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好戏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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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竟然有心十几天后动手,太后手里的能耐自然是越能够削弱,越加以削弱的好。
值得一提的是,胥阳当日从太后宫中出来的时候,满面笑意,对着寿康宫的一众人都和颜悦色了许多,赏赐了一大串的名贵药材,又将之前替他医治的那位大夫请进了皇宫,一番大肆诊断之下,开了一纸药方。
楚莲若还记得,其后,当褚靖轩看到那纸药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后卿卿解释道,那药方,只会让人如回光返照一般,面上神色以及身体都会觉得很是舒坦,但也坚持莫过于短短时日,其实这些时日里,太后的五脏六腑都会遭受着不为人眼所见的侵蚀。
这大概是胥容默许的,只要秋菊宴之上,不被人拿来做话柄即可,当真是心狠的人,自胥阳偶尔的言谈当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先皇的突然死去,以及他娘亲孟太妃的死因,均和他们扯上了关系。
权力,当真是一柄利刃……
“夕贵妃,你怎么还待在这里?”另一件事情,就是,楚莲若自琉璃寺回来之后,她的身份已经因为一纸诏书封为了贵妃,与施玉音平起平坐,或者说,更压了她一筹。
“怎么了?”她从御花园的廊桥上缓缓回眸,眸光似乎是在看着那位冒冒失失来到她身前的太监,又似乎是放在了远方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皇上在您的宫殿里候了许久,都不见您回去的身影,宫中正在寻您呢。”太监是李公公提携的人,平时对楚莲若就很尊重,得了李公公的真传,见人说人话,眼力劲儿也叫一个尖儿。
“袁公公,这话可开不得玩笑,有这回事儿?”往日胥容若是来往于她的宫殿,大多数都是晚上前来,白日的话,也不过是匆匆说些话语,就离开了,今日倒是有闲心待上那么久,这说不过去。
“贵妃娘娘哎,此刻您还想要什么原因啊,快些回去吧,让皇上久等的人可就只有您一个儿。”袁公公见楚莲若一副震惊的模样,赶紧的说道。
于是,楚莲若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赶紧回了夕颜宫,只是谁都不知道,楚莲若额前略有些长的碎发之下,掩盖的是逐渐皱紧的眉头。
卿卿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和思微交换了一个神色,于是走到一半的思微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她前往的方向是上官文慈的琉璃殿。
不知不觉的,楚莲若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许多,袁公公只当是楚莲若走累了,如今找着人了,也不能真的不停的催促,毕竟他也不想楚莲若回去的时候,大汗淋漓,或是累的气喘吁吁,因而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当一行人终于回到夕颜宫的时候,楚莲若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的胥容,眼下闪过一道暗芒,“卿卿,将那抹藏香点上。”当年尤大家离开的时候,给她丢下的东西,或许这个时候,正是好用的时候。
“主子,您确定?”卿卿揉了揉额角渗出的冷汗,她可不能让楚莲若与其同归于尽。
楚莲若淡然一笑,那药粉早就已经被胥阳告知了风轻,而风轻也早就做了手脚,伤不到她自己,当然也伤不到这一屋子的人,“放心。”
“是。”卿卿小心的应了一声是,而这些,也只有她二人知晓。
“可是回来了,竟然让孤等了这么久,说说看,怎么罚?”
“皇上,您能等妾这么许久,也该不舍得罚我才是!”楚莲若故意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看了一眼胥容。
胥容脸上故意露出的清冷之意,缓缓的松懈下来,眼神渐渐幽深了下来,向着楚莲若招了招手。
楚莲若心知,这一过去,定然要被动手动脚,奈何……垂下的眸子里一瞬间划过不满,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抬了起来。
还有十天,再忍耐十天!她攥了攥身侧笼在袖子里的拳头,复而又一次的放开。
“孤将这贵妃只位封给了你,也没见你怎么高兴,难不成现在后悔了,想要那皇后之位了?”胥容将楚莲若揽在怀里,气息打在她的脸上,一阵一阵,只会让她想要一巴掌打过去。
深呼吸了一口气,楚莲若这才扬起一抹笑容,“母仪天下,妾还没有那个能耐,更何况,无功不受禄,如今,这般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孤将一切摆在你面前还跟我推拒再三,秋菊宴若是办的成功,孤就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胥容自顾自的说着,将楚莲若的深呼吸,当做是内心的激动。
她在心中冷笑不止,最尊贵的人,她可不在乎。前世,她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惜又狠狠摔落在地上。
更何况,此次的秋菊宴是怎么都不会成功的吧。
不过,楚莲若注意到,胥容在说道秋菊宴的时候,语气尤其的轻松明朗,似乎在这一场宴会之上,他有什么心腹大患就要被除去一般。
“皇上,您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么?”试探着,楚莲若问出了口,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那脸上的懊悔神色就好像是觉得自己不该问出口一般。
“是有好事儿没错,过段时间,你会知道的。”胥容捏了捏她的脸,又将她向着怀里带了带。
于是,上官文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心下大惊,面上却丝毫神色都不露,“还想着今日能够与夕贵妃商量商量秋菊宴之上具体的步骤呢,却不想皇上竟然在此和夕贵妃你侬我侬了!”
楚莲若立刻从胥容的怀里退了出来,“文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要商讨最后的步骤,应该着人将玉贵妃与淑妃一同叫来才是,索性,今日皇上在此,不若将我们之前商量的说出来让您过目?”
于是,很自然的楚莲若就寻到了机会,脱开了胥容的束缚。
胥容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还算是平和,楚莲若立时言道:“思微,去将淑妃和玉贵妃请来。”板上钉钉,就算是胥容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也无法付诸于实践了。
一屋子的人,楚莲若提议干脆到院子里进行商讨,她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这是在冷宫里阴暗的无法度日留下的阴影。
“皇上,您如今可是对夕贵妃偏袒的太狠了,这可让臣妾吃醋的很呢。”淑妃大胆的朝着胥容抛了一个媚眼,媚而不俗……
楚莲若眯了眯眼,她现在倒是巴不得胥容不要这么频繁的出现在她的院子,否则那个晚上,遭罪的都会是流觞!
“可不是么,臣妾都快被皇上您给遗忘在心底了。”施玉音堵了嘟嘴,今日一身简洁的单衣,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可爱的气息。
如今,这一嘟嘴,这一撒娇,胥容心中竟然颇为受用,施玉音在他面前一惯都是善解人意的,现下这般倒是惹人心动了几许。
“哪儿能呢,你可依旧是孤的玉儿。”胥容抓过施玉音的手,含笑说道。“近日可好?”
“自琉璃寺之后,却是身心都好了许多,多谢三郎的关心,我还以为,以为你将我给忘了呢。”施玉音说道最后又是小心翼翼,又是一番哽咽,软玉温香依偎进了胥容的怀里,牵动了胥容的心,“不会的,好了就好,以后可莫要再做出那般失礼的事情了。”
上官文慈站在楚莲若的身边,浑身抖了抖,这声音让她一阵恶寒。
“嗯,只是臣妾这心中始终有些不踏实,如今太后也是病痛加深,臣妾早就想着是否要在宫中做上一场法事,祛一祛这宫中的晦气,也算是让秋菊宴有一个好的开端。”
终于提出来了,楚莲若清冷的笑着,她还想着,若是施玉音始终不提,她就想方设法的提出来,总不能让施玉音的准备落空吧,当然也是为了她的准备铺垫。
“法事,这祈福刚刚过去……”胥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想要反对,楚莲若刚想开口,淑妃竟然先她一步,“皇上,您便答应了玉贵妃吧,这些日子莫说是她心下不安,就连妾身都有些心中惴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惜诺和梅贵人都在琉璃寺身陨的事情。”
楚莲若浅浅抬了抬眉头,这淑妃什么时候开始帮着施玉音了?
“如此的话……”胥容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你怎么看?”这话是对着楚莲若说的,施玉音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现在,几乎所有后宫的一切都落在了楚莲若的身上,从前还是协理的后宫,如今,已经成了她一人专理。
不着痕迹的朝着淑妃递了一个眼色,胥阳其实已经将消息暗中透露给了这两个女人,而除了那一天,众人看到从淑妃殿里出来的施玉音脸色很是不好之外,却没见什么争执,估计是就此结为了统一阵线,为了得到各自想要的。
楚莲若看到了,旋即,也不等淑妃再次开口,“臣妾也觉得玉贵妃说的很对,说来,这皇宫之中自秦皇后逝去,似乎就一直不大安生,淑妃重病两年方得出狱,皇上您又因小人迫害伤了自己,玉贵妃更是一朝梦魇,如今,就连太后的身子都开始每况愈下,虽不说都是天命安排,必然也是有小鬼作祟……”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愣是将施玉音摆在心底里的想法全部都给说了出来。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此刻施玉音却觉得楚莲若的眼神是一种讽刺。
捏紧了手心的力道,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让那位废皇后灰飞烟灭不得坠入轮回之道,更想要的是在法事上动一番手脚,针对——楚莲若。
自从知道了她和淑妃是在同一人的手下推波助澜的做着相同的事儿,为了不同的目的之后,她便明白,再没有回头路,现如今,能够成为同谋的除了淑妃,再无旁人。
时间被定了下来,一切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楚莲若是知道施玉音早就安排好了人,一切只待定下的时间到来。
这一日,风呼呼的吹着,天愈加的冷了,天上一阵阵的乌云,这倒是个做法事的好时机。
说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施玉音使足了手段,将太后和胥容包括胥阳在内,一同找了来。
理由用的什么,楚莲若没有多去在意,只是觉得施玉音此举,大有深意……只不过,再大的深意,也架不住,他们事先换下的属于他们自己的人。
不在意的笑笑,在太后的招呼下,她坐在了她的身旁,而胥容另一边的位置成了施玉音的地盘。
施玉音挑衅的给了她一个眼神,楚莲若心中不屑,不过是一个位置而已,竟然就成了骄傲的资本,是平日里被压迫的太狠了么?
法事很无趣,就是那么多个人站在一排,颂着她没有听过的经文,然后带上专门的面具,这边转转,那边走走,而在他们的那个圈子之间,高高立着一个楼台,是个什么说法,楚莲若没有细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残黄的纸撒了一地,风虽很大,但是那些人注意着分寸,倒也不至于让这看起来就不吉利的东西染上他们的身子。
渐渐的,施玉音的眸中透出了一抹焦急,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胥容都快没有耐性了,可是她准备的好戏竟然还没有上演,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停的朝着下方的人使着颜色,楚莲若看着她似乎眼睛都快瞪大了一圈,心中好笑,嘴角也微微弯了弯,不过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突地,施玉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下方而去。
楚莲若挑了挑眉,好戏即将上演,她期待着。
施玉音眸间满是震惊,这一刻,她竟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的,然后她看着自己抢过那正在圈子中央的高台前的人手中正挥舞着的一柄长剑,朝着胥容的位置狠狠刺了过去……
惊呼声起,胥容先是看着施玉音拿着长剑向自己而来,却并不明白,她的意图。
就在他打算询问的时候,施玉音的动作竟然快到让他来不及制止,然后,他看到自己的母后,挡在了他的身前,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剑,血从太后的身上不停的涌出,胥容眸色一狠,抬脚便将施玉音纤细的身躯踹到在了地上。
场面一瞬间慌乱了起来,正在举行法事的人,惊恐的看着施玉音,嘴中喃喃低语,“这是谁的魂魄附在了玉贵妃的身上,快快退散而去……”
‘碰’的一声,胥容的一脚,连着施玉音的那颗心一起摔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她彻底的没了活路。
“皇儿,幕后没想过要去限制你的自由,如今所有的都到了你的手上,咱母子俩儿也该恢复从前的母慈子孝了。”太后一边说,一边安慰的笑了。声音越来越虚弱。
胥容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手在颤抖,这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虽然默认了那名大夫的方法,但是毕竟慢慢的逝去,和这突然的袭击,显然不是同一个概念,“快宣太医。”
他抱起太后,直接入了后面的殿门,当褚靖轩再一次踏进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室冰冷,但是与他何干?
被人带入了垂危的太后那里,尽力而为。
屋外,风声鹤唳,“施玉音,你好大的胆子!”胥容狠狠一掌拍打在施玉音的脸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瞬间就高肿了起来。
施玉音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这一刻,她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惊慌的抬眸,恰好看到楚莲若那嘴角挂着的讽刺的笑容,是了,今日这一切的主角应该是楚莲若的,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疯了一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楚莲若的跟前,满眼的通红,她指着楚莲若,那是满腔的恨意,那是满腔的怒火。
楚莲若堂皇的向后退去,撞到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看着就躲不过去了,她突地闭上了眼睛,半垂下了头,正打算受了楚莲若的一巴掌。
“当着孤的面,你还敢谋害孤的贵妃,施玉音,你可当真是能耐了啊!”胥容一把抓住了施玉音的柔夷,那股子劲儿,让施玉音的整个脸色都变得扭曲了。
“来人,将她给孤扔到牢里去。”若说去了冷宫的妃子还有可能有朝一日重新被皇帝碰上,但是入了牢里的妃子,便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更何况,一旦太后的生命遭到了威胁,施玉音便也只有以死谢罪。
可怜施玉音,这么一段时间下来,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得出来,“孤平日里知道你对着这后宫的嫔妃不怀好意,如今想来,那蕊婕妤与皇甫承的事情,多半也是你的手笔,倒是枉费了孤曾经的疼宠,去牢里好好反省吧!”
胥容的脸色带着淡淡的失望,似乎真的是对施玉音有感情一般,但是若没有太后,那一剑可必然是落在胥容身上的,想想,哪有一个皇帝会真的容忍别人对自己做出这般的事情。
哪儿能有?
施玉音红了眼圈,肿着脸颊,唯一的希望落在淑妃的头上,看到的依旧是淑妃那张妖艳的脸,以及高高在上的不屑。
淑妃是在为那人做事不错,但是她可是那人的妹妹,身份上可是比之施玉音不知道高贵了几许,忍着心中的不满与施玉音暂且的联合已然是极致了,若是在想她帮忙做这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完全没有可能!
就此,一代后宫宠妃,唯有在牢中香消玉殒……
至于太后,战战兢兢的几位太医与褚靖轩包括那位被胥容请回来的大夫联手施为之下,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奈何太后的身子已经慢慢被掏空,唯一剩下的不过就是一副苟延残喘的空壳,每日只能躺在床上,颐养天年。
或许这才是最符合胥容心中的念头,施玉音算是阴差阳错之下帮了他的忙!这一日过得很快,胥容的脸色也终于在太后恢复了生机之后缓和了下来。
至于施玉音,楚莲若发现,此时此刻,她心中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唯一想的竟然是还有几日才是秋菊宴的到来,似乎胥阳在她心里已经高过了一切。
这之后的日子里,宫中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楚莲若却从李公公那儿听说了,最近皇甫承经常来往于胥容的书房。
秋菊宴前夕,楚莲若埋首在胥阳的怀里,“据说这些日子皇甫承总是来往于皇宫,你说他和胥容之间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若儿莫要担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守寡的!”胥阳好笑的捏了捏楚莲若的鼻头,“对了,还记得那只花豹么?”
“嗯,当然记得,是在你府中将养着了?”
“是,不过,它总算是发挥了一场作用,与秦将军留下的琴筝一起。”胥阳摸了摸楚莲若的耳垂,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微微一颤,心情颇好。
楚莲若瞪他一眼,但是听到那琴筝与花豹联系在了一起,心下闪过震惊,这么说来,就是和苏王联系在了一起,她父亲留给她的,又能够在关键时刻保命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你是说……苏王已经安然无恙了?”楚莲若立刻抬起头来,一缕柔顺的长发与胥阳交织在一起,带起了无限的涟漪。
胥阳眼神微微一紧,却是摇了摇头,“无恙是不可能的,不过,有风轻在……”胥阳顿了顿,撇了撇嘴,没想到,这最后的时候,竟然还要仰仗于风轻的存在!
“嗯,这个消息要告诉上官么?”
“还是不要的好,我怕她失去理智,毕竟此刻的苏王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若是有个什么,估计也没有可以制止的办法。”胥阳敛了眉目,将那一缕与他的发丝交缠着的柔顺长发握于掌心揉捏了一会儿,细细软软,直痒到了心间。
楚莲若细细想了想,觉得胥阳说的也有理,毕竟上官文慈能够因为苏王而入了这水深火热的后宫,若是再做出什么别的事情,也着实有可能。她还是很好奇这一点的,“那琴筝上刻下的痕迹究竟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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