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苦涩的选择

四个少年人，有男有女，各自穿着别具一格的衣服，光是从表面看去就知道这种材质的衣服非常值钱和实用，对于小型部落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这就是大型部落的底蕴，他们的年轻人不光先天资质就领先中小型部落的同代人一步，而且在装备和培养上的水平也不是少年幻他们能够想象的。

        这突然出现的四个强敌都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就连其中貌美的女孩也不例外，他们注视着少年幻三人的眼神如同遇见了上好的猎物一般，充满兴趣。

        而眼见不远处有强敌逼近，左前方的那几个中型部落的少年也不敢再闲着去阴少年幻他们了，不过祁水部落的那四人早已注意到了他们，当即就有一对男女冷笑着冲向他们。

        残忍的猎人可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猎物，况且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在分出两人的情况下轻易拿下少年幻三人，毕竟这两人里可是有他们部落中的一位少年大高手呢。

        “砰！”不出意外，眼见躲不过，那几个中型部落的人只得无奈和祁水部落的那对男女开战，当即就有法力在激碰。

        “不要恋战，我们要尽可能地甩开他们！”少女空郑重地对幻和朔叮嘱道，旋即她松开拉住彭辉的玉手，和他们并肩而立，共同面对祁水部落的两大少年高手。

        “先下手为强！”少年幻开口道，旋即他操控空间之刃，第一个杀向祁水部落的那两人。

        少女空和少年朔则从两边杀出，准备在配合少年幻牵制住那两人后迅与他一起遁走，毕竟对方再强也只有两人，这种游击打法应该还是有效果的。

        但前提是必须要快甩开他们才行，不然等另外两人杀回来的话就万事皆休了。

        “找死！”祁水部落的一位冷峻少年断喝道，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小型部落的人居然敢对他们以一敌二，这简直是在羞辱他们部落。

        他独自杀出，身上有寒气溢出，可见他所主修的应该是寒冰法则，配合他的冷峻气质倒是令他的战力更上一层楼。

        少年幻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对他而言的确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一个能够给予他如此压力的同代人，大型部落的底蕴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可回避，面对面硬碰硬了一式，幻只觉自己的掌骨都要裂开了，对方光是肉身力量就比他强上一个档次。

        所幸空间法则帮他自动化解了一些寒冰力量，不然的话寒气绝对会趁机侵入他的体内，要是被冻结了一些筋脉就惨了。

        “该死！”绕到两边的空和朔面色剧变，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两人的战力，只是一人居然就不比他们飞羽部落少年人中的最强者弱。

        但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空和朔必须暂时拖住另外一人，绝对不能够再让参与到幻那边去。

        “小型部落的蝼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另外一位俊秀的少年轻笑道，若换作平常恐怕一些少女都会被他的气质所迷住。

        不过少女空和少年朔都能够感觉到，眼前此人非常危险，他们两人的身体都在本能地感到害怕，似乎俊秀少年的笑脸之下是最大最恶最令人绝望的狰狞面目。

        大雷球和寂灭之刃从左右两边袭来，然而俊秀少年笑脸不变，他从容地张开两手，眯着双眼笑道：“我名森禹，在祁水部落同代中排名第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左右两道攻击被他谈笑间轻易化解，随即两道血柱自左右溅起，森禹沐浴在血雨中，笑容不变。

        差距悬殊，空和朔联手竟不是此人的一合之敌，顷刻间两人就被森禹重创，各自正面被划出一条血口。

        以手为刀，轻易地撕裂两人的防御，森禹不愧为大型部落祁水部落同代人中排名第六的天才少年，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中果然隐藏着致命的威胁。

        “空！朔！”还在后边激战的少年幻目眦欲裂，少女空和少年朔被重创，而且将有生命危险，使得他爆了。

        雷霆一击爆，法力带动空间法则反击，一瞬间将冷峻少年的身上撕裂出了十几条浅浅的伤痕，令对方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个人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入门水平的空间法则的威力可比冷峻少年领悟了一点皮毛的寒冰法则强上一线，方才幻未能展现优势乃是因为他的境界低了对方一点。

        少年幻毕竟才迈入融灵境不过数天的时间，凭借自己的资质和空间法则才能够和冷峻少年抗衡至此，不过如今他由于愤怒而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自然以狠勇而处于了优势。

        “小型部落的蝼蚁，你该死！”冷峻少年怒喝道，被一个小型部落的同代人伤成这样对他而言简直无法容忍。

        两人都愤怒了，开始了疯似的血战，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才又激战了不到二十回合他们就分出了胜负。

        冷峻青年的咽喉上出现了一道血口，飙射出了一团鲜血，而后他保留着脸上的难以置信和不甘之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嗯，你打败了排名三十七的负齿，看来小型部落里终归还是有几个勉强合格的。”一旁的森禹淡笑着点评道。

        他眼睁睁地注视着自己的同伴被少年幻反压制，最终惨死在对方手上而不出手相助，如今又从容不迫，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点评着少年幻的实力，这心性在同代人中绝对少见。

        而似乎察觉到了少年幻的想法，森禹笑着说道：“负齿实力不济被你杀死，我自然不会帮他，而且这样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多收一个人头了。”

        时刻彰显着那张暖心的笑颜，可是森禹说出的话却令人寒，这样一个笑面杀手简直太狠毒了，坚信弱肉强食，视人命为草芥。

        而彼时原先追逐着少年幻三人的那几个来自其他大型部落的人也到达了这里，他们怒气冲冲，正准备给予少年幻疯狂的报复，可是当森禹注视过来时他们一下子就怂了。

        森禹睁开了微眯的双眼，其中的森然和冷酷之意让这几个少年不敢与之对视，而他们也认出了这个祁水部落的小天才。

        虽然同样来自大型部落，但他们几人在部落中的排位才只是三十几而已，对上在祁水部落中排名第六的森禹根本就是送人头，即便他们有着人数优势！

        眼见这几人很识相地闪开了，森禹也没有急着对付他们，毕竟大型部落年少一辈间的争斗还要放在之后，毕竟现在连一半的时间都还没有过去，中小型部落的蝼蚁也还没有被清除完。

        “先放养他们一会儿时间。”森禹冷冷地注视着远去的几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而后他从容地打出一拳，正好和突袭而来的少年幻碰上，仅此随意的一击就使得突袭的幻被反伤倒退。

        “你要是不管你这两个同伴的话，说不定方才就趁机逃过一劫了，可惜啊。”森禹装模作样地叹息道。

        “我可不是你这种货色！”少年幻讽刺道，他的身上满是血污，方才和负齿血拼时就受了不轻的伤，只是惨胜了对方而已。

        恐怕自己的状态圆满时也不是森禹的对手，对方在祁水部落中都能够排到第六，可想而知拉开了他不知多少的差距。

        而看现在对方这从容样，分明是将他视为了猎物，如今可正享受着作为猎人的乐趣呢，岂会马上就杀了他？

        “不过这也是我的唯一机会。”少年幻在心中念道，然而不由地又产生了一股苦涩之意。

        他可以全开空间法则进行一次侧移，情况理想的话足以从森禹的手上避开，顺便还能够救走一人逃跑……但是，也最多只能够救走一人而已，另外一人，他……无能为力！

        他不由地看向倒在森禹后边的空和朔两人，他们的气息萎靡，正面的那道血口更是分外狰狞，两人如今还在咳血，状态极其不好。

        一边是和自己才确立了关系的少女空，一边是他的死党朔，而他却最多只能够救走一个，而另一人，恐怕会直接承受森禹的怒火，想要痛快地死去估计都不可能吧。

        这份苦涩感不由地让他感到一阵胃痛，片刻间少年幻回想起了族长爷爷曾经和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那时他初学炼药之术有成，由此也帮部落族人修复了不少伤口，并且炼制出养生药汤造福族人，成就感满满的。

        那时他的实力在同代人中还不显，由此还决定过要当部落的资深药师，一旦有人受伤或是犯病将给予他们治疗。

        但是族长爷爷有一天却语重心长地告诉了他一个故事，让他备受触动，直到今日都无法忘怀。

        “孩子，假如有两个垂危的族人倒在你面前，而你准备的药却只能够救他们一人，另一人一旦得不到救助则必死，届时你又该如何抉择呢？”

        那时候正因帮到了族人并受到称赞而感到志得意满的少年幻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无论怎么想都得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孩子，你要记住，即便是药师也有无力之时，有些时候，救一个人，就代表要牺牲另一个人；到那时，你若是过度犹豫的话，可能两个都救不了。”

        那种情况下，不可能会有两人都得救的方法，和今日眼前的形势何其相似，但是少年幻最不想遇见的就是族长爷爷提起过的这种情形。

        “对……不……起，都怪我太弱小了。”少年幻在心底悲泣道，这等残酷的情形让他意识到了一个无情的道理。

        弱小即是原罪，若他足够强大的话，就不会遇到需要如此苦涩选择的情形了。

        “啊！杀！”快坚定了决心后，他怒吼一声，旋即一个健步蹬出朝森禹杀去，气势很足，像是要同归于尽一样。

        “愚蠢！不过勇气可嘉，我就用最强的一击来葬送你吧！”森禹冷漠地说道，终于不再摆出笑脸。

        致命的一拳迎面而来，少年幻只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但是他终归还是顶住了这股致命的压迫，紧咬着牙关，于关键时刻动了空间法则的至强闪避手段侧移。

        “砰！”巨大的力量落空，森禹瞳孔一缩，脸色终于变化，而后他瞥见了出现在自己后方的少年幻。

        此时，他根本来不及去阻止对方，在自己打出最强一击时根本不可能马上再杀个回马枪。

        “走！”少年幻在侧移后立刻爆最强度，抱起染血的少女空就开始狂奔。

        在那一刹那，他和自己的死党朔对视了一眼，一瞬间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少年朔露出了笑容，似乎并未因为友人抛弃自己而感到憎恨和愤怒，只是他越是这样，少年幻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几乎要痛哭出来。

        “混蛋！”耽搁了一下后，森禹终于杀了回来，尽管幻已经先奔出了一段距离，但他并未打算放弃追杀。

        敢如此戏弄自己，必须要让他不得好死！况且这等度，即便提前跑出一截又有何用！

        暴怒的森禹正准备追杀而出，却不料少年朔忽然站起，忍着重伤阻挡在前，他惨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此路不通。”

        “滚！”森禹大喝道，握拳就准备打爆被他视为蝼蚁的少年朔。

        “嘿嘿，你可别小看我呀。”少年朔调侃道，他的眸光坚定，全身上下涌上一抹雷光，终于让暴怒的森禹变色。

        “你敢自爆！”森禹怒喝道，近在眼前，他已经无法闪开了，可以想见朔的自爆就算无法重伤他也能够让他无法追击幻和空。

        “你们大型部落竞争残酷，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小型部落族人之间的羁绊！”少年朔嗤笑道，而后他微微撇头，最后地看了已经跑出了一大截距离的幻，还有他抱着的少女空一眼。

        “别了，生我养我的飞羽部落；别了，我的友人，幻……还有，我所暗恋的空……”

        “轰！”少年朔的身躯爆裂，主修雷电法则的人自爆的威力可比其他人强上太多，森禹一下子就当其冲地被吞没了。

        听到后方的爆炸声，奔逃的少年幻不禁悲泣，他看着怀中抱着的快要昏迷的染血靓丽少女，嘴唇轻动，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低声苦涩地说道：

        “别了，我的挚友，朔；若没有我的话，你也不用一直仅仅守望着你所爱慕的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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