。

        这次突发性的插曲和小规模战斗，没让畅鹏的图谋计划受到影响，倒是让邹圩那些刚过训练期的新兵们经历了一场真枪实弹的实战，伤亡百十人的结果和新兵作战不力等的不利因素凸显。

        辛报国如实汇报后，根据畅鹏的指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不怕战斗、敢于牺牲’的口号被大肆渲染，官兵们充分体验着血淋淋的眼前事实，不再对各项不断重复着的军事训练感觉枯燥。多名在战斗中起着表率作用的军官得到嘉奖。

        从此，畅鹏所领导的军队，即使在作战修整期间都不会中断训练，试想有什么会比命更重要！

        而辛报国几人对畅鹏所传授的军事技能和理念汇总及苏小明的记录稿进行整理，辛报国的文笔可不是畅鹏能比拟的，其所编制《新陆军训练大纲》趋于完善，西海湾今后的军力基础将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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