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方仲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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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二月初。
小秀儿伺候着侯万生起床，偌大的侯府当中只有一个小秀儿，其他的仆役都被侯万生给遣散了。
今天是县试的日子，鸡都还没叫，小秀儿早早的就起床了，但今天考试的正主还在睡觉。
气的小秀儿直接拿起鸡毛掸子把自家少爷给叫起来了。
“少爷，今天是你考试的日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小秀儿焦急的说道。
现在天还没亮，侯万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说道：“哈，着什么急啊，昨天张老夫子传消息过来，咱们今天卯时（5:00-6:59）才开始开考，现在才刚刚到寅时（3:00-4:59），不着急，不着急！”
童生县试按照齐国的规定则是每年的二月初，时间更是挑剔，必须是在凌晨。
这不由得让侯万生想起来当初凌晨起床走读的那段岁月。
悻悻然的也就随着小秀儿来到了文庙，按照齐国法律考试应该是在贡院，但安南县比较贫困，就连这座文庙都是安南县的乡绅们合资建造的，其中也有侯家的一份功劳。
东方的鱼肚还没开始白，只是微微透出一丝微亮，文庙的门口站门了人。
在文庙的正门口有三五个当差的守着门口，吆五喝六，呲牙咧嘴，眼睛都能翘到天上去，看起了比恶霸更像恶霸。
此刻距离开考的时间还剩下半个时候，文庙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不下数百人，其中和侯万生一样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比较多，但不乏一些三十多岁还没考取童生的人，甚至年级更大的还有一些，只不过都是少数罢了。
“大家快看，方仲永来了！”忽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道急促的喊声。
所有人顿时侧目望去，只见在文庙正门口不远处，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从斜道处走出来，此人身穿一身白色儒袍，手中握着一把春秋刻刀。
“据说前几日方仲永又去了王员外家中作诗，王员外大喜，于是便赏了方仲永这把春秋刻刀，据说是王员外祖上传下来的，可珍贵了！、
“这算什么啊，我听说方仲永在一个月前就得到了县令大人的接见，就连知府对此子都略有耳闻，看来今年的案首非方仲永所属。”
人群中对方仲永不断的夸赞，几乎没有冷嘲热讽，但方仲永此人却也不骄不躁，在文庙门口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捧着一卷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侯万生认真的打量着方仲永，这和前世那个早夭的孩子不一样啊，比那个孩子成熟多了。
“如果他手上不是《山野万户杂记》之类的书，这次的第二恐怕应该就是此人了！”侯万生咂咂嘴道。
倒是小秀儿没来的反驳道:“哼，少爷，方先生怎么可能只拿第二？大家都说方先生可能拿案首呢！”
“呸！”侯万生没好气的轻敲了一下小秀儿的脑袋：“案首是你家少爷的，关方仲永什么事？还有，叫什么方先生？现在连童生都不是，瞎叫胡叫！”
听到小秀儿叫方仲永“方先生”侯万生顿时醋意大发。
开玩笑，自己的女人干嘛对一个外人这么好。
“明明就是！我出去采买的时候人家都说方先生必是县试案首！”小秀儿倔强的说道。
“那他们是怎么说你家少爷的？”
“不学无术，愧对亡母，不当人子……”
好家伙，啥词都用到自己的身上了。
侯万生原本也是安南县的一个小才子，但因为性格腼腆所以一直都没有露面，所以很多人也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据说啊，今年当初的侯府才子侯万生也来参加县试了，不知道今年方仲永和侯万生谁能拿下案首！”
“此言差矣，若是在一个月之前，侯万生绝对能和方仲永一争高下，成为案首也说不准，但我听说这一个月教侯万生的张夫子每次出侯府都是怒气冲冲……”
“我也听说了，这么说来，侯万生这段时间根本就什么都没学，并且因为生母去世，无心学业，就算是来参加考试，恐怕也不是方仲永的对手。”
“就是啊，若侯万生没有家道中落，恐怕今日定能和方仲永一争高下，可惜，可惜啊！”
众说纷纭，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而此时侯万生拉着小秀儿的袖子悄悄的来到方仲永身边，而方仲永却沉浸在书里面，丝毫没有感知到两人的到临。
“为政之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方仲永耳朵一动，忽然抬起头，见是一男一女。
“方先生对县试案首可有信心啊？”中原二月的天气还是极为寒冷的，特别现在是早晨，侯万生双手拢着袖子，笑看方仲永。
反正现在距离考试时间还剩一点，趁着点时间和方仲永聊聊也未尝不可。
方仲永连忙站起来，朝着侯万生拱了拱手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方先生，大家都说这次的案首是你，而如今文庙前面只有你一人在看书，依我之见这次的案首想必就是你了！”侯万生笑道。
闻言，方仲永连忙摇摇头：“这位考生谬赞了，数百位考生，岂能按照名气大小来判断学问？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若说名气，在安南县中还有一位侯万生名气早于在。”
听到自己的名字，侯万生有点来劲了故作好奇道：“大家都说侯万生消极颓废，学问比不上你。”
方仲永还是一脸认真的摇摇头，诚恳道：“非也，一时的颓废却也很嫩泯灭早日的勤学，实不相瞒，早年间在下正是因为风闻侯万生勤学，在下才发愤图强……”
哦，这还是自己的的小迷弟？
侯万生懂了。
“入场，搜子！”文庙门口当差的大喊一声：“时辰已到，过时不候！”
听闻，侯万生便交代了小秀儿两句后排队去了，临走前方仲永忽然道：“敢问阁下姓名！”
侯万生背着手，朝着文庙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在下侯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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