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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疑窦


蔷薇哈哈笑起来,神色癫狂,指着蓝采和咒骂:“你以为你有好下场?不过比我死的晚一点,啊不,说不定比我还惨!”

        蓝采和冷漠地看她一眼,转身坐回桌案后,继续烹茶。

        “你若是救我,我便告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蔷薇发了会儿疯,累的气喘吁吁,窜到桌案对面的软垫坐下,伸手抢过蓝采和还未递到唇边的茶盏。咕噜喝下微烫的茶水,蔷薇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蓝采和重新给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语气无波:“说。”

        “前几日,我撞见花月和那个新进府的男子一起,我没敢凑近偷听。”

        蓝采和那双黑黝黝的眼静静地盯着蔷薇,流光溢转,让人忍不住背脊生寒。蔷薇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就在以为她要反悔时一张书信丢入怀中。

        “去永明城楼上楼,对掌柜的说「一两茶水」,掌柜的会回你「沙上并禽池上暝」,你再说出下一句「云破月来花弄影」。他会给你安排去路。”「注1」

        “多谢——”蔷薇连忙跪谢,话音未落,一道掌风袭来。

        “啪!”蔷薇吃痛地捂住脸庞,抬首望向蓝采和,却见她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又狠狠掴了自己几巴掌。蔷薇痛呼出声,眼泪哗哗流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蓝采和突然动手打人。

        门外响起一连串脚步声,有人着急地问:“夫人,怎么了?”

        “滚!”蓝采和朝屋外喝斥,显然正在气头上。

        屋外的人犹豫了下,终于推开房门,却见蓝采和压着蔷薇殴打。

        “呀!夫人。”当先走进屋的人大声惊呼,很快引来所有人钻进屋,拉扯住殴打在一起的双方。

        宋沐慈本来要找蓝采和谈事,冷不防在路上遇见一堆人前往蓝采和的院子,于是默默跟在后头。

        此刻听见屋内动静,他不由好奇地跟着钻进屋,然后瞧见眼前一幕面上微愣。女子打架都是这般么?

        两人皆是衣裳凌乱褶皱,发髻松散,首饰珠钗掉落一地。蓝采和还好点,而另外一名女子着实惨不忍睹,脸颊红肿,妆容凄惨。

        宋沐慈将目光移向蓝采和,花月正在给她整理衣衫擦脸,而她目光狠厉地盯着对面的女子。

        “夫人,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花月和一位高贵冷艳的女子异口同声道。

        蓝采和微掀眼皮,凉凉道:“这女子竟然要我给她养孩子!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脸面要求我?”

        蔷薇,蓝采和她知道有这么个人,是何长庚小儿子的亲身母亲。

        冷艳的女子身形微僵,尴尬地笑了笑,显得面部有些不协调。

        蓝采和注意到她,面含疑惑地开口:“这位是?”

        “妾身徐婉。”

        “原来是徐夫人。”蓝采和意味不明地点点头。

        “这么多人来,有何贵干?”她闭上眼又睁开,暗示性地看向蔷薇。

        蔷薇意会,哭诉:“城主夫人,妾身真不是有意的!”

        “还敢多嘴!”蓝采和大怒,欲要伸手打人却被花月拦住,于是冷哼一声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我关押起来,我要好好教她什么是规矩!”

        “如果人没了,你们就以死谢罪好了。”她环视一周赶来的侍卫们,眼神恶毒凉薄。

        花月不赞同地瞧她一眼,不过被蓝采和无视了。

        蓝采和将众人全都赶出去,到最后只剩下宋沐慈一人还扒着门栓不肯离开。

        “你怎么不走?”蓝采和扫了眼宋沐慈的白衫衣角,忍住想踩几脚的冲动,淡淡地问。

        宋沐慈笑着说:“演完戏就要赶人?可真无情——”

        见蓝采和想动手,宋沐慈一个闪身避开攻来的掌风闪至花瓶旁。

        蓝采和疑惑不解,一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如何能不费吹灰之力避开她的攻击?可她仔细打量宋沐慈,发现他的脚步落地很轻但也有明显的虚浮现象。

        于是她抬眸看向宋沐慈的眼,一双棕色的眼瞳生的很温柔,恰好柔和了他过分漂亮凌厉的脸部轮廓和五官。

        “蔷薇找我求救。用一个秘密换她的命。”蓝采和坦诚道。

        宋沐慈低声应和,问:“那个秘密是什么?”

        “你不问她为什么求救?或者说你知道原因。”她定定地反问。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自己被埋在鼓里的感受真是让人心里发酸。

        那双有着棕色眼瞳的丹凤眼弯了弯,宋沐慈从暗袋中套出一只桃木木钗递给她。

        “徐婉找花月暗中商谈将孩子过继给你的事,想必你已知晓。”

        见蓝采和点头,他继续说:“过继孩子这事是得了何长庚首肯的。”

        贺长庚授意徐夫人过继孩子给她这个明面上的正室,打的主意应该是给他的继承人正名。而何长庚的子嗣有两个,较真讲他更重视蔷薇的儿子。那么可以推断徐夫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及为儿子打算,要弄掉蔷薇和她儿子,所以才有了蔷薇向她求救之说。

        她问:“那这木钗是何意?”

        宋沐慈摇摇头,解释:“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这是我上次在花月和徐婉两人谈话时无意发现的。后来经过几次试探得知这好像是暗号,然后仿造了一支假的留在那儿,真的这支用来研究。但我不懂机关,所以一直留在手里还未动手。”

        “你要想用先借你两天。”

        蓝采和道过谢收下桃木木钗,又送走了宋沐慈。

        对于宋沐慈的这番话,她不会全信。这明显是在引诱她踏入陷阱,可是在很想得知真相的情形下她也只能涉险了。

        合上房门,蓝采和百无聊奈地用细腻的双手把玩木钗,眸中却是精光奕奕。

        木钗虽未涂漆却表面光滑,显然其主人经常把玩抚摸。木钗的形状看起来很平常,尾部镌刻着一朵盛放的海棠花,她试着扭动、按压那朵木制的花,木钗仍旧一无所动。

        如果这样的话,这木钗要么根本就是支普通的钗子,要么机关藏在最深且最让人难以察觉之处。蓝采和更倾向于后者,那么哪里最容易让人忽略?

        手指似随意地摩挲着木质文理,从钗尾绽放的花瓣到针形的钗头,突然指腹摸到一处异样的钝感。蓝采和露出星碎的笑意,低头仔细地研究钗头。

        一粒芝麻大小的凸起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使力按下,凸出的部分在中央凹陷出一个小孔。

        蓝采和从箱柜抽屉中翻找了一会儿,才寻出一根未用的铁丝,铁丝很细很容易插进孔洞。一声细小的“叮”,钗尾的海棠开始颤抖,很快花蕊裂开掉下一只纸丸。摊开纸丸,蓝采和盯着上面的字迹,秀致的眉逐渐凝起。

        纸上写着两个字“元宵”。两个字横排在一起,表示的意思究竟是“元宵”还是“元和宵”,这就不得而知了。

        据信使来报,何长庚还有半月才能回来。蓝采和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整理头绪,思考下一步如何落棋。

        一行队伍浩浩汤汤回到永明城,不过半日,蓝采和将蔷薇看押入狱的事便不胫而走。

        城主府中黑云密布,人心惶惶。

        这日,阴云沉沉,对于纸丸中藏着的秘密蓝采和百思不得其解,忽而胸口产生一阵近乎窒息的憋闷。就在她即将晕倒摔地时,正巧花月端着汤盅进门,撞见这一幕惊呼一声,箭步上前扶稳蓝采和的身躯。

        “夫人,您怎么了?”花月的声音饱含焦急。

        蓝采和眼中一片花白,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强行抽空。她虚弱地安抚说:“这几日我遇到一件事,却总也想不明白,可能是累着了。”

        花月回她:“想不明白,那便不想。”

        蓝采和想想也是,便叫花月扶她出门散心。

        芳华苑不算太大,苑中修建着一座花园,花园的主体是一个偏房面积的池塘,池塘里养着十来尾红黄锦鲤,现在天冷锦鲤也不知藏哪儿去了。

        蓝采和凭栏而坐,被冷风吹了小会儿,头脑逐渐恢复清醒。

        她摆手让花月去请宋沐慈,花月前脚刚出芳华苑,后脚苑门口窜进一个锦衣小公子。年纪很小,约莫四五岁,头发扎着双髻。

        小公子穿着银纹紫色锦衣,外面罩着一件小毛绒绒的斗篷,瞧见蓝采和独身一人,眼中冷光乍现。

        “喂,本公子叫你呢!”小公子趾高气扬道。

        蓝采和看他脸颊冻的发红,忍不住噗嗤一笑,继而肃下脸问:“你是哪个?”

        “我,我是二公子贺信!”小公子狐疑地观望一圈,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对了,住在这里的恶毒老妪在哪儿?”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骗我!我嬷嬷都告诉我了,那恶毒老妪抓走了我娘亲。”说着,贺信眼眶忽的泛红,流下一把鼻涕一把泪。

        蓝采和听完,眉梢已轻轻挑起,这不是在说她么?心中已有答案,她点明说:“你母亲是蔷薇。”

        贺信一顿,打了个哭嗝。

        “依你所言,我便是那抓走你娘亲的恶毒老妪了。”蓝采和露出残忍的微笑。

        贺信大惊失色,忙退后两步,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可你不像啊!你人看起来很好,而且长的也不老。”

        闻言,蓝采和预备好吓人的话一下子无了用武之地,她快速转动眼珠没再说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娘亲在哪儿?”贺信等得急了,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寻他的呼喊。

        “知道。”

        话音刚落,贺信如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黑眸陡然亮堂。

        然而蓝采和却笑道:“你去把你的嬷嬷叫来,作为交换我便告诉你娘亲的下落。”

        “你要对我嬷嬷怎样?”贺信一喜继而警惕起来,问。

        “和她闲聊两句,她似乎对我有所误解。”

        贺信半信半疑间点点头,再抬首时蓝采和早已闪身至面前,两手搭住他的肩膀。

        只觉一阵柔和却不容反抗的力量推过来,贺信紧张地闭上眼,觉得自己生了双翅飞出了院门。

        再睁眼,他对上嬷嬷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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