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市

在日益强大的华国，将军这个称号代表着无数的战功，没有战场上的厮杀，是不可能封侯拜将的，即使是王公贵族子弟也无例外。因此，很多贵族子弟都被送往各卫战兵营或者直接送往四疆战场，为的就是以战功换地位，延续家族的持久不衰。也是因为如此，皇帝朱承远在不同的军队中都设立了五十人律法队，由皇帝钦命五品校尉管辖，严查贪腐，整肃军队作风。小问题可与战兵将军协商解决，大事必须直接向皇帝朱承远禀报。

若无战事，律法队可每三月向皇帝汇报一次军队情况；若有战事，律法队必须每月汇报一次；如遇特殊情况，需立即汇报，不得延误，否则严惩不贷！为了防止某些人或某些家族拉帮结派，稳固军权，律法队必须每年由兵部上奏皇帝随机调换岗位。相反，若律法队作威作福，兴风作浪，可由战兵将军上报朝廷严查。

皇城内，安华宫，朱承远正在批阅奏章。这时，皇帝的贴身太监邱四海缓步走了进来，俯身一拜道：“启禀陛下，安南道律法队的信件到了。”

皇帝头也没抬的说道：“呈上来吧。”

随后邱四海低着头弯着腰，小碎步上前将信件送到朱承远的手上。朱承远翻转了一下信件，并没有发现重大事情才有的特殊标志，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起奏陛下，臣乃安南道战兵营的律法队五品校尉齐高。近三月，除了龙虎营将军王开泰与龙甲营将军林志江继续不对付之外，战兵营并无其他异常。承蒙陛下信任，于大华十九年赐臣律法队五品校尉之职，至今已三年有余。臣这三年矜矜业业，时刻不敢怠慢陛下所交代的任务，奈何臣心力有余而脑子不够啊！臣请陛下准许臣调往边疆上阵杀敌，以报陛下这三年的恩德。”

朱承远笑着抖了抖手中的信件，看向正在审视奏章的次辅赖司笑道：“赖司，你来看看齐高这小子的信。”

赖司听闻赶忙上前接过齐高的信件，仔细阅读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赖司看下皇帝说道：“陛下，若臣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齐高第三次请愿去边疆战场了吧！”

皇帝点了点头道：“没错，第三次了。”

赖司又问道：“陛下是担心他父亲齐有钱吧？”

皇帝笑答道：“三年前他来找朕，说他那个宝贝儿子一心想上战场，可又怕他自行参军会被调往边疆，所以来求我给安排了。”

赖司贼兮兮的笑道：“陛下，莫不是他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皇帝用手指点了点他笑道：“整个内阁，就属你贼。齐有钱答应朕参与每一次华国内的救灾任务，另外，捐款白银百万支持兵部的武器研发和生产。”

赖司听完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朱承远，他是内阁次辅，他知道发生饥荒、洪灾、旱灾是多么的可怕，他奕知道救济、安顿难民所要花费的银两是多么巨大的一笔开销，这京畿道首富齐有钱果然有钱啊！赖司朝着朱承远竖起大拇指道：“陛下英明神武！那这次齐高还是驳回吧，钱要紧。”

皇帝听完一脸鄙夷的神情，说道：“堂堂内阁次辅，就这点出息。”

随即把信件扔给了赖司，说道：“你以内阁名义找个正当理由驳回他的请调，记住，别提朕。”

赖司愣了一下，随即俯身一拜：“陛下英明。”可这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皇帝没有理他，看向一旁站着的邱四海道：“去宣皇甫冷。”

“是，老奴现在就去。”邱四海低着头小跑了出去。

一炷香的功夫，皇甫冷出现在了大殿，皇帝朱承远对他说道：“两年前，朕让王永文去北边三道调查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问题可还记得？”

皇甫冷答道：“记得，王大人基本一无所获。”

朱承远嗯了一声继续道：“当时王永文到之前，华北道、华西道、华东道派发抚恤金的十六名官员竟然全部离奇失踪，至今活未见人死未见尸，而且涉案银两也不知去向。而王永文调查发现，三道中所有边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要么少发、要么就干脆不发，让人齿寒。前阵子朕派去的影十三有了消息，一个江湖上的刺杀组织血刀门可能与这件事有关。另外，影十三还传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血刀门在安南道出现了。”

皇帝看着低头不语的皇甫冷说道：“两个月内，找到这个血刀门，查清楚这件事，该抓就抓，该杀也不用留着。总之，以后不能再有血刀门出现在我华国疆土上。”

皇甫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他跟了皇帝十几年，还很少见到皇帝身上有这般的杀气。立即俯身说道：“臣亲自去一趟安南道。”

朱承远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去办吧，有什么事我会让影卫通知你的。”

……

安南道城西一处巷子口，叶琛和陈丙二人被几个壮汉拦在巷子外不给进。他们是根据秦小勤提供的地址摸过来的，这里就是黑市的入口。

其中一个大汉走到叶琛的面前，问道：“谁介绍的？”

叶琛看着他答道：“我们是黑蛇帮的，许老大的人。”

那汉子一愣，随即笑道：“你俩拿我打岔呢啊？许京都死了好多天了，哪他妈还有黑蛇帮？”说完，身后的几个汉子就要上前对叶琛和陈丙动手。

叶琛赶紧陪笑道：“几位大哥，我们之前确实是黑蛇帮的，这不，自从许老大死后，赌场和好多产业都被官府查封了，我们也就没了生计，所以想来这淘一点好东西出去贩卖。”说着，还往那个领头的手里塞了几两银子。

领头大汉一见这小子有点眼力劲儿，随即放了两人进去。

走进巷子里面，一个大汉帮他们把巷子一侧的大木门打开说道：“进去吧。”

叶琛和陈丙从来没见过这黑市长什么样子，半信半疑的走进了那个门里，顺着小道一直往里走，直到看见楼梯处的壮实汉子才明白，原来这黑市一直都设在地底下的。

两人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去，不一会就见到了一片很大的场地，里面有各种摊位，有卖药的，有卖刀的，有卖古玩字画的，最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一个牌子赫然上写着“卖命”俩字。叶琛和陈丙被这地下世界都惊着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两人来这的目的很明确，只看刀，其他一概不问，为了防止被黑市的人怀疑，两人还故意装扮成街头小混混的样子。

叶琛看了一圈，也没有他想找的东西。这黑市越往里走，摊位越少，有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门面，每个里面都坐着一个人，就像小饭馆的记账先生一样。叶琛带着陈丙随便进了一家武器铺，那老板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物件。转了一圈，叶琛能叫得上名字的武器这里都有，还有一半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武器，真是让他们兄弟俩开了眼。

见没有自己想要的陌刀，叶琛带着陈丙直径走向了下一家武器库，和上一家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不一样而已。走到一个架子旁，叶琛眼前一亮，他面前的这把刀正是昨天晚上黑衣人手里的陌刀。叶琛拿起那把陌刀仔细的看着，突然，一旁的掌柜把叶琛手中的陌刀给抢了过去，说道：“这把刀不卖，你们看看其他的吧。”

陈丙在一旁不乐意了，说道：“你不卖放在架子上干嘛，什么态度！”

一旁的老板不怒反笑，说道：“一看你们就知道是个雏，第一回来黑市吧。”

叶琛也陪笑道：“老板，朋友介绍，哥俩第一次来，不懂这里的规矩，还请见谅。”

那老板说道：“没事，我经常遇到像你们这样的人，身无分文，还想买到好东西，想得到挺美！”

陈丙听了这话又要发作，被叶琛一把拉住，然后对着老板缓缓说道：“我们两兄弟都喜欢刀，但是你手上这把刀我们没见过，所以想问问这刀能不能卖给我和我这位兄弟。”说着，叶琛指了指自己和陈丙，还从身上掏出了仅剩的十五两银子。这些银子还是秦小勤在他们出发前给他们的，告诉他俩这是督察司的办案经费，让他们省点花，当然了，能不花最好！可谁知叶琛出手这么大方，两次就用完了。

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道：“罢了，我这把刀卖给你吧，但本店就这一把，没有其他的了。”老板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这刀叫陌刀，及其锋利，西疆虎卫听说过吧，他们就用的这刀！”

叶琛假装捡到宝了一样，深深的拥抱了一下老板，这下把老板整的不好意思了。叶琛道：“老板，麻烦你再帮我们找一把这样的陌刀，总不能我有了，我身边这位兄弟没有吧，这显得我这做兄弟的多不仗义啊，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那老板为难的说道：“不满两位，就这刀还是不允许随便卖的呢，如果让这儿的阎王知道我这把陌刀卖给你们了，指不定又是一顿胖揍，就我这把还是我一个兄弟偷偷卖给我的呢。”

叶琛又问道：“老板，那你的这位兄弟是哪买的？能带我们去吗？”

这时，老板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话。陈丙见状，把身上仅剩的一两银子递给了那老板，没好气的说道：“没了，就剩这个了。”

老板笑着答道：“我那兄弟是在阎王工厂做苦力的，据他说，那个里面有好多铁匠做这种刀呢。”

叶琛又问道：“刚刚就听你提起过阎王，这阎王是谁啊？”

老板疑惑道：“来黑市买东西，你竟然连阎王是谁都不知道，奇了怪了！阎王是我们这黑市的地下霸主，不管是谁，在这黑市做生意必须得由阎王点头。”

叶琛看了他一眼说道：“第一次来，以前听过没来过，所以孤陋寡闻。对了，阎王长什么样子啊？他那工厂又在哪啊？”

老板答道：“没人见过阎王长什么样子，就连工厂也没人知道在哪，每次我那兄弟有事出来再进去，都是蒙着眼的，很是神秘。”

叶琛见问不出什么，就告别老板，背着用布裹着那把买来的陌刀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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