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殿论

易欢一边查看着大司马齐欢的脸色，一边在大脑中急速寻找着应对之策。

        申方稳坐王座，面向齐欢问道：“不知道大司马有什么高见吗？”

        齐欢咳嗽了一声，慢慢说道：“回禀国王，恕微臣愚钝，不知道我们国家启用青年才俊可有什么原则吗？”

        “哈哈哈哈，大司马说笑了。”宋良插嘴说道，“如果说举荐文官大司马不知道有什么原则，可是这举荐武官，怕满朝文武，没有谁比大司马更清楚了吧。”

        “哦，看来丞相大人对举荐武官的原则也很清楚啊！那丞相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从玄水国逃难而来的人，居然现在能在我朱火国直升虎豹左将军？”齐欢诘难道。

        “让我徒儿易欢就任虎豹左将军之事，本就是国王直接授意的，我并没有举荐。而且为了避嫌，我徒儿官职一事，我并没有参与其中，现在更不会站出来解释什么。如果大司马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直接讲出来，请满朝文武评理，请王上定夺。”宋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抛给了齐欢。

        “对啊，大司马，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你尽管讲出来，孤王定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的嘛！”申方说道。

        “回禀王上，微臣觉得擢升易欢为虎豹左将军不妥主要有二。其一，微臣觉得易欢是从玄水国来的，身份值得我们怀疑，虽然是宋良丞相的爱徒，但是并不表示他没有欺骗宋丞相。其二，就算易欢的身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个小小毛孩子，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可以直接擢升虎豹左将军的？如果王上非要启用此人，微臣到建议，给个珍威左将军就已经不错了，至少还有年俸银壹百两，食壹千石呢！”齐欢拱手向申方答道。

        “嗯。。。这个，易欢本是宋良丞相保举之人，当初孤王也对他的能力和来历产生过怀疑，所以孤才会与宋良丞相定下君子协定，让易欢去征讨汤族部落叛军。孤本打算借此试探试探易欢的能力，也想搪塞一下丞相，没成想，这易欢竟有如此能耐，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汤族部落前来议和归顺，孤王甚感安慰，因此才决定擢升他为虎豹左将军，不知孤王这番解释，大司马觉得还满意吗？”申方在王座上探出身子向齐欢说道。

        “回禀王上，其实微臣最大的疑惑就是宋良丞相想要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亲信。”齐欢斜眼看了一眼宋良。

        “齐大司马，你有没有听过一个道理，”易欢缓缓站起身来，面向齐欢说道：“天不会说话，而万物却能顺利生长，年年有所收成，这是为什么呢？”

        “黄口小儿，这里岂是你能随意大放厥词之地！！”齐欢厉声喝道。

        “回禀王上，请容小民与大司马论辩一番。”易欢转身向申方请礼。

        “好好，孤王相信满朝文武应该也会喜欢看到大司马如何应对。大司马，你请回答吧。”申方顿时有了看热闹的心态。

        “我不知道！”齐欢摔袖转身挺胸而立。

        “那我来解答吧。天不会说话，而万物却能顺利生长，年年有所收成，是因为天上有掌管春夏秋冬四季的天神和运筹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天官。他们能帮助天来确保风调雨顺，万物生息。那大司马你知道为什么王上高居庙堂，而人民和睦相亲，四方安宁吗？”易欢又问道。

        “那是因为我王上皇恩浩荡，万民归顺所致。”齐欢行礼答道。

        “错！”易欢打断了齐欢的话。

        “大胆！欺君之罪足以诛尔九族！”王座之下的宦官大声叫到。

        “哎！不妨事。且听他如何解释。”申方拦住了宦官。

        “回禀王上，王上高居庙堂，而人民和睦相亲，四方安宁并不仅仅是因为王上皇恩浩荡，万民归顺，更主要的是因为我师父作为丞相，还有其他四大家族族长，他们身居大司马、大司农这样的要职，能够替王上分忧，管理朝政，协理百官，执行王上敕命，教化万民。其他文武百官也都能够日夜操劳、焚膏继晷，不仅有德行，而且很勤奋。就是因为这样，朱火国才能王上安逸，万民康健。大司马，我说的对不对啊？”易欢说完这番话，又反问了齐欢一句。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齐欢应付了一句。

        “既然百官尚且如此，那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我师父自然会更加勤勉自持了。对吧，大司马？”易欢追问道。

        “或许是吧，我不太清楚。”齐欢嘟囔了一句。

        “在丞相府居住的这段时日，我每日谨记师父教会，必定早早起来练功，但是每每晨鸡未鸣，我师父已经在正堂坐了多时，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思考百姓尚未安定，该怎样使他们平安；各方少数民族尚未归顺，该怎样使他们前来归附。战事未息，该怎样使它平息；田野荒芜，该怎样使人们去开垦。德才兼备之人尚未任用，该如何推荐他们；奸人在朝，该如何贬斥他们。气候反常，天时不正，灾害一次次发生，自己愿意辞去相位来乞求上天消除灭害；各种刑罚未能废止不用，欺诈行为不断发生，自己又该如何请求施行文德教化来矫正这些人。我师父每天上朝的时候，都会眼色凝重，这样的丞相，试问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去想着要在朝中安插亲信呢？”易欢说完，双目注视齐欢。

        齐欢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敢与易欢目光相接。

        “精彩！精彩！”申方在王座之上拍手叫绝。

        宋良也在一旁看着易欢，满意的点了点头。

        “宋丞相，且不说你徒儿所描述你的这些情况是否属实。仅凭他对丞相一职的理解，我觉得他足够胜任虎豹左将军这个职位。”申方说完，转身向齐欢说道，“大司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微臣无话可说，一切都由王上定夺。”齐欢垂头丧气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觉得已经洗脱了宋丞相安插亲信的嫌疑，而且孤王甚是欣赏易欢的辩才和学识。”申方顿了顿说道，“易欢听封！孤封你安武左将军，年俸银八百两，食八千石。”

        易欢傻了，呆在了大殿之上。这时候大殿之上还有一个人同样也傻眼了，那就是大司马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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